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恰是那次情事后,印青却察觉到了异样。
那种紧张刺激的环境下,按说在疲倦到最后也应该会保持清醒,可印青却怎么都记不得自己如何回到房内的,唯一有影响的便是恋人那双金色眼眸。
翌日追问楚江,对方也笑着以太疲倦熟睡敷衍。
之后印青可以留心,倏然察觉到古怪之处。原来数月来数次激烈欢爱,记忆都到中途便终端,最终都会在自己房中醒来。
此外,除了第一次在灶间的那一会,楚江一次都没真正‘进去’过,皆是用蛇尾抚慰自己。
“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所以我只是用一条尾巴打发的对象咯?亦或是男人的身躯没法满足你咯,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招惹!”
这小半年来楚江诡异的行为,不禁让印青怒由心生。又联想起楚江本就是种马文的男主,免不了心烦意乱。印青唯一能做的,就是频繁摆放鸢飞,接着研习阵道转移注意。
可忍到今日,印青终于濒临爆发的边缘。
将手中废弃的阵图演算稿直接揉成冰渣,印青站起身推门,想要到门外透透气,却不想撞到了门外的柳毅。
“小毅,你为何到了内阁书房?”
玄雾居虽然柳氏姐弟被遣来侍奉印青,可他其实用不到弟子听候差遣,平时生活起居早就由楚江一手包办了。故而两姐弟也很少会进内阁,除非有要事禀告。
此时见到青年,不免有些讶异。
“我……贸然打扰,还望叔祖赎罪,只是我与姐姐布了数十次‘聚灵阵’无一成功,还望叔祖点拨解惑。”
柳毅这次其实为了私事而来,红着脸支支吾吾一阵,才把他与姐姐依照印象复刻的阵图呈给印青。
检视玉简,发现阵图模仿的有模有样,印青不禁微微一笑,对两姐弟的认真执着颇为赞赏。
其实印青的聚灵阵早就被他精简过,布置起来并不算困难,只是筑基修士没法做到神识离体,无法感知灵气流动的细节变化,没有详细步骤必然失败。
“小毅你稍候,我取完整的阵图给你们,再试个三五次你们或许会成功,参悟其中玄奥,对你们突破开光瓶颈也大有裨益。”
一听叔祖不但不责罚,还要传授阵图,不禁喜出望外。
“谢叔祖赐图!”
结果印青在书房博古架上翻找一圈,皱起眉头,忽然想起昨日临睡前拿了几枚玉简研读,似乎记载聚灵阵的那枚也混进其中。
“待我去卧房找一下,你且候着。”
印青转身出了书房,便要往对楼的卧房走去。结果一听印青要去对面,柳毅表情变得古怪,甚至壮着胆子拦人。
“叔祖,小毅还有问题要问,先别去卧房了……”
结果被印青狐疑地盯着,柳毅说到一半先馁了气,面红耳赤,声音越变越小。
“哦?我卧房有什么古怪?”
看到柳毅如此,印青越发好奇,加快脚步的同时直接探出神识查探。起居房间都布过简单的禁制,神识没法穿透只能听到一些响动。
可一探之下,印青的脸色骤然变了。
卧室里竟然传来窸窣响声与粗重的喘息,印青如今经历不少,自然听得出是情事。而且,仅凭鼻音印青就能断出是谁,对方太过熟悉,早就溶于骨肉——
此时在房里的竟是楚江!
想到一年来种种假情伪欢,遮遮掩掩,此时又在房中与不知何人行苟且之事,竟还要柳毅这个晚辈打圆场,印青不禁万念俱灰。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决意择日与楚江摊牌时,一声呢喃划破耳膜。
“师兄……”
情到浓处,丝毫不像做伪。印青停下了脚步,愣怔回头。
这玄雾居,能被楚江成为师兄的只有一人,可他本人在此,此时房里的又是何人?
第95章 漫天春光及不上——
印青眼中疑惑渐浓,显然这句‘师兄’是楚江下意识宣于口的。
若不是印青神识比楚江强大数倍,柳毅又露出古怪的表情,让他留了个心眼提前探查,恐怕在进房前楚江会警觉,想办法把事情掩饰过去了。
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止发生一回了。
想到这里,印青声音沉了下去:
“小毅,怎么发现的?”
原本尴尬的柳毅正不自在地拧着衣摆,结果听到平素温和的叔祖语气里居然喊着怒意,登时吓了一跳,跟倒豆子一样,印青问的回答,没问的也一并说,总之把知道的全抖露了。
“晚辈方才先往卧房去找叔祖,结果没走近就听到楚前辈传音驱赶,以前打扫灶间也碰到过楚前辈在…每次都会喊叔祖的名讳……所以……”
实在找不到启齿言辞,身材高大的柳毅像个小媳妇一般支支吾吾低着头,面上一片躁红,但回想起之前耳边响起那声森冷萧杀、呼吸零乱的‘滚’,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印青却管不得身边的筑基复杂的心思,距离卧房尚有一段距离就将人打发了。
可怜的柳毅根本不敢在开口问‘聚灵阵’的事情,听到印青要他先走,便飞也似的逃离内院修罗场。
再无外人在场,印青也不需要在端着架子装出前辈的模样,往身上打了数道敛息摒气法诀,又在内院增加了一道隔音结阵,飘然踏上卧房前的台阶,悄无声息地拉开门。
而随着推门的瞬间,琐碎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想到如此小心还是被发现,印青一个箭步拐进厢房。只见屋内并无旁人,唯有楚江一人背对他站着。
“师兄,这个时辰你不是都在书房么?”
楚江一副好似才发现恋人进屋的模样,装出讶异地表情回过头。
可惜印青记得清清楚楚,早晨离开时合上的窗此时却朝外洞开,春风带着暖意涌进屋内,如此欲盖弥彰依旧吹不散房中旖旎的腥檀味道。
“我将几枚玉简忘记在了床头,小江你能递给我么?”
隐约猜到了楚江在做什么,印青配合着恋人做戏,仿佛没有察觉异样般指了指床头。
“师兄,你也不必如此辛苦,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在玄雾居有了容身之地,师兄却依旧像以前那般专情修炼。”
表面上若无其事地说话,印青却明显察觉到楚江不自然的顿了下,才取了床头的玉简。只是这上身半转,腰部与蛇尾交接的地方却根本没有动过,依旧背对着印青。
于是,当楚江伸手递来玉简时,印青假意接过,却飞快地朝地面掐了一诀。
如今印青修为今非昔比,举手投足间内屋春意尽褪,地面顷刻被冰面覆盖。楚江原本扭着身子重心不稳,地面陡然光滑,蛇鳞无法抓地,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
只见蛇尾卷曲,蛇腹翻转露出了浅淡的鳞片,楚江外袍下凸起的部分也在无法掩饰。
楚江平素身手矫捷,在失去平衡时下意识往身边一拉,结果只牵到了印青的手。
原本双脚站在冰面上本就不及蛇尾下盘稳定,拉扯下印青非但没让楚江稳住身子,反而带着他一溜倒。冲势之大,直到楚江护着印青狠狠撞在身后的床沿上才停下。
晃动间,床边帷幔玉钩滑落,轻纱薄缦在暖风间飘摇,恰好拂过印青与楚江两人之间。
当纱幔后恋人的容颜逐渐清晰,印青才恍然发现他与楚江的唇,也不过隔了一层布料的距离罢了,吐息早已在咫尺。
“师兄,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楚江头一件事情就是关心自己心上人情况,却发现印青从脸颊红到了脖颈。
此时两人的坐姿,也异常暧昧。
楚江背靠着床脚,生怕恋人磕碰,蛇尾整个卷住了印青的腰,双手也环住对方。至于印青却坐在了楚江的小腹之上,后臀尾椎恰好贴着高高耸起的一物,即使隔着层层衣衫也能感觉到滚烫的热度。
日间春光大好,印青也没有饮酒头脑清醒。
主动地跨坐在恋人身上,对在情事方面始终表现含蓄的印青而言难度有些大,一下子羞的抬不起头来。
“哦,师兄这是修炼累了,想要白日宣淫咯?”
见恋人依旧如初尝般秀色可人,楚江勾起嘴角,捏着印青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却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又隐忍撩人的眉目。贝齿轻咬,樱舌舔过饱满的唇珠,细小动作竟比窗外春朝更风光无限。
楚江喉结微动,蛇尾缓缓伸进了衣襟与腰带的缝隙间。
换做平时,楚江若在一片大好天光下这样露骨的挑逗恋人,印青必然怒嗔挣扎。当然挣扎都是徒劳,印青最后都会半推半就顺了楚江。
可出乎意料的是,印青这次居然毫无反抗,任由腰间佩玉落地,砸在地上掀起冰屑。
房间内的温度并未因为地面的冰晶而冷却,反而在两具火热酮体的熏蒸下渐渐融化,泛起丝丝白雾,水属性灵气在环绕四围。
腰佩滑落,原本交叠的前襟缓缓滑落,浮光乍泄。
仰望着坐在此时坐在自己腰际的恋人,一身无瑕肌骨仿佛玄晶雕凿。楚江呼吸一滞,原本平稳下来呼吸再次凌乱起来。
没错,其实楚江体内的热度从未消散过。
虽然与师兄的肌肤之亲从未止息,但因为这具螣蛇躯天生能夺人修为,他却不能亲自提枪上阵与恋人双修共临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