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东木一阵骇然,“难道是大乘期?”元神期修士撕裂空间,总难免留下轻微的空间波动,对方对空间的掌控,已经远远超出元神期真君了。但虹元界只古越一位大乘期修士,这人到底是谁?
年轻公子重重地把扇子打在手心,总结道:“嗨呀,看见了没?他怕你后悔,找他算账。所以才会一做成生意,就跑地远远的了!”
陆天泽不以为意地笑笑,拽起小灵的手走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灵已经把年轻公子身后那些家仆手中捧着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
只因她初入人世,并不懂财物有你我之分,还以为人间和仙岛里面一样呢,灵果捡到就能吃。
年轻公子豪奢惯了,并不在意小灵吃的那些灵果,只是饶有趣味地说:“他太像一个人了!”
老宝问:“像谁?”
“夜叉呗,这种冤大头真是太少见了,他居然花十亿灵石买一根破簪子,和夜叉比也不遑多让,本公子真是自愧不如。”年轻公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但他也忒抠门了,至于把妹妹饿成这样吗?”
他向来怜香惜玉,自然看不得此人这样虐待活泼可爱的妹妹。
老宝不认同地说:“老奴看他们倒更像是道侣。”
“非也非也,别忘了你家公子的名头,多情公子四个字不是白得的。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更像是亲人,而非情人。”年轻公子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高深莫测地说。
虚空中,蓦地浮现出一道人影,身上的衲衣非常破旧。非但如此,通身上下,破帽破衣破鞋,就连手里的蒲扇都大喇喇地露着洞,面貌虽然俊美,看来却是疯疯癫癫的。
见到他来,身穿袈|裟的小和尚凑到他的身边,恭敬地道:“师父。”
老和尚当即便拍了他一扇子,“灵隐,傻得你呀,他开启溯世之旅,你的脑子也跟着他溯世了?居然还问为师界心怎么毁了,害为师大老远跑这一趟。”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没合道,自然也躲不过他的溯世。”师父一来,给他用醍醐灌顶之法,他便什么都记起来了。不过他家师父到底是什么修为呀?好像全知全能的样子。
他结婴的时候,以为师父是元神期。等他晋级元神了,又以为师父是大乘期。等他进阶大乘了,又以为师父是渡劫期。等他渡劫了,师父修为还是比他高……
唉,他只知道自己师父面子超大,修为超厉害,但具体面子有多大,修为有多厉害,他却说不清楚了。
“师父啊,时空神殿使者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许干涉一界的运行。您把白玉簪和观天镜送给陆天泽,尤其是观天镜里还有……万一时间之神追究起来怎么办?”
没人说得清寰宇共有多少位主神,但一直以来,活跃在人们面前的只有三位:时间之神、死亡之神、命运之神。
时间之神掌管时空神殿,死亡之神又称为死神,最是冷漠无情,死族便是她的部下。
至于命运之神,行踪最是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最多,却谁也说不出他的模样。他最喜爱在各处世界中游走,幻化出千百种模样,心思鬼马,救人杀人全凭他当时的心情。
小和尚还在劝他:“徒儿知道,您想收陆天泽为徒,但为他得罪主神,也不划算呀。”
老和尚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他,并不说话,看的他心里都发毛了,“师父,您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我还看你到底有多傻,收了你做徒弟的我又有多傻!谁说我要收他为徒了?”
小和尚做摊手状,颇为无辜地说:“当时我跟您说虹元界有界主啦,您自己说的呀。”师父帮他唤醒记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傻徒弟,我那时想收他为徒,是因为他的界主身份,带一个界主出去多威风。现在他这幅样子,我还收来干嘛?更何况,他情根深种,你看他肯剃发当和尚吗?”
小和尚歪着脑袋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情根深种和当和尚,为什么会冲突。
老和尚只能感慨:“我真怀疑你这三万亿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懒得跟小和尚纠结收徒一事,他转而说道:“主神不许时空使者干涉一界的运行,那我问你,我是时空使者吗?”
小和尚摇头。
老和尚又问:“我救活谁了?”
小和尚再次摇头。
老和尚问:“那我杀了谁了?”
小和尚还是摇头。
老和尚:“死族入侵,我出手帮忙了?”
小和尚继续摇头。
老和尚抓起木鱼打向他,“那不就结了,我只在虹元界摆个地摊,小赚了一笔,怎么就干涉一界之运行了?你这呆瓜徒弟,星象都那么凶险了,为师好心帮你一把,你倒开始惦记时空使者的准则了。
好啊,那我问问你——时空使者主要起监督作用,他开启溯世之旅的时候,你没上报;他和宇宙母地争夺虚空之灵的时候,你没上报;界心毁了,你没上报;生之本源遗失,你没上报;等死族吞噬了虹元界,你才上报,你猜主神会怎么罚你?”
想到时空使者手册上的惩罚,小和尚不寒而栗,连忙抱起老和尚的大腿,带着讨好的笑意,乖巧地帮他捶起腿来。
虹元界,拍卖会中,每放出一件法宝,陆天泽都看向小灵,她始终摇头。直到一把沾满锈迹的剑被捧出来,小灵才激动地说:“哥哥,是它!”
东木也道:“没错,确实有神木的气息。”
主持拍卖会的人吹嘘道:“此剑名为七曜,有进阶通灵天宝的潜质,据说只有遇到真正的主人,上面的锈迹才会脱落,底价十五亿,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陆天泽毫不犹豫地出价,他依然如同从前那般,每次加价都简单粗暴,压得旁人不敢跟。然而,雅间中却有一人,不管他如何加价,都咬得紧紧的。
坐在他旁边的人劝道:“雅间里坐的是虹元界首富、铜陵罗家的小公子,罗全福只他一个儿子,宠上了天,你争不过他的。”
听到他的身份,陆天泽心道,原来是罗信啊。他遣人递了一句话给雅间,原想着罗信会念着往日的情谊,抬他一手,哪知道罗信居然喊价喊得更欢了。
陆天泽:“……”
叫价斗不过虹元界首富,陆天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被送到了雅间。谁知下一刻,就有一名男子捧着剑跑出雅间,直奔陆天泽而来。
正是先前在外围的摊子上,与陆天泽一同看上簪子的那位年轻公子。
他把剑塞到陆天泽手里,抱着陆天泽哭得稀里哗啦,“泽哥,原来你没死!这些年想死我了!你跑哪去了?”
他哭的涕泗横流,那副狼狈模样,哪里还有多情公子的潇洒俊逸?即便是他的头号女粉丝来了,恐怕也不会把眼前的他和自己的春闺梦里人联系到一起。
陆天泽:“……”
所以罗信这是把剑送给他了?那他们两个争相抬价,一把底价是十五亿灵石的灵剑,最后五十六亿成交,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信却说得义正言辞:“你自己拍的,和我送你的,怎么能一样?”
陆天泽生平第一次庆幸自己手边灵石并不宽裕,否则的话,他刚才继续叫下去,恐怕破了百亿,罗信还会继续跟下去,平白便宜了主持此次拍卖会的修真盟。
第125章 北海来客
</script> 罗信强烈邀请陆天泽去罗府一叙,他并没有把陆天泽和玄天宗追捕的神木族余孽联系到一起。
当初陆天泽在观天镜前显现出的模样,狰狞的伤疤、青黑色的皮肤、空洞洞的双眼,被认为是他原本的模样,因此近年来玄天宗发布的悬红,全是那副丑陋的尊荣。
倒和幽冥四主之一的阎主,所追查的夜叉颇为相似;与陆天泽如今的样子,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另则,神木族从外表看来,与人类没有任何差别,世间能够照出他们身份的,便只有观天镜了。如今观天镜下落不明,即便陆天泽和那些想要追捕他的人擦身而过,他们也无法认出他。
更别提对悬红从来不感兴趣的罗信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罗信从小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很难想象到底多大一笔灵石,才符合罗信对“重赏”的定义。
听说罗府当年为他做的事情后,陆天泽很感动,虽然小哥哥指责了他,起码还有罗信与他同仇敌忾。他很感激罗信,但他真的急着赶赴北海。
罗信没有勉强他去罗府,反而是大手一挥,率众前往北海。作为铜陵罗家的少爷,他若出行,必然是麒麟拉车,前呼后拥。
落在旁人眼里,也是一件怪事,从没听说过铜陵罗家与北海海皇有什么交情,罗家小公子怎么会突然拜访海皇呢?
听说罗府公子来访,海皇亲自出海迎接,抱拳道:“罗公子前来,使北海蓬荜生辉。”作为虹元界公认的财神爷,罗信走到哪里,都有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