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共也没有见过云朗几次,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数,他们怎么却像是相恋了许久似的?王爷与先王妃夫妻两年也从未有过这样亲昵的互动,而他更是……
咽下心中的不甘,冉明风起身,冲着傅宁拜了下去:“昭和见过王爷。”
“昭和君”是冉明风进到穆王府后得到的封号,虽然傅宁从没明言说过,但冉明风觉得这封号必定是傅宁亲自取的,不然谁还有这个胆量敢给傅宁的妾室起封号?因此得到这个封号之后,冉明风在傅宁面前就一直自称“昭和”。
听到“昭和”二字之后,傅宁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可瞟了冉明风一眼之后,这份复杂就消散殆尽,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速度之快叫一直盯着傅宁看的云朗都要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傅宁原想让冉明风带着其他几个人立刻离开,可这会儿又变了想法,在云朗的头顶拍了拍就迈开脚步往内院走去。
“我去换身衣裳。”
云朗回了声“哦”就转身回到主位重新坐下,他本以为傅宁换好了衣裳就会出来跟他的妾室们聊聊天,加深一下感情,那样他就可以溜回内院午睡了,可左等傅宁不出来,右等傅宁还是不出来,眼看着坐在堂厅里的妾室们就要按捺不住地往内院里冲了,云朗眉心一蹙,转头看向连生。
“连生,去看看王爷在做什么。”
“是。”
连生只用了一刻钟就跑完一个来回,回来后满头大汗地停在云朗身旁,气喘吁吁地说道:“启、启禀王夫,王爷、王爷他歇下了。”
“歇下了?”云朗愕然。
傅宁怎么就去歇着了?他怎么就丢下这些惹人怜爱的莺莺燕燕自己跑去歇着了??
云朗想让连生去将傅宁喊出来,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有权有势的王爷似乎不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眉眼一转,就又冲着妾室们温和地笑了。
“王爷昨儿个一夜没睡,这会儿大概是累极了,已经歇下了,你们要随我到内院去等吗?”
一听云朗这话,几个女妾当即就红了脸,低垂着头一副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的模样,而冉明风的脸色则更加多彩,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不等冉明风几人回答,容娥就抢先开了口:“启禀王夫,清澜苑乃是王夫的居所,与王爷的广雎苑一般地位,内院重地,更是容不得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这样啊,”云朗颇有些遗憾似的耸耸肩,“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容娥,送客。”
话音落,云朗就站起身来,转身往内院走去。
容娥冲着云朗的背影福了福身,再转回去看向冉明风几人时便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今儿早上王爷特地派了人去通知各位今日不用来清澜苑请安,看来咱们王府里的下人们腿脚都不十分利索,竟是没把王爷的命令给各位带去。”
几个人一瞧见容娥的冷脸就腾地站了起来,瑟瑟缩缩地垂头站着,十分害怕的样子,就连冉明风也显出几分忌惮,只是与身旁的几个人比起来还算淡定,强自镇定地站了起来。
“都这个时间了,也算不得是请安,新王夫以前从来没来过王府,突然就孤身一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咱们都怕新王夫心中不安,这才想来探望一番,只是没成想还是没选对时间,还请容姑娘代为向王爷转达咱们的歉意。”
容娥掀起眼皮睇了冉明风一眼,冷声道:“昭和君何必在奴婢面前装模作样?您这一口一个‘新王夫’的话可千万别叫王爷听见,咱们王府就这么一个王夫,没有新旧。您也别说奴婢不念旧情,奴婢可提醒您了,这王夫跟先王妃不同,是王爷心甘情愿自个儿选的,您可好好掂量掂量吧。”
“小娥……”
“奴婢惶恐,”无视冉明风祈求的眼神,容娥依旧冷着脸,“王爷和王夫都歇着了,几位请回吧。”
冉明风张了张嘴,可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得转身,悻悻离开。
第6章
离开堂厅之后,云朗就去了内院寝房,他以为傅宁会歇在那里,结果却没在寝房里瞧见傅宁的影子。
“王爷去哪儿了?”云朗疑惑地看着连生。
“回王夫的话,王爷在书房里头。”连生仰头看着云朗,眼神清澈而无辜。
云朗眉梢轻挑,又问道:“你不是说王爷歇着了?”
“是啊,”连胜点头,“王爷平时歇着的时候就是在书房里的啊。”
“在书房里歇着?”这是要怎么歇?
云朗好奇,也不急着午睡,转脚又寻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窗四敞大开着,云朗到时,傅宁正将一张洁白的宣纸铺在桌上,看那样子是要写字,而聂言就站在傅宁的身旁,仔细地研着墨。
瞥见云朗,聂言赶忙放下手上的石墨,转身面相云朗,恭敬地作了个揖:“见过王夫。”
听到聂言这话,傅宁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他们走了?”
“恩,”云朗迈腿进门,“连生说夫君歇下了,他们就走了。”
闻言,傅宁的眼神微沉。
他们这是打着给云朗请安的旗号堵他来了。
“聂言。”
叫了聂言的名字之后,傅宁就什么都没说,可辅佐傅宁多年的聂言却知道傅宁是什么意思。
“属下告退。”说着,聂言给了云朗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转身大步离开。
王夫来之前王爷就说要给内院的妾室们禁足半个月,并且罚掉她们半年的月钱。敢将王爷的命令当成耳边风,她们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尤其是那个冉明风,仗着王爷不会把他怎么样,竟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他该庆幸这才是王爷大婚后的第一日,喜气未过,不然他昭和君的头衔怕是要保不住了。
因为聂言的那一个笑容,所以一头雾水的云朗一直望着聂言的背影,琢磨着聂言那个笑容背后的含义,但这情形看在傅宁眼里,却叫傅宁觉得有些不痛快了。
他还站在这里,云朗在看哪儿?
“云朗,帮我研墨。”
“恩?”听到傅宁低沉的声音,云朗才收回深思,转头看着傅宁,似是没听见傅宁刚才说了什么。
看得可真够入神的。傅宁抿嘴,挑了挑下巴指向书案上唯一的砚台。
云朗低头看着那一方砚台,迷茫地眨了眨眼:“我不会研墨。”
他知道该怎么把那一小块石墨研成墨汁,可墨汁的浓淡他却把握不好。桌上铺着的那张纸看起来挺贵重的,傅宁应该是想要好好写一张字,他没有理由去破坏傅宁的兴致。
“这都不会?”将云朗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傅宁的眼中突然有了笑意,伸手就将砚台拉到了自己面前,“你在云府时什么都不做?”
云尚书看着可不像是那种会娇惯着儿子的父亲。
云朗撇撇嘴,不置可否,因为他不确定少年云朗在云府里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他总觉得少年云朗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经历不了多少事情,可琐碎的日常怎么可能那么少?
就好比研墨一事,他本人从来都没有亲手做过,可他竟也想不起少年云朗是否做过,研墨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明明是日常必做的事情之一,就算不是自己亲手做,也该是由身边的女婢或者侍从来做,可少年云朗写字时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十分模糊,完全看不到细节。
傅宁只当云朗是默认了,便笑着将云朗拉到身前:“我教你。”
傅宁捏起砚台上那块小小的墨条,一边研磨,一边给云朗念叨着需要注意的细节,空出来的那只手极为理所当然地搂在云朗的腰上。
云朗怔愣片刻,眉眼一转便也极为理所当然地靠在傅宁的胸膛上,每听傅宁说个两三句话就“哦”一声,时不时地还要叫傅宁再说一遍,可实际上云朗根本没在听。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傅宁才放下手上的墨条,低头看着云朗的头顶:“懂了吗?”
“懂了懂了。”云朗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试试。”傅宁将收回的手也圈在了云朗腰上。
“可是夫君啊,”云朗转头看着傅宁笑,“这砚台里的墨大概够夫君写上十几张字了吧?还研?”
傅宁一愣,往砚台那边一看,果然就看到了满满的墨汁,再看云朗有点儿得意的笑容,傅宁摇头失笑。
他竟是被云朗给算计了?这小懒虫。
有心上人在怀,傅宁突然也没了写字的心思,后退半步便就这样抱着云朗坐进了身后的椅子里。
云朗给吓得惊呼一声,等在傅宁的腿上坐稳了才扭头狐疑地看着傅宁:“夫君不写了?”
“不写了。”傅宁一手搂着云朗,另一只手抵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头,看起来懒洋洋的。
云朗撇撇嘴,顺势就倒进了傅宁的怀里。
云朗本是想探听一下傅宁身边的事情,可枕着傅宁的胸膛,耳畔是傅宁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平稳而规律,像是一支催眠曲,不一会儿就将云朗给哄睡了。
见云朗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傅宁的心里有几分高兴,目不斜视地看着云朗的睡脸,傅宁的眼神温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常跟在傅宁身侧伺候的女婢月华见傅宁抱着云朗的姿势看起来并不是十分舒适,便蹑手蹑脚地上前,询问傅宁是否要将云朗送回寝房,可傅宁既不想吵醒云朗,也不希望云朗睡到自己怀里以外的地方去,便没有接受月华的提议,还要月华领着其他人一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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