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业余奸商 (丁巳)

　　有没有可能……S2和时安其实是同一个人？
　　冀北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便碾压了其他想法，疯狂地在他的脑内肆虐起来。冀北的脸色渐渐坚定起来，他猛地一个转身看向时博士，“老师，我手中有一种药剂，有一半的机会可以唤醒时安——您愿意让时安尝试吗？”
　　方才转完账后，时博士就一副外界的事情与我无关的表情，此时正面容肃穆地浏览光网上的内容，听到冀北的话，他似乎连思考都没有，随意地点了点头。
　　冀北准备好的关于H1的介绍瞬间卡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随身携带的药盒内拿出了一支药剂。
　　时安的表情十分平和，嘴角似乎还嘬着一丝笑意。冀北莫名生出一丝紧张，他屏息找到了时安手臂上的血管，深吸一口气将针头对准血管刺入，然后慢慢地推动针管，透明的液体一丝丝地注入时安的体内……
　　“你在干什么？”
　　大脑内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冀北一惊，险些没有拿稳手中的针管，幸而他的注射经验丰富，很快又稳住了姿势。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才缓住了心神，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S2？”
　　时博士的三百万刚转回时安的账户，依靠着备用能源运转的中转储存舱就迅速地将能源补充到能量核，才堪堪将还没陷入深度沉眠的时安给唤醒过来。时安刚恢复了视觉功能，就看到自家宿主竟然拿着支针头在戳自己的身体，当下就大喝了一声。
　　现在听到了冀北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轻应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确认自家系统的确苏醒过来，冀北感觉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石头终于卸去了，他的语气甚至下意识地放轻了，“我在给小安师弟注射H1药剂。”
　　H1药剂……时安神色一凛，一个甩手，终端的光屏便弹出了他身体内的扫描图像。
　　旁边床上的时博士眼睛似乎还停在光网上，但实际上眼角却快速地瞄向了这边，还频频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看到S2将扫描光屏都搬了出来，冀北当即十分配合地将自己的能量输入到时安身体，试图唤醒他的生物波，但逐渐展开的扫描仪景象却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时安的大脑内根本不存在生物波！
　　也就是说，时安沉眠的原因并非生物波沉眠，而可能是生物波消亡……
　　时安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生物波沉眠还有苏醒的可能，但生物波消亡一般只出现在脑死亡的病人身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没救了。冀北慢慢地收回了能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在旁边围观的时博士却忽然开口，“冀北，你出去。”
　　冀北顿住。刚才时博士肯定也看到了扫描光屏中的景象，现在估计也很难接受……他点点头，正准备出门时时博士又开口了，“终端借下。”
　　他若有所思地扫了自己的终端一眼，随后慢慢地将终端摘下，放到了时博士手中，独自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便只剩下了时博士和时安。
　　时博士一本正经地看着冀北的终端，因着是生物波绑定，他就算拿到手也无法使用。研究了半天，他放弃了目光交流，直接大吼了一声，“臭小子！”
　　时安：……
　　站在隔音效果并不好的病房门外的冀北：……将他支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时安抿了抿唇，冀北的终端便弹出了一个光屏，他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光屏上。板着一张跟时博士差不多的棺材表情的时安，看到时博士先是冷哼一声，“臭老头，中气挺足啊。”
　　“眼下看着，是比你有力气些。”时博士指了指旁边病床上那个半死状态的时安，同样回敬了他一声冷哼。“你想回到你的身体去？”
　　时安沉默，他其实并不清楚三年前的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但看到那个身体的生物波消失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恐怕并非是一串数据体，而是脱离身体的生物波状态，只是阴差阳错地具备了数据体的能力。这些话他并不打算跟时博士交代，对着时博士的询问，他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时家两父子向来不对付，自家儿子不回话，时博士也是习惯了。他翻了翻冀北的终端，“意识体脱离肉体独自存在，这可是你祖父的最高追求，你倒还想回到肉体上？”
　　“然后能源枯竭的时候直接沉眠消亡吗？”时安面无表情。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的目标只有赚钱、救回时博士和弄倒何氏，但这次寻回了自己的身体以及意识体的沉眠，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实际上是以一种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存在，分分钟都可能消亡。
　　重生前那三年在底层的生活，已经让时安的脚实实在在地踩在了地上。
　　时博士怒目，一句“臭小子”噎在嘴里，最后还是没骂出来。看看时安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躺在那里，只剩下点意识体蜗居在别人终端里，似乎也还挺可怜的。他再度冷哼一声，将一份文件分别传到了时安和冀北的终端中，然后吹胡子瞪眼地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
　　时安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光屏瞬间消失，他回到了终端内，犹疑了许久还是翻开了那份文件，发现那竟然是一本祖父关于人体能量的理论总集《异能说》。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自家父亲一眼。
　　这本书，前世的时博士从来没有给过时安。关于体内能量的运用，时安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的，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祖父已经归纳出一整套完整的理论。
　　他深吸一口气，在冀北的终端下垫了一个空间壁，控制着出了病房，停到了冀北面前。
　　冀北此时正斜倚着墙，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看到自己的终端慢悠悠地飘了过来，他勾了勾唇，接过戴好，“S2，你之前……”
　　他并没有问屋内发生什么事，时安松了口气，听到他问这件事停了停，还是说了真话，“能源不足，陷入了休眠。”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系统的能源来自于通用币，请宿主以后多多体谅。”
　　让他干活一定要记得给钱啊！
　　通用币？冀北顿住，他记得之前曾经支付过S2三百万的位面传输费用，这么快就消耗完了？
　　这么一想，冀北瞬间一惊。他现在完全不觉得S2收费不合理了，三百万通用币都不够S2几天的能源消耗，要养活自家系统君，好像真的很费钱啊！
　　他可不知道时安将三百万转给了时博士，现在又转了回来，听到时安的话后直接又转了一百万到S2给出的那个账户里，态度殷切，“你先用着，不够我随时转。”
　　时安：……
　　宿主真有钱啊！还很大方啊！自认灵魂已经完全被金钱腐朽的时安瞬间觉得冀北一点都不卑鄙无耻伪白莲了，他简直是个大好人！时安决定抱紧金主大腿了！之前的三百万再加上这一百万，时安看到自己的能量核肉眼可见地饱满起来，似乎再差一点点就要彻底满了。
　　时安当下条件反射性地开口，“宿主，不够。”
　　冀北：……
　　他微笑着再转了一百万。
　　能量核一瞬间彻底满了，微微地发出莹白色的光芒。时安的表情一滞，他忽然想到了方才时博士传给他的那本《异能说》，似乎提到了这种状况。
　　异能者是具备等级之分的，不同等级的异能者的能量攻击力不同，能量核表现也有一定差异，想要升级一般需要经过修炼，具体的修炼方式却是因人而异——时安记得能量核发出莹白色的光芒，代表这位异能者即将升级……
　　他悚然一惊，自己竟然靠着吃钱，十分温和无痛地升级了？
　　冀北依旧笑眯眯的，一副付钱付得甘之如饴的表情。时安回过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心头莫名一软，之前明明觉得冀北笑容无比虚伪，现在却觉得自己之前绝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时安想了想，稍稍用手指画了一个圈，冀北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圈上了一圈凉凉的东西。
　　他挑眉，“嗯？”
　　“压缩空间，里面大概有四十平方米，长期稳固，独立存在。”这是时安根据《异能说》中提到的异能者能力设想而制造出来的，与他升级之前最大的差别在于，之前他制造出来的压缩空间无法长期存在，离开了时安的控制后便会崩溃消失，然后现在的这个却可以独立长期存在。
　　冀北感觉到一个触感冰凉的环状固体物，严丝合缝地贴紧着他的无名指。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谢S2。”他顿了顿，将自己个人账户内的最后一百万也转到了时安的账户内。
　　对于冀北的个人账户余额，时安向来是再熟悉不过了，看到对方竟然将账户内的最后一百万也转到自己账户内，他哑了哑，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于冀北拥有多少个人账户，这是个谜。
　　此时的时安刚升级，之前的五百万通用币全部化成了能量粒子，融入了他的四肢，故而一升级，他的能量核又是一片空荡荡，这下多了一百万，堪堪填满了他能量核的一个底儿。
　　……简直就是无底洞啊！
　　时安对自己能量核的贪钱程度认知更深了，他深吸一口气，“宿主，我们快去挣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