暗卫都是从小一起训练的,鬼一忽然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不见了,心里发慌,连面瘫脸都板不住。
慕安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对鬼一道:“去找,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量力而为。”
鬼一恭敬地垂头行了个礼,就刷的一下不见了。
慕安言也终于能和南陵太子独处了。
慕安言这个人呢,怎么说呢。
他不是天生的GAY,被北绍柯花了一年时间掰弯,但是也没有一条道走到黑,女人也依旧还是爱的。
然而他现在的情况是硬不起来……硬不起来,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尤其是对一个未来注定后宫三千的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但是没关系,他还可以接受男人。
被夏九临按在小舟里荡漾在荷花间的时候,慕安言确实是爽的。作为一名男主,那活儿不但大而且技术好,慕安言也确实非常享受。
然而他现在,是桀王慕安言。
桀王,狂霸酷炫的男配,高傲不可一世,怎么可能会屈服在男人的身下?!
一边要保持人设,一边又要满足正常的生理需求,慕安言现在连脱了裤子撸一撸都做不到,只能找男人了。
机会稀少,但是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慕安言就是这么准备的。
一顿过足瘾,然后麻利地谋朝篡位!
所以在南陵太子一只手暗示性地搭上他的肩膀的时候,慕安言的内心是犹豫的:是推开呢还是麻利地来呢?犹豫了零点零一秒,慕安言决定,上吧麻利地上。
打定这个主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慕安言垂下眼,一把握住了南陵太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道:“太子殿下,还请自重。”
南陵太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说,“既然如此,三殿下为什么不拒绝呢?”
慕安言沉默了一下,轻轻挥开那只手。
他没有说什么,南陵太子却欺身而近,一把握住了慕安言的手腕,力道之大,都在慕安言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
南陵太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盯着慕安言的手腕,说,“三殿下莫非是在害羞?”
他嘴上没个正形,举止却再无一丝逾越。南陵太子看着慕安言冷凝的眉眼,心里划过一丝遗憾:可惜了,如此美人,却不能一尝滋味。
这么想着,南陵太子轻笑一声,放开了抓着慕安言的手,就像是略过了这一茬,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慕安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能配合着南陵太子过了这一茬——他本来以为这就完了。
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又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就在慕安言觉着没戏了想甩袖子直接走人的时候,南陵太子却发出一声轻笑:“三殿下要到哪儿去?想来九王爷和东陵来使相谈甚欢,一时间也发现不了三殿下不见了。”
慕安言脸色阴沉,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做出这么一副不惹人喜欢的模样,在别人眼里都是风情万种、赏心悦目的。
他说:“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南陵太子道:“前些日子里三殿下翻脸不认人,当初露出的一身好武艺当真让人心生敬仰,现在却是连本宫的手都挣不开啦。”
慕安言依旧冷着一张脸,连他蹙眉的动作都自带一分魔性的魅惑之感,叫南陵太子看的心里发痒,慕安言说,“太子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南陵太子垂了垂眼,轻声笑了:“不如我们继续盟约,这次不要殿下娶了本宫的妹妹,本宫只向殿下要一样东西如何?”
慕安言沉默不语,什么也不说。
南陵太子继续道:“这件东西必定会是殿下舍得给的。”
慕安言用一对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吐出来一个字:“好。”
第52章 女主的前未婚夫(十)
慕安言同意后,南陵太子就勾起了唇角,他再不谈论这件事,反而是就着两人相对的姿势,上前一步:“不过三殿下现在的模样,还真真是,惹人爱怜……”
慕安言神色森冷,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撩起了帘子出了小亭,大步离开。
那日宴会过后,很快又是一次盛大的祭祀。
慕安言就是在这一天,准备先毁掉他父皇那所余不多的威信。
七月十七,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一片蔚蓝,万里无云。
朝臣都是神色肃穆,恭恭敬敬地垂着头,依照品级的大小依照顺序排列。
站在高台之上的礼官击鼓三下。
虽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但是慕安言心里却意外的平静,他挺直脊梁,一头长发都被高冠束起,垂落在身后。
他身边站着的就是夏九临,祭祀这种庄严的场合,夏九临明显是不可能以莫须有的理由推据的,此时也是一身朝服,恭敬地垂首。
哪怕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炮友,慕安言的脸色也没有改变丝毫,直到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成功了!!
虽然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慕安言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惊喜,他装作惊愕疑惑地抬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高台上的礼官惊慌失措,他看着已经被惊吓得昏迷了的皇帝,慌张道:“三、三殿下!圣池之中的水变黑啦!!”
这句话一说出口,底下的人瞬间乱作了一团。
祭祀的步骤是这样的:
皇帝率领百官一路从皇宫出去,到达城外黎山的祭坛,一步一跪拜,三步一叩首,必须做足恭敬的姿态。
同时,在来的道路上,两边还有宫里的处子宫女向两边扔碎银,以显示皇帝的慷慨胸怀。
接着皇帝带着朝臣登上天梯,每上一个阶梯,就要跪倒叩拜一次,一直到达山腰处的祭坛。
到达祭坛后,早早已经守在那里的礼官就会击鼓,以鼓声为点,被挑选出来的祭品——童男童女们,就会跳一场羊癫疯一样抖的舞蹈,以示天恩。
抖完羊癫疯后,童男童女则会换上一身白衣,跪在在朝臣身后,和朝臣一起等接下来一系列的礼仪。
这一长串礼仪一一做完,大约要两三个时辰。
最后才是结尾。
皇帝亲口诉说他在新的一年里所做出的功绩,然后朝臣跪倒,大呼:“天恩在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陛下仁心仁术,造福黎民百姓!”
——“陛下龙恩浩荡,天下感恩戴德!”
——“陛下千古一帝,有陛下,乃是天赐福于东陵!”
这一串的马屁拍完,接下来的就是正经戏了,也是慕安言栽赃陷害的重要时刻。
皇帝会从守护祭坛的“圣女”手中,接过一片荷叶,亲手把这片荷叶放进圣池里。
而慕安言,就是利用这一点,在那片荷叶上动了一点手脚,让皇帝在把荷叶放进圣池的一瞬间,就染黑了整个圣池!
说皇帝龙恩浩荡、胸怀天下、仁心仁术……然而上天都震怒了,这能是说明什么?
——当朝皇帝,名不副实,惹怒上天。
慕安没有顾及那些繁琐的礼仪,直接闯上了祭坛,做出一副震惊的神色,他一手捞起皇帝,在皇帝的后颈处扎进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针,一边道:“快快向上天请罪,父皇的身体耽搁不起,便由本王扶住父皇,快点儿平息上天的怒火!”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之前就串通好,圣女简直要以为这就是真的了。
她瞥了慕安言一眼,不动声色地为这位憋屈的皇帝陛下点了根蜡烛,随后悲天悯人地道:“三殿下说的是,那便麻烦殿下搀扶住陛下,先请殿下喂陛下饮下这碗圣水。”
圣女说着,就轻轻巧巧用那片荷叶在乌漆幽黑的圣池里舀了一叶子水,慕安言掰开皇帝的嘴,把这一叶子的墨水都给人灌了下去。
没错,慕安言的计划简单粗暴,他直接拿一个男人收买了禁欲几十年的圣女,然后早早在圣池里埋下被松松包裹住的遇水即融的浓墨块。
只要皇帝一碰到水,就会有潜伏在水底的人拉开那系着浓墨的绳子,池水顷刻之间就会被染黑。
因为只有圣女能触碰圣池,所以慕安言不担心这个计划会出现什么程咬金,他只担心自己安排的人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不过幸好,一切顺利。慕安言深深拜下。
皇帝的命出乎意料的坚强,慕安言特意还多耽搁了一些时间,最后的结果也只是皇帝断了腿,腰部以下都瘫了。
不过还好,慕安言本来就没有准备直接让皇帝死掉,那样还是会有一些烂摊子难以收拾。
皇后掌管整个后宫,她把贴身伺候皇帝的人都换了一遍,对外的说辞则是,伺候皇帝的人邀宠献媚,在那日祭祀回来之后,就纷纷暴毙而亡了。
上天发怒降下惩罚,慕安言一连几日“衣不解带”地服侍在皇帝寝宫,不怕被上天迁怒,其孝心感天动地。
继位继位,不仅仅要打动皇帝,还要让朝上的官员,天下的百姓也觉得你是一个有贤德的人。
慕安言的目标根本就没有把皇帝排列在内,他待在寝宫,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他一手捧着民间话本,坐在皇帝床边,对那双好似淬了毒一样的怨恨眼神视而不见。
一直看到了饭点,慕安言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那本闲杂小说,让人端了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