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许久,朝灯小声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意识兽是什么?”
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越界,除非亲密的同伴或爱侣,很少有异能者知道其他异能者的意识兽种类,但是——
“它的能力是言灵吗?”
虽然他跟这个人根本没有多少交集,可听见他说话时的声音、想起刚才看见的骷髅女孩,他头一次有些崩溃,他想要一个理由……一个,值得令他站在这里的理由。
“不是。”
朝灯张了张口,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无力垂下:“抱歉。”
“你的意识兽才刚刚成形,还很不稳定,”灰蓝眸的男人忽然出声:“带你三天?”
“好,”朝灯应了声,脸上习惯性重新牵出笑意:“我是99999号,你们……?”
“比你多一个,十万号,”男人的手点过青年:“他十万零一。”
朝灯随口:“那我叫你万万?”
“……好。”
“……”
居然真的答应了。
意识兽成形需要消耗异能者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由于朝灯的意识兽是在他精神受刺激后被迫提前成形,当夜凌晨,他开始发烧,大脑里传来的昏沉感令他根本不想移动半分,他和那两名罪犯一起睡在一颗枝繁叶茂的绿树下,迷迷糊糊间,他听见了丝绒般动人的低沉嗓音。
“朝灯?”
是凯撒吗。
他勉强睁开眼,入目的那片冰蓝令他怔愣半晌,混血儿特有的英俊面貌映入眼帘,男人的大手覆上他的太阳穴。
“生病了捂太阳穴没用的……”
他呆呆道。
“你一直喊疼,”修长手指从他脸上滑下,薄薄的唇边带出略显恶意的微笑:“撸一把就不疼了,你压力太大,释放一下。”
“等…!”
不等他说话,那双温热的手顺着柔韧腰线滑到了朝灯股间,暗红丝绒与他的肤色相衬艳色异常,被包裹住的一霎,他努力压抑着险些脱口而出的细碎声音,卫悄对他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对方根植在骨血里的控制欲同样体现在床笫之间,他没办法反抗,很快便在男人手里痉挛般抖个不停。
“那个女孩儿是谁?一半人一半骷髅的。”
有谁咬住白嫩的耳朵,手指霸道地堵死了他即将喷发的小口。
“不…放开啊……”
“别扭腰,”他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朝灯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男人含笑的嗓音令他不觉咬住下唇:“乖,不骚,我们说正事。”
“唔…!”
他不说话,又是一阵惩罚般的挑逗揉捏,全身最脆弱的部分被男人握在手里把玩,朝灯在那人怀里被弄得七上八下,对方却死活不肯让他舒服,在他被玩得两眼恍惚、口水都快流出来时,他能感觉那双冰蓝眼眸的主人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你看见她时在伤心。”
“……”
“说出来痛苦会减半,要不要试?”不等朝灯反应,那人诱哄般轻言细语:“她是谁?”
“……姐姐。”
朝灯垂下眸。
他拱进了身后那人怀里,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动作干脆地抬手将朝灯整个圈了起来,男人语气轻松:“你姐姐挺漂亮。”
“嗯,漂亮。”
“她死了吗?”
“死了。”
“因为你?”
“……”
没等多久,原本堵得他难耐不堪的手指忽然松开,在他出来的那刻,他能感到另一个人身上的体温、对方看似调笑语气里蕴有的丝丝温柔。
“抱歉,不过……”男人维持着搂抱姿势,指尖滑过刚才带给朝灯极大愉悦的部位,他像是指缓解压力的方法,又像在说下流的情话:“痛苦减半了,对不对?”
对对对,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朝灯应了一声,身体放松之后,再也无法阻挡的昏沉睡意向他涌来,他下意识拉紧对方的手腕,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估计就不见了吧,难得做个春梦,还有点人生意义,不错。
当他睁开眼时,头疼鬼使神差般消失无踪,天色尚早,粉红的初生云雾在远方铺展,朝灯刚动了动腿,就听见旁边人低低的嗓音。
“别乱动。”
“……”
那声音令他一个激灵,在发现身上的斗篷几乎全部散掉、他自己更是裸着身子直接钻进了对方怀里时,朝灯彻底清醒了过来。
白金色的细碎短发、灰蓝如湖泊般静谧的眸眼,那人躺在草地上安静地凝望他,些许嫩绿草叶擦过罪犯白皙的脸庞,注意到朝灯急急忙忙从自己怀中退出,罪犯动作随意地揉了把他的头,伸出来的手臂修长结实。
“睡觉的时候注意点,嗯?”
听他这样说,朝灯眼神不觉下移,与灰蓝眸的男人平静外表不同,对方下面那处已鼓鼓囊囊突起了一大团,即使这般粗略一看,轮廓也大得惊人,朝灯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不想……?”
“一时不想,不代表永远不想,”蓝眸的罪犯轻描淡写,他收回手撑起身子,侧头看了朝灯一眼:“你下次在我面前脱光了,对着我蹭啊蹭,我保证会睡你的。”
第96章 黑暗阴影 3
为期三日的狩猎战已过去大半,跟他待在一起的两名罪犯几乎没怎么亲自狩猎,自上次从那伙人手里抢到号码后,白金发的男人便越发懒散,如果不是被人袭击,他很少表现出具有攻击性的一面,即便如此,他依旧令人感到不安、且充满危险。
“万万,”已过去两天两夜,沉寂的天空彼端飘来橘红霞云,朝灯看着不远处料理野兔的青年,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他为什么叫你老大?”
“你也可以叫。”
“……”
“叫习惯了,入狱前我们认识。”
“你们是因为什么……?”朝灯停下话头,笑笑补充道:“我有点好奇,不想说就别说。”
出乎他意料,编号十万的罪犯反而将问题丢给了他:“你觉得呢?”
朝灯思索半晌后摇摇头:“我想不到。”
“塔里的人都想爬到高层享受更好的物质,塔存在是为了筛选出强大的人类,因此机器不反对人类杀人,相反的,它们鼓励我们自相残杀,”男人动作娴熟地点上烟,因为有晚风,他点烟时特意用夹烟的手指拢了打火机,橘红火苗映着他白皙英俊的脸庞,漂亮的瞳里静谧一片:“猜猜看,如果连人命都一文不值,什么行为能构成犯罪?”
“……”
这题……这题不会。
救命啊,莫名感觉答不出来好丢人。
看他一脸纠结,男人忽然一声轻笑。
“没关系,”他见同伴提着烤好的野兔往回走,轻描淡写道:“以后就知道了。”
吃过晚餐后,男人要去附近的溪边洗澡,朝灯扔下没啃完的兔腿想跟过去,同样啃兔腿的青年似笑非笑。
“九同学,”青年满脸深意地看向他:“这么喜欢黏着我们老大哦?要不要来大仓玩玩啊。”
“玩玩玩,大仓好玩吗?”
“不好玩,你屁股会开花的。”
一旁站起来的男人接话。
“……”
青年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老大,你护着人家呗。”
“我护着也一样,”半晌听不到朝灯的脚步,男人回头看了看:“走了。”
您护着也一样,是指您同样会让我开花,还是您护着没啥用我会开花?
从各方面来看,我选A。
冰冷水流划过脚心,黑夜里流动的溪涧发出悉悉声响,全然无光的自然环境、连月亮都被层云遮掩,朝灯看不清周围景象不敢下脚,见他始终在水滩边洗脚丫子,站在溪心的罪犯啧了声。
“过不过来?”
“看不见。”
“直走就好了。”
朝灯犹豫片刻,一步步从岸边下来,在近乎全黑的环境下行走,对引导者其实需要非常大的信任,快要靠近男人时,朝灯右边踩空了一下——
“注意右脚……呃。”
他说得有点晚。
拍打溪流的动作激起了阵阵水花,混乱中朝灯下意识搂紧了身边人的腰,他呛了水,咳嗽声在安静夜晚各位清晰。
“不是说过别蹭我吗。”
“我、我不会游泳!”
其实朝灯会,可不蹭白不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站好,”男人有些无奈:“别蹭了,你不想屁股开花吧?”
“……”
呜,想。
云层在他们头顶游散,借着逐渐明亮的月光,朝灯才能看清他和对方站在一块突起的石面上,除了这处,周围净是深不见底的溪流,他来时走的石头路恰好于靠近石面处断开,自意识兽成形后,朝灯的五感较以前敏锐了许多,半人高的白蒙草丛里传来细小动静,他刚想确认,就看见和自己挨在一起的罪犯动了动唇。
他再也没有听见那些奇怪的声响,直到离开时,朝灯有意往草丛里望了一圈,隐约间他看见了一条发黑的干枯手臂,更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尸体焦成了那副模样,它周围的白草依然生机勃勃。
“你不要号码?”
“不需要,”白金发的罪犯甩掉手臂上的水珠:“升得太快,小机器们会起疑。”
“哦……”
“脚没扭?”
“没……啊,扭了,”朝灯嘻嘻笑笑:“你能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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