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言楞了一下,也随后释然了,这要是一场预先设计好的阴谋,想来夏榕早就没命了,不过他这个嫡姐虽然是无心要夏榕的命,却比有心还要可恶。想到这沈相言闭了闭眼,听着夏季这性子也是个不能消停的,说不准早晚会主动撞到他手里呢。
沈相言也不想夏榕继续想那些个陈年旧事,主要是这事他不问清楚实在放不下心去,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必再继续追问了。随即岔开这个话题,取了榻前小桌上摆着的蜜桔给夏榕剥了起来,这种蜜桔味道甘甜,夏榕最近很爱吃这个。
两人分吃了一个桔子后,夏榕更是赖着相公不想起身了,实在是身上的毯子加上相公的身上像个小火炉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暖烘烘,懒洋洋的。沈相言也乐着让他赖着自己,伸手拿了一卷诗文,抱着怀里的小夫郎躺倒在榻上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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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接连一个多月,小夫郎因为药浴和喝药的缘故身上开始有了淡淡的草药香。沈相言抱着夫郎的小身子,难得的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感。
凤裕国的双儿虽然和男人没什么区别但身材会相对娇小,身段更柔软,皮肤也会更白皙光滑,长相虽不会肖似女子,却也会比正常男人柔和一点。
沈相言抱着终于被养出点肉来的小夫郎,把脸埋在小夫郎的颈间,蹭了又蹭,直蹭的夏榕喊痒痒才停下来,真好啊,还是有点肉抱起来才更舒服。
看了看天色,已经辰时了,沈相言拍了拍还赖在自己怀里的人,“起来吧。”
夏榕“恩。”了一声,正要起身却突然僵住了,等沈相言都穿好衣服了也没见夏榕起来,便调笑道,“怎么,还想赖床?”
夏榕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相公,你先出去一下,榕儿一会儿就起。”
沈相言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坐回床边想拉开盖在夏榕身上的被子,但被子没掀开,被夏榕死死的拽住了。沈相言对夏榕的反常有些担心,不放心的想夺过他的被子,看看小夫郎到底怎么了,“榕儿,怎么了,松开被子让相公看看。”
夏榕眼看拽不住被子,急的都要哭了,“相公,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沈相言见夏榕实在是不松手,怕真把他惹急了,就连声道“好”先出去了,实际上他也真是出去了,不过隔了一小会儿听屋里没动静,还是不放心,就又推门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床上已经没人了,夏榕正在屏风后面,沈相言细看那被掀开一些的被面上有几点血迹,忙把被子整个掀开,床上也有一些血。这吓坏了沈相言,也不顾夏榕会不会生他的气,满心里都是夏榕可能受伤了。拐进屏风里见得却是一脸羞涩的不行的刚穿上裤子的夏榕,旁边还放着好些月信带,好吧,那东西在沈相言的记忆里好像是来葵水时用的吧。
夏榕简直要羞死人了,他刚才想起身就发现不对,好不容易让相公出去了,想着快点弄完,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弄,难免手忙脚乱,谁知道就这么被相公撞见了。
楞了好一会,沈相言才回过神来,恩,不是受伤,而是双儿正常的生理反应,那就好那就好。想了想这应该是夏榕第一次来吧,之前他们睡在一起也没见夏榕这样,想来也这些日子用李大夫的方子起了作用。看夏榕站在那一脸的羞红,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沈相言这个内心三十岁的大叔面对小爱人立刻开启了身为家长加夫君的双重关爱模式。
总之就把这个当女人来葵水一样处理就好了,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怕夏榕第一次不懂,他自己硬着头皮对着小夫郎讲了好些基本常识,别问他怎么知道,上辈子那个信息发达的地方,基本常识他当然是知道一点的,总归是忌寒,注意休息之类的。
拉着小夫郎的手,让他回床上继续躺一会儿,“嗯,大体就是这样,榕儿这几天要好好休息知道吗?现在你在躺一会,相公给你去拿早饭,今天就在床上吃吧,榕儿想吃什么?”
夏榕用被子蒙住了自己,想了想说,“榕儿想吃相公做的蔬菜粥。”
“好好,相公这就给你做,一会儿就好。”说完摸了摸夏榕的脑袋,“有事叫何欣何苗他们去寻我,知不知道?”
听到棉被里传来夏榕答应的声音,沈相言这才出了屋去厨房,走之前还不放心特意吩咐何欣何苗守在门口,如果正君有什么不对就派人来叫他。
第十章
沈相言端着蔬菜粥和几样小菜回来的时候,看到夏榕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给他把小炕桌弄好,才将蔬菜粥递给他,看着小夫郎吃个粥,脸都要埋进碗里了,沈相言简直忍俊不禁。拿着筷子给他夹了点他喜欢的小菜放进粥碗里,他觉得他要是不给夏榕夹菜,以小夫郎现在这害羞的劲儿,肯定只能埋头喝粥了。
这几日夏榕每天喝的花草茶也被沈相言换成了对身体有好处的红枣茶。本来在凤裕国有些身份的家里,来了这种事夫妻俩是要分床睡的,夏榕小声的提过一次,但没等说完就被沈相言驳回了。让他和小夫郎分开睡这怎么可能,好在沈家就他们两个主子,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夏榕自然是凡事听相公的,而且夏榕本来也是不想和相公分开睡的,现在晚上睡在身边的相公就和个天然暖炉一样,夏榕每晚睡的都特别暖和安心,所以提过一次被相公反对后,他自然也不会再提这事,就这样两人依旧是每晚抱在一起睡。
夏榕第一次的葵水走后也要准备过年了,这是沈相言在这个时空过的第一次新年,而且也是他和小夫郎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过年需要准备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好在沈相言对此兴致十足,每一样都准备亲自过问,务必让这第一个新年过的不说尽善尽美但也不能出了错去。
沈相言对这个地方过年的很多习俗都不太懂,幸好还有冯家的和陈家的,她们都是有经历的老人,有她们从旁指点,沈相言很容易的就上手,指挥着众人忙活起来。而香自来的生意也在沈相言的安排下开始了年前大促销活动,比如买香水送香膏,看起来包装更为精致的香水礼盒套装,还有满五十两就送一张抽奖券等等。这次活动也让香自来的生意在年前的这个月盈利翻了一倍有余。
腊月二十三,这一日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容氏早早就用玉米和小米加上炒熟的芝麻做了好些祭灶糖。逮到黄昏入夜的时候,沈相言带着一家来到灶房,摆上供桌,放上香炉,并供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祭品和供果,上过香后又将供了一年的灶君神像与纸扎的马一起烧掉,祈求灶君在玉皇大帝面前多说两句好话,盼明年一家能吉祥平安。
之后就能把做好的祭灶糖分给大家吃了,夏榕特意拿了一块塞进相公的嘴里,本来不是很喜欢吃糖的沈相言也没阻止,甜甜的味道夹杂着芝麻香化在口中,难得的感觉还不错。
腊月二十四这天又名扫尘日,这天可是忙坏了宅子里的所有人,本来沈宅至今为止就只有两个主子,平日里需要伺候的下人也不多。但到了这种岁末大扫的时候就发现人手不够了,不光要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帘子,还要把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清扫的干干净净。就连沈相言和夏榕这天都一起帮了忙,当然两个主子在下人们的连声反对下最终只干了些轻松的活计就不提了。
接下来的几日,宅子上每日都要采买大量的年货,各种点心干果,鸡鸭鱼肉自是不必说。沈相言还在镇上买到了一大块新鲜的鹿肉,准备年三十那天做出来吃个新鲜。府上还早早请了锦绣坊的人来给夏榕和沈相言做了好几套新衣,就连每个下人都各备了两套。
日子很快,年三十这一天,沈相言和夏榕一大早起来换上新衣,又一起贴了春联和福字,还将何欣何苗用红纸剪好的年画一一贴了起来。满府都挂上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一眼望去年味十足。
沈家这一日足足做了二十二道菜,开饭前下人们给两位主子行礼说祝福话,沈相言两人则将早就准备好装着满满的银果子的红荷包发给每个人,收到红包的下人们都一脸的开心。等这些结束才开始开饭,年夜饭就是一种习俗,这么多菜大家肯定是吃不完的,但要的就是这份喜庆与热闹不是。
饭后沈相言用毯子裹着夏榕,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听着屋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起守岁。沈相言将剥好的栗子一个个喂进夏榕的嘴里,看着他像个小仓鼠一样鼓着脸嚼东西,只觉得此刻岁月静好,他前世三十年的空虚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被填满,直至今晚,两个人一起守岁,心里的那些幸福感,满的都要溢出来似的。沈相言亲了亲小夫郎还粘着栗子碎的嘴,然后继续他的投喂工作。
才到亥时的时候,夏榕就已经开始有些困的直点头了,也是,往常这个时候两个人早就睡了,夏榕的生物钟到这个点不困才怪。沈相言点了点夏榕的小鼻子,笑着问,“榕儿,要不我抱你回去先睡吧?”
被点醒的夏榕满脸的不同意,抱着相公的脖子不松手,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不,我要和相公一起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