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啊,您要是淋了雨生了病,少爷回来可不得心疼坏了。”何苗利索的从柜子里拿出给夏榕替换的干净衣物,忙催促着正君换下刚刚被淋湿了的衣服,祈祷夏榕可别真的生病了。
夏榕浑不在意,笑了笑道,“我身子哪有这么弱,也没淋多一会,没事的。”
何欣从外面推门进来,满脸的对夏榕往雨里跑这事的不赞同,语气里也带了些埋怨,“主子也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李大夫都说过了,您的身体最是忌这些的。我让小丫头们去烧热水了,一会您泡个热水澡,厨房那头也准备了姜汤,这回主子你少不得得喝上一碗了。”
夏榕一听要喝姜汤,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那东西辣的要死,他可一点都不想喝。想到相公还没回来,又往窗外看了看,担心道,“雨这么大,也不知道夫君会不会被困在路上。”
“正君不必担心,我已经让冯勤带着人和蓑衣出去迎少爷了。”何欣这两年被沈相言提拔的也是越发行事有章法了,沈相言不在的时候也多是何欣一旁帮着夏榕处理宅子里的大小事物,好在何欣是个好的,并不忘本,对夏榕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用心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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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言回来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冯勤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正在屋檐下躲雨,再加上蓑衣和雨伞,所以一路上他也没被淋到多少雨。
不过回来的时候沈相言还是给自己灌了一大碗的姜汤,在这古代最怕的就是生病了,一场小风寒都可能酿成大问题。沈相言一边喝着姜汤一边听何欣的禀报,得知小夫郎居然敢冒着大雨出去就为了那几盆破花,放下汤碗就一把扛起坐在一旁使劲装鸵鸟的夏榕往里屋去。
夏榕本来一听何欣和相公告他的状,就知道不好,忙把自己往椅子里缩就为了减少存在感。谁知道相公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扛起他往屋里走。相公可从来没这样过,以往也都是抱着他走的,哪有这么野蛮的时候。肚子卡在相公的肩膀那有些不好受,夏榕忍不住的挣扎起来,“相公我错了,快放我下来,啊!”
屁股上突然被打了一下,夏榕原本白皙的脸蛋爬上了可疑的红晕,居然被相公打了那里,真是丢死人了。
“别乱动,老实点。”沈相言被夏榕扭的心猿意马,但是今天必须教训他一顿才行,否则怎么知道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下场。什么他都能惯着他,就是这点不行,想起李大夫和他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平日里他都不敢让夏榕沾一点凉水的。今儿趁他不在,这么大的雨,他就敢自己往雨里钻,就为了搬那几盆花。不好好教训以后还不知道得干出什么事来呢。
沈相言扛着夏榕一路进了屋,把人放在檀木床上,也不顾夏榕的挣扎,把他的上半身按在自己怀里。拿捏着力度连着打了十下夏榕的屁股,这才严肃的问,“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呜呜,相公我错了。”夏榕自从嫁过来之后都是被沈相言娇养着过来的,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屁股上五分痛也变成了十分痛,加上是被打的那种地方,这会也不知到底是羞的更多些,还是委屈的更多些,声音都哽咽了。
沈相言准备打这几下的时候就知道小夫郎得伤心,但他还是做了,听见夏榕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他也心疼。可现在就去哄,今日打的这几下也是白费了。遂也就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声音不带起伏的继续问,“那到底是哪错了,说出来。”
“榕儿不该,不该明知道雨那么大,还,还要出去。”声音断断续续的,他都这样了相公还要逼他,夏榕一时委屈的不行,趴在沈相言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相言听夏榕这回是真的哭了,心里苦笑了下。忙想将怀里的人脑袋抬起来,哪想小夫郎还较上劲了,就是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沈相言无法,只得柔声哄着,“好啦,是相公的错,不该打你,别生相公的气了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李大夫这几次诊脉,哪次不是提醒我切记让你碰寒凉的,这你还敢往这么大的雨里跑也不怕相公担心。”
见夏榕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沈相言只好继续道,“乖啦,别生相公的气了,在哭可就成小花猫了,会不漂亮的。”
哭了一会,夏榕也不是那么难过了,从相公怀里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哼哼道,“才不是小花猫。”
沈相言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给小夫郎细细擦起脸来,“好,好,不是小花猫,屁股还疼吗?”
想到刚刚被打的地方,夏榕的脸更烫了,但一想到相公居然会打他,还是委屈的不行,“痛,痛死啦。”被泪水润湿了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沈相言无奈,他根本没用力打好嘛,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那相公给你揉揉好不好,要不你也打相公几下,解解气。”说完就顺势想要去揉。
怎么都没想到相公居然这样,那种地方,怎么能揉,夏榕忙伸手去挡,“不,不用你揉。”见手挡不住,夏榕忙往床里滚去。沈相言也就是故意想逗逗他,可不敢真的这时候在去欺负人,万一真把人惹恼了可不好办,不过倒是还可以干点别的。
没一会儿,床上就传来夏榕压抑不住的笑声,银铃一般,一下接着一下的。在细瞧,沈相言正压着夏榕挠他身上的痒痒肉呢。两人闹了一会,因为刚刚夏榕笑的有些过了,整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相言给夏榕一下下顺着气,“下次可别为了那两盆花,就这样了,花没有了可以再买,要是榕儿出了事,相公可是会心疼的。”
夏榕心里明白,相公这是担心自己,不过,“那花是相公送榕儿的。”
沈相言一时心下五味杂陈,就因为是自己送的吗,因为自己送的才这样用心,沈相言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就因为这样的夏榕,他才更是放不了手啊。
第二十七章
沈相言睡到半夜的时候就感觉怀里好像抱了个火炉一样,好在他本来就因为担心夏榕白日里淋了雨,晚上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敢睡熟。本能的探手摸了摸怀里人的温度,触手的肌肤皆是滚烫滚烫的,感到不对,沈相言猛的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拍了拍夏榕因为生病而显得红的不自然的脸蛋儿,发现人好像烧糊涂了没什么反应。怕夏榕继续下去会有危险,沈相言急忙朝外喊了起来,“外面谁在守夜,快去请大夫来。”
今晚后半夜轮到守夜的是个小丫头名叫翡翠,因平日里两个主子夜里也没什么事儿,再加上后来宅子里伺候的人越来越多。本来负责守夜的何欣何苗两个也就只在前半夜守上一会,等两位主子睡熟之后再换上小丫头们轮值。
翡翠听到主子大半夜的急着要请大夫,知道这是出事了,可耽误不得,忙应了一声急跑了出去。
何欣何苗听到动静敢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正君半夜居然发起热来。也跟着担忧自责不已,肯定是因为白日里淋了雨的缘故。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何欣忙吩咐着让人端水拧了帕子来好给正君降温。
沈相言将半湿的帕子放在夏榕的额头上,又给他喂了两口水。好不容易见夏榕因为难受而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不过,这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夏榕额头上的帕子就不管用了。见夏榕难受的厉害,嘴里还一直含糊不清地喊着“难受”,“疼”,“热”之类的词,不过因为生着病,这声音极为细弱,沈相言将耳朵贴近了这才听清夏榕在说什么。
沈相言实在看不下去,吩咐何欣何苗拿点烈酒来,自己粘了酒水给夏榕擦起皮肤来。这种方法还是他在孤儿院的时候,见照顾他们的老院长给发高烧的小孩这样弄的,他记得这种降温的法子还是挺有效的。
等下人传话说大夫来了的时候,沈相言刚给夏榕的上半身擦完酒,快速将衣服给夏榕简单的整理好,又把被子给他掩好,这才请了大夫进来。
这大夫自然不是隔几个月就给夏榕看一次病的那个医术高超的李大夫,李大夫住在富翠山脚,现在去请来回几个时辰,怎么也来不及的,而且就算去请,这李大夫也不一定就在那。所以下人请来的这位是镇上医馆里的坐堂大夫,医术听说也是不错的。
大夫把了脉,说是寻常的风寒发热,不过这病来的确实有些凶险了,幸好急时给病人做了有效的降温,这会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需在吃几服药发发汗即可。
夏榕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嗓子也疼的厉害,直到被喂了口水后这才好了许多。又这样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才又被摇醒,之后就被喂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不过嘴里的苦涩让他有些迷糊的知道那一碗可能是药,不过他现在可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潜意识里也只是知道这东西是对他有用的,所以他最再不喜欢苦味也勉强把药喝了下去。
见夏榕吃了药,沈相言这才放下心来,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夏榕额头的温度,感觉还是有些烫,但总算是比刚才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