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像是唐太宗那样贤明的君主很少,没有人受到了有人每天在你耳边唠叨你这个那个,指出你这个不对,那个做错了。但是从今天起,萧维决定把唐太宗列为他的榜样,做一个贤明的皇帝。
理由无他,这个小言官长得还挺好看的。傻笑,花痴。
萧维登基时才十五岁,算是少帝。再加上他故意的放飞自我,所以大楚国就一直妥妥的在姚太师的掌控之下。
直到他发现小言官好像很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掌握实权的皇上,恩,可能媳妇总是希望自己老公是最棒的吧。既然媳妇想要,他就认真点吧。他知道媳妇在布置很多事情,他也乐得躲在后面享清福,只要对着媳妇撒撒娇,偶尔摸摸小手吃吃豆腐,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嘛。
只是后来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呵……”萧维从睡梦中惊醒,身上的龙袍都被冷汗浸湿了,长发散在床上,不知何时已经齐腰的长发在黑夜中显得更加诡异。
萧维抚摸着自己胸口的那道疤,并不多长也不多深,但是因为这道疤,他才没有忘掉他。
“阿才。”朝着殿外喊了声。
老太监已经满鬓斑白,但是手脚还算利索,推开宫门,走了进来,立在下首道,“皇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需要传太医来问诊吗?”
“免了,明日还要早朝。闹着整个宫里都不安生。去地牢看看。”萧维随便披了一件大氅,有些累,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才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原本已经乞骸归乡,但是后来有被皇上召了回来,他知道皇上心里藏了一件事,但是他不会问,这宫里的怪事多了去了,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
才公公挑了一盏夜灯走在前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皇上深夜要去地牢了。
地牢里只关了一个人,是皇上原来身边的小太监,小桃子。也是姚氏一族唯一的幸存者,姚家小公子姚光。
萧维遣散一众人,整个昏暗的地牢只留下他和挂在铁架上不成人形的人。
姚光抬头,看见皇上又来了,他的目光里有些嘲讽,但是他的嗓子已经被烫坏了,说不出话来。
萧维坐在一边拢了拢龙袍,声音不高不低,像是极平静的在回忆些往事。
“这已经是朕登基的第十个年头了,也是他走后的第六年。朕以为朕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但是真是可笑,朕竟然慢慢的记不得他的样子了。”萧维只盯着跳跃的烛火,声音却有些脆弱,“不只是朕,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记得他了。”
“活……该!”姚光从破碎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目光里满是怨毒。
“是,是朕活该!”萧维将头埋进膝间,环抱住自己,“朕怎么会忘了他呢?怎么能?!”
“你知道吗?伤害过他的人,朕一个也没留,独独留下你。只不过因为朕害怕,要是你也死了,会不会朕哪一天醒了,会以为以前的那些都是一场梦,然后就把他给忘了。”萧维蜷缩在宽大的袍子里,那是淡紫色的袍子,他的颜色,让萧维唯一能安下心来的颜色。
“朕都告诉他了,朕从一开始就把一切坦诚相待,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朕,他是谁,从哪里来。”萧维的眼底渐渐有了泪光,“朕也不是怪他,哪怕他想要骗朕,害朕,朕都认了。只是他为什么要离开朕?”
“朕从来没有疑心过他,这万里河山朕从来也不在乎,之所以争都是因为他。只是现在,他不在,朕要这江山有何用?”
“朕曾经以为在这里,皇上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存在。但是后来朕发现,不是,他不会因为朕是皇帝就爱上朕,哪怕他愿意雌伏在朕身下……”萧维犹豫了一下,接着有开始自言自语,他不需要听众,他只是像是背台词一样来这里说说那些他压在心底的话,不然,他可能会疯的。“只是朕这个皇帝做的太窝囊,没能保护好他,甚至现在连跟他最后的记忆都要忘了。”
姚光像是睡着了,昏暗的地牢只剩下年轻帝王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到最后,都是这样,他什么都自己扛着,什么都藏着掖着,自己受再多苦,转过头看见朕还是会笑。”萧维抹了抹眼泪,他记得阿业不喜欢他哭。
“朕记得他给朕写过一封信,但是朕后来再也找不到了。”
“朕真是混账!”
“他对我无所不知,知道我喜欢喝凉水,抓不好筷子,吃饭挑食难伺候,睡觉有起床气……但是我对他,一无所知。”
“这没有他的日子过得真是漫长,每一天都是地狱。当初你姐的话终究是应验了。”
“爱别离,求不得。……”
“这万里江山,朕终究会孤身一人。”
地牢里的烛火跳跃的闪了一下,姚光像是从睡梦中醒来,年轻的帝王起身要走,他嚎啕大哭,“皇上……!”
萧维像是听见身后有声响,回过头,看向那被绑在铁架上的人,走近了问,“你还记得季业吗?”
姚光瞪大眼睛,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花满楼的想容公子呢?”萧维接着问。
姚光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问这些,他努力想记起什么,但是脑海中空白一片,只能又一次无助的摇了摇头。
“恩。”萧维低声应了一声,想想又笑了,他走上前,“看来朕可以放过你了。”
姚光还来不及高兴,嘴角只是刚刚上挑露出欢快的神色,但是下一瞬,他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把锋利的刀片割破他的喉咙,鲜血直喷。萧维倒退两步,一滴血也没有沾到。
阿业不喜欢自己碰到血,他曾经把自己保护得那么好,但是现在这双手也已经沾满鲜血。不过没关系。没有人记得他也没关系,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健忘,整个世界他本来就是外来者,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阿业,也不错啊。
萧维笑了笑,将刀片搽干净收回袖子里。这把刀本来是为了自己准备的。
外头还是很冷,他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袖子里的刀片紧紧地握在手上,顺着胸口的伤疤慢慢的割开,不长不短的伤疤,不会致命,就连血也留不了多少,但是这样他才敢安心睡去,不会一觉醒来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他留给自己的只有这几道疤痕了,那就永远留着吧,不要让他为那些过去只是一场梦。
“这个死牢烧了吧。”萧维吩咐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要再留着这个深夜舔伤口的小角落了,爱的那个人永远在他心里。
他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大愿望,一切只想着整天数钱才去了银行,后来就打算混日子当个傀儡皇帝,但是媳妇不让啊。
如果朕只是想‘君王日日不早朝’,最后却不得不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没办法,自己是个耙耳朵,怕媳妇嘛。
不多说了,梦里遇到媳妇,他又该生气了。
大楚国在位最长的皇帝楚明皇于九十一岁时寿终正寝,他不但是大楚国在位最长的皇帝,而且长达七十六年的名皇盛世为后世楚国的千秋基业奠定了基础。而楚明皇终身未娶,下葬时只让人捧了一袭三品言官的紫衣朝服随葬。
这段隐秘的皇家辛事也成为后世难解的谜题,有人说楚明皇兢兢业业,死之后还不忘祖训,请言官时刻督促自己;也有人说,楚明皇爱上了一个小言官,但是后世都不知道有个人他参与并决定了大楚的命运。
那个名字随着楚明皇一起埋进土里,再无处可寻。
第11章 修仙师徒
季业从昏睡中醒来,正看见周围一片漫天火光,浓烟腔鼻,头顶的大梁摇摇欲坠。
我去!这刚刚传送过来,连缅怀过去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要挂了?
季业打算先出去,但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wtf!不得已只能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一般这种时候不会见死不救,毕竟到一个新世界总要给些新人攻略,不说什么无敌时间,但是也不能这么坑吧,这样发展下去他的任务净剩下死了。
【系统,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快一点,我要挂了!】
【不会死。重塑金身系统最大的好处就是任务完成之前不会死,当然任务完成之后必须死。】
【……,没有新手攻略吗?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
【世界规则要靠宿主自己摸索,系统只负责发布任务。提示,攻略目标正在接近。】
季业抬头四处寻觅,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小,大概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而且这个身体很弱,如果没有人帮助,肯定逃不出去。而这时候季业发现自己没找到什么攻略目标,反而头上的大梁正朝着他做自由落体运动。
五米,三米,一米!
大梁重重的砸在季业的腿上,好像又回到了在天牢的时候被铁烙印的烧灼,沉重且带着炙热的刺痛感。
【不是说不会死吗?!】季业的声音已经咬牙切齿了,在脑海中绷紧了神经质问系统。
【你现在死了吗?】公事公办,系统的声音保持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