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年一度的伏仙大会毫无争议在越长歌的一剑下落了帷幕,往日纵横修真界的大能们在他面前宛如初出茅庐的无用小鬼,有人特意统计过,夜悬的宫主在整次伏仙大会上只拔了六次剑,最多一战也不过十招,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无人知晓,见他下来首先便走向那噬魂夺魄的貌美魔修,几大门派的首领相互间交换了眼神。
“恭喜~”朝灯笑笑:“好厉害啊。”
越长歌敛去通身的戾气,温吞地拨开几缕遮了他眉目的发,乌墨似的眸眼转了转,那人像是随口般问道:“你是第一,寐京可要去?”
“你想我去,我便去,你不愿,我自是不会。”
“当然想啊~”他还是一惯嬉笑的口吻,眸里却泄了几分异色:“我押了钱,还等着宫主替我赚回来。”
越长歌轻描淡写应了声,拉了他白腻的手就往大会外走,望着两人交握的十指,朝灯漫不经心勾了勾唇。
朱灯映出花影,粉衣翠罗的姑娘们巧笑嫣然,勾栏酒肆理传出蛊惑人心的浮动暗香,朝灯勉强把自己挂在窗门外,旁边苦口婆心劝告他的云夕被朝灯逗狗一样拍了拍脑袋。
云夕不理他:“你这又是何必呢,早早不让宫主过来不就行了?非要自个儿扒窗户,一会儿摔下去倒霉的还是我……”
“从你答应带我来寐京,”朝灯纠正他:“就开始倒霉了。”
“……”
这人真是好生不要脸。
“看不到,”朝灯有些苦恼地盯着自己在纸窗上戳出的小洞:“太暗了,这么早就入寝?”
就算不讨论把持与否的问题,十年出一个的花魁姐姐也很值得一看哦。
“灯啊,听话哈,要不我们——”
“哇擦撤撤撤!”
朝灯猛拍云夕的头,虽然他那力道对夜悬的护卫长而言几乎没感觉,云夕还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怎么?”
“好像被——”
“朝灯。”
“……”
嘻嘻嘻嘻晚上好,先生,您的特殊服务到了。
越长歌看了眼在旁护着他的云夕,后者被那双铅色的眸子看得满身冷汗,灵能将长发如水的美人捞入室内,夜悬的宫主当着云夕的面一言不发关了窗户,徒留外面的护卫长苦苦思索自己该奖还是该罚。
“大美人,你房间里另一个大美人呢?”
朝灯环视四周,确定这间没上烛火的房里只有他们二人,似若好奇般随口道来。
越长歌不答反问:“你为何来这儿?”
没等朝灯回应,漫天的水灵能压得他动弹不得,感觉自己双手被扣死在头顶,下颚也让冰冰凉凉的手指捏住,朝灯被迫抬起脸同他对视。
压倒性的力量令他不禁发抖,面前银发灰瞳的修士如褪下温和伪装的凶兽,再也不掩对他侵略性十足的占有欲,由他指尖碰触的皮肤仿若被小小的电流带过,朝灯情不自禁发出闷哼。
“好玩吗?”
见他将自己抱上床,美如勾人精怪的魔修瞳孔微缩,白生生的双臂和小腿在对方抚摸下显了大半,斜侧的姿势令他的腰臀勒出漂亮至极的弧线,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风姿皎皎的男子真的有了反应,发不出声音的魔修不住摇头,肩上一点朱痣在他挣扎中暴露在外。
越长歌舔了舔他白雪般的肩头,爱意盈盈地望着他的脸,往日如清泉流水的嗓音此刻压得低低的。
“这般戏弄我,我也会伤心,”他说罢,手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抚朝灯的耳珠:“你这身子倒是生得真的好,比起那寐京的花魁,美了不知多少倍。”
朝灯张了张口,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他羞愤地避开越长歌:“滚开!”
顶着自己的东西越来越灼热,朝灯吓得小脸发白,声音也软了下来:“大美人、长歌、好哥哥,你放了我,是我不对,不该闹着你玩儿……”
出口的话甜得能牵出丝,刚成年的魔修柔软的音色落于锦账重叠的大床,黑发与银发亲密交缠,夜悬的宫主不吭声,良久,借着月光,朝灯见那人薄薄的唇动了动。
“睡吧。”
[爱意值四颗星。]
他将他揽入怀中,朝灯不适地挪动,越长歌轻声道:“若不想睡,我便在这儿要了你。”
“……睡睡睡!”
朝灯立即闭上眼,双颊尚未褪去的晕红在窗外明月照映下似若桃花,越长歌看他明明睡不着又不敢动的样子,好笑地吻了吻他的发顶。
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夜,天明时外边似有吵闹动静,他睁开眸,银发的修士见他醒来,手一挥撤了结界,朝灯这才发现除了他们所处的这间房,整个寐京都近乎被轰为碎渣。
啥情况哦。
朝灯刚想出去,就被越长歌拦下,他独自一人步至外面,从楼上往下看,隐隐能看出曾经方方正正的中厅里站的全是八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修士见越长歌现身,都抬头看他,先倒不论心里如何,个个都维持着一腔正气。
许是察觉到这一高一低的站地平白无故使自己气势矮了半分,领头的七宝楼长老缓慢浮空,直到能够微微低头俯视夜悬的宫主才停罢,看他这般,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有的干脆就脚踩围栏,毫不掩饰强烈的恶意。
“越宫主,老朽问你,你可认自己有罪?”
领头人讲话时注入了灵力,传音术使长老威严的声音驰得更远,这好似上仙降下的审判之势令一些人心里微微发怵,经验不够的家伙甚至暗自警惕起这其貌不扬的老头来。
深色衣衫的银发修士同平常那般与他问候,神色也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我何罪之有?”
“身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的领袖,你与那祸害暗中勾结,仅此一点,便够毁掉你在正道的名声,”领头人顿了顿,看越长歌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续道:“按照规矩,应当将你废去灵根,但念你是为奸人所惑,且尚未做出无法挽回之事,只要交出那魔修,我等便赦你无罪。”
“赦我无罪?”
越长歌轻笑。
他还是那副待谁都神姿疏朗的模样,铅灰的睫羽掩住眸中情绪,看他这般,本就忌惮他的实力、直觉有戏的众人乘胜追击,你一言我一语好言诱劝。
“万灵宗萧翎,宿雪阁璇玑仙子,华鸢峰少峰主宋笛墨……我等本为你是瞻,越宫主可睁开眼看看这些前车之鉴,难不成非要等众叛亲离之时才知悔改?”
“若我说是,”他的银发拖在深色外衫上,五官好看得就似画中仙人,清浅的眸色显得温情又无情:“尔等又能如何?”
众人一愣,万灵满头白发的老门主痛呼:“越儿,听我一句罢,你快快醒悟,那魔修留不得啊!”
气急败坏的华鸢峰小门主跳出来:“宫主若愿自毁前程谁也管不了你,我等好言相劝,你就当真愿意看着纵横千年的夜悬走上华鸢峰灭门的惨路?”
越长歌索性抬了抬手,浩瀚的灵气似能凝固风流,心中本就存了顾虑的万灵大能壮胆般一掌拍碎了身侧的梁柱:“执迷不悟!无可救药!交出那魔修为萧儿和大长老偿命,还可饶你不死!”
空气一滞,先前尚精神振奋的万灵大能被从头到脚分为整整齐齐的两半,鲜血与脏器滚落在地,那人死前甚至来不及发出半点哀嚎,领头人见状怒极反笑:“好,好,好!你竟被那魔头影响至厮,再不悔改就休怪我们无情!”
“我倒想看看……”夜悬的宫主眉宇微扬,沉声道:“你们能怎么无情。”
“屠魔令——!!”
领头人单臂高举,一时之间金光大盛。
屠魔律令,古书记载自上古流传而下的秘法,以八大门派各自所持玉牌为介,共同协作排列而成特殊阵法后,再向其输送灵力、念诵秘诀召唤出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神兵万兽,传闻是当时一位擅掐算未来的大能飞升前所留,在那位前辈的预言里,屠魔令将于天地大劫时拯救整个界面。
[好怕怕。]
[上吧。]
[……]
妈的,完全不能交流。
衣衫略微凌乱的魔修拉了拉越长歌的袖口,一张凝聚了鬼魅艳华的脸上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大美人,我……”
不等朝灯把话说完,越长歌动作温柔地敲敲他的头,见他现身,一些心性不坚定的修士当即将目光死死黏在朝灯身上,夜悬的宫主抬袖挡去大半充满欲望与恶意的视线,空中悬浮的八门领导心照不宣交换眼神,旋即拿出玉玦做法,其他人挡在他们身前呈保护之势,接二连三投放攻击。
攻来的修士面上带着不自然的狂热,眸子也痴迷注视着黑发垂散的美人,即使很容易便能杀死,这些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消亡在自己手下的蝼蚁也着实令人不快,越长歌毫不掩饰周身的灵压与杀意,撼天屠地的恐怖气势令人望而怯步。
八门派领袖将灵力注入玉玦后即发现那神物不受控制,它似不知餍足般吸收着他们的灵力,近乎能将血肉榨干,最先顶不住的是修为最低的两位门宗首领,觉察到不对前,已然连自己的身躯都赔了进去,见此情状,修为中等的道者心生退意,却无论如何也没法阻止自己的灵能被其吸走,那灼灼的金色越来越明晰,越长歌对上残活修士看来的目光,弯出一个满怀恶意的微笑,无边无际的晦暗在他瞳眸深处蔓延,周身闪起丝丝紫色电弧:“的确……不算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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