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韶华点点头，带着众人转身出了刘家府门，朝警局走去。
而另一厢，刘兰芝见莫韶华走远才急促的喘息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被发现……
刘兰芝心里打了个突，他仔细想了想当时的细节，发现并没有什么破绽，一颗心才跳的没那么激烈。
人群中，他朝西南方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同样脸色煞白的女人，摇了摇头，示意她赶紧离开。
莫韶华到了警署做了笔录，在加上王大夫的口供，警署才正式接了案子。一行人后面跟着身着制服的警官，浩浩荡荡的又返回了刘府。带头的刘长官让人包围了刘家，然后又找了刘兰芝问了魏重芳死亡的经过。
“那天我刚回府，夫人心情不错，吃饭的时候还多吃了两口。只是到了夜里，她就不舒服起来，还有些咳血。夫人身子不好，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我就让人熬了药给夫人喝下。喝过药之后，她好了很多，谁知到了第二天病情越发严重。我就让人找了大夫，大夫说是旧疾复发，这次比较严重。大夫另开了药，丫头熬了药夫人喝了之后，似乎好了很多。我也放心很多。结果……早上，夫人就看着不行了……”刘兰芝红了一双眼，似是被勾起了伤心事。
旁边的警官安慰了他两句又问道，“那给刘夫人看病的大夫是哪位？”
“是东南街的李大夫。”刘兰芝旁边的丫头翠儿答道。
“那给刘夫人煮药的是谁？”刘长官又问。
“是厨房的小云。”翠儿指了指站在后面的怯生生的小丫头，“就是她。”
刘长官点点头，看了一眼小云，问道，“熬药的药渣还有没有？”
小云摇了摇头，怯生生的答道，“夫人不喜欢药味儿，每次熬了药，都将药渣处理了。”
“刘夫人第一次病发，喝的药也是你熬的？”刘长官觉得，第一副药可能就被下了毒。
“那天是我熬的……”小云紧张的攥着衣角。
刘长官看了她一眼，又问刘兰芝，“那天府里可来了其他人？”
“并没有其他人来访。”刘兰芝说道，只是握的青白的手掌出卖了他。
“这样啊。”刘长官让人把府里搜了一圈，也没有搜到□□。而一番询问下来，刘长官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府里的人作案。
刘长官皱着眉头，线索到了这里似乎断了，府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就算一一排查，他们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索性从魏重芳的为人查起，“刘夫人平常在府里为人如何？”
“夫人对我们很好。夫人性情温和，对我们这下下人也十分和善。”提到魏重芳，翠儿眼圈红了一圈。
刘长官了然，这个魏重芳也不是个和人结仇的人，因此不可能是仇杀。难道会是情杀？
刘长官心思翻转，刘兰芝可是他们这里出名的人物，长得好，刘府也算家大，不排除有人为了当女主人杀了魏重芳。
但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人查的清的。如今天色不早了也不宜打草惊蛇。
他索性戴上了帽子，对莫韶华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排查。现在府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但是如今凶手作案动机不明，查起来有些困难。我会派人先守着刘府。”
莫韶华点点头，“辛苦长官了。”然后送着这些警官出了大门，悄悄的给刘长官身后的警员塞了个钱袋，“一点儿酒水钱。”
刘长官斜着眼看了莫韶华一眼，似笑非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行人离开了。
刘兰芝身上一层冷汗。
警官一走，他差点瘫软在地。
莫韶华站在外面将刘兰芝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眼中划过一丝冷光，悄悄的让人去查和刘兰芝关系亲密的那个唱戏女人。
这事情发生的突然又隐秘。
莫韶华怀疑，很有可能是刘兰芝和那个女人偷情被刘兰芝发现，刘兰芝一边做出道歉的样子，一边在魏重芳的药里下了毒。
等刘兰芝回了房，莫韶华对魏重芳的贴身丫头翠儿招了招手。翠儿家十分贫困，她差点被父亲卖给一个老头子，被魏重芳救下来，就一直在魏家了。后来又跟着魏重芳嫁进了刘家。
第八十八章 绝代风华
“少爷。”翠儿眼睛通红，可见是真为魏重芳伤心。
“翠儿，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一定要烂在心里知道吗？”
可能是莫韶华的表情太严肃，翠儿被吓了一跳，才认真的点头，“奴婢保证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就算是刘兰芝也不行！”莫韶华一双桃花眼闪着阴冷的光。
魏重华这个人本是偏温润型的，如今一下子变得这么强势，让翠儿有些没法适应。
“少爷……”她转念一想，可能是夫人去世的消息对魏少爷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才会变化这么大。
翠儿认真的点点头，“奴婢保证！”
莫韶华见她神色认真，才问道，“刘兰芝回来之后，我姐姐和他有什么异常没有？”
“异常？”翠儿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先生回来那天，夫人特别高兴，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吃了饭之后呢？”莫韶华皱着眉头问道。
“吃过饭，先生先去了书房，然后夫人让人熬了汤去给先生送去。”翠儿想了想又说道，“然后我好像听到汤碗摔碎的事情，然后夫人很快就出来了，她眼睛好像有些红红的。我想进去收拾一下，但是夫人却说不用了。”
“然后夫人就说她累了。小云端了药过来之后，夫人就睡下了。”翠儿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然后半夜夫人就开始吐血……”
“翠儿，那天，府里真的什么人都没来过吗？”莫韶华眉梢一挑，看来事实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翠儿摇了摇头，“那天先生回来，府里确实没人来。”
“真没有？”
“没有啊。只是那天汤碗摔在书房之后，我让小霞却收拾，小霞说已经有人收拾过了。她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先生说已经没事了，就让她走了。不过小霞说她看到的那背影很美，身段儿很漂亮，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刘府有多少丫头？”莫韶华皱了皱眉头，那个女人想必就是刘兰芳的相好。
“一共九个。厨房三个，先生那边茶水两个，夫人这边茶水两个，还有就是我和小霞。”
“这九个丫头，小霞都熟悉吗？”
“嗯嗯。”翠儿点点头，“小霞性子比较开朗，府里的下人都和她很熟。”
“翠儿，你回去之后问问小霞，她那天见到的背影具体什么样的。别让她发现什么异常。”莫韶华吩咐了翠儿。
翠儿点点头，她也不是个蠢人，知道莫韶华有了主意。虽然这真相可能让她心惊！
但是夫人那么好的人，她不该死！那个凶手不管是谁，她都要帮夫人报仇！
翠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晚上，刘府的门口还站着警署的人。府里的人都像鹌鹑一样，缩在自己房间里。
翠儿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小霞。她们两个都是魏重芳带过来的，和魏重芳感情不一般。
“翠儿……”小霞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搂着她，声音哽咽，“没想到夫人就那么去了……”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儿，翠儿才说道，“小霞，你还记得先生刚回来的时候，夫人多高兴嘛……”
小霞点点头，脸上挂着泪珠，“那天夫人看起来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是啊，那天夫人还熬了汤送去书房，可惜汤碗不知怎么被摔碎了。我让你去收拾，你还说见了一个背影很美的丫头……”
“是啊。那背影真的很美，看着都不像咱们做丫鬟的。”
说到这个，翠儿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真有那么美？那你描述一下，让我也听听。”
“那人不是很高，和我差不多，但是身材纤细，姿态十分优雅，走起路来风姿绰约，看步子像是练过的。”小霞说道。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哪个名角了。”
“哎，你还别说，我刚才还没想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看那背影和跟咱们先生搭戏的李桃儿挺像。不过也有可能是夜色朦胧，我看差了，毕竟像李桃儿那样的名角身段儿真是万里挑一。”小霞喃喃两句，自顾自说了起来。
翠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发冷了。
翌日，刘府夫人被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魏家二老听闻女儿是被害死的，又是一场痛哭。在莫韶华的安慰下，二老好歹保重了身体。
“重华，你姐姐她这一辈子真是好苦啊……”魏母拉着莫韶华的手，眼睛又红了一圈。
莫韶华半搂着魏母，微红着眼角安慰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替姐姐报仇的！”
“儿子……”魏父是个男人，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即便心里伤痛也不能像魏母一样痛声哭出来。
魏重芳大魏重华八岁，魏重华没出生之前她都是家里唯一的娇女，魏父魏母对魏重芳的宠爱不比对魏重华的少。
更何况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悲惨之事。魏父魏母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少爷！”翠儿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跑到莫韶华身边将昨天晚上打探到的事情和他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