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第二个许蔚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和许蔚然一样有理想有抱负的向导从中脱颖而出。
不过到那个时候,挣脱了束缚和压制的向导们势必不会再甘心屈居幕后,和哨兵争夺话语权是必然的,而哨兵会愿意吗?不会。
哪怕是能够把向导捧到天上的哨兵,若是有一天向导想要离开家庭,不甘于只作为哨兵的人形疏导仪,那个哨兵多半也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大部分哨兵如今并没有意识到,向导自我觉醒之后会对哨兵利益产生损害,所以他们没有像耀辉军团那样偏激,刻意去打压向导。有的甚至像苏渊这样,感觉向导有想法有能力是值得鼓励的。
他们之所以会对待向导如此宽容,还不是因为他们认为一个两个向导改变不了什么,认为向导即使再怎样抗争也没法超过哨兵。
就如同许蔚然想要施展理想抱负,还不是要庄航应允才可以。因此他们没有危机意识。
一旦哨兵意识到向导得崛起会给哨兵带来诸多麻烦和害处,多少人还会站在向导这边就未可知了,在这个问题上,哨兵向导是天然的对立。
所以程澈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却并未和苏渊解释清楚,只是用种种证据取信于苏渊,让他相信耀辉军团就是因为,看不顺眼庄航破例允许许蔚然做指挥官,才会想要对付征星军团。
“我相信。”庄伍开口定定得看着程澈,多年的相处让庄伍轻易就了解了程澈隐瞒了苏渊的东西,不过程澈也无需隐瞒庄伍,因为程澈确信庄伍是永远会站在自己身边的,即使他误入歧途与世界为敌,庄伍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程澈,更不要说程澈只是想帮助向导追求平等的地位了。
“苏将军,你忘记了当初他们是如何逼死我母亲的?明明还没有到时限,明明我母亲跟那个哨兵是一点都不般配,他们却仍是差点就得逞了。”庄伍含糊其辞,但苏渊却是瞬间就意会了。
当时的情况是庄航刚死去不到半年,却是有人把许蔚然的资料再次放到了基因匹配系统中进行匹配,而更巧合的是,恰好匹配到了一个匹配度高达80多的即将三十岁的哨兵,根据法律规定,许蔚然必须要被强制结合给那个哨兵,生生把许蔚然逼迫致死。
即使这样,许蔚然死后还落得一个狼藉的名声,没人夸赞许蔚然对庄航的深情和坚守,反而指责许蔚然枉顾一个哨兵性命而轻生。
征星军团花费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件事情压制下去,若不是许蔚然是在没有到再匹配的期限就被私下匹配的,差一点许蔚然就要被追究违法的责任,连生前的荣誉都被剥夺。
这件事程澈虽然知道详情,却也猜的到大概,不过程澈却不认为许蔚然是因为要誓死为庄航守贞才自杀的,若是真的庄航死了许蔚然也活不下去,那么许蔚然在生下庄伍之后就会追随庄航而去,会在被匹配给别人之后才自杀,多半是因为许蔚然知道她绝对不能和那个系统匹配出来的人结合。
听庄伍和苏渊的话又得知,被指定的那人多半是耀辉军团那边的哨兵,程澈就明白肯定是对方想要控制许蔚然来打压向导,有什么比偶像失败崩塌更能毁灭信念的事呢。只是许蔚然出乎意料得自杀了才没让他们得逞。
这样想来对方想给庄伍安排向导,其一固然是为了控制庄伍然后控制征星军团,未尝没有造神再毁神的计划。
“不对!即使他们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也不至于需要勾结帝国吧!”虽然庄伍开口为程澈说话让苏渊产生了动摇,但他仍然觉得荒谬极了。于是不再这件事上纠缠,而是对另外一点发出质疑。
事实上相对于耀辉军团为什么要害死庄航许蔚然,苏渊更不能理解的是耀辉军团为什么要勾结帝国。
“往上数几千年星海还没有分裂成帝国和联邦的时候,大家都是亲戚,要说远又能有多远呢?小孩还没出生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人心就隔了一层肚皮,要说近又能有多近呢?”程澈无声得笑了笑,就像是在嘲笑着苏渊的想法正直而又天真,“说联邦是民主派,那你们这些手握大权的军团长又是什么,说帝国是专|制派,那限制皇室横行的言官谏臣又是什么?”
“联邦和帝国,区别又在哪里呢?”
制度不过是制度,真正能决定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还是人心。
苏渊走了,不管程澈的想法他听进去了多少,会考虑多少,又会按程澈的想法去做多少,但至少苏渊肯定不会放过耀辉军团,也已经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对付他们了,程澈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接下来耀辉军团会不会倒台,怎么倒台,什么时候倒台就不是程澈所关心的了,致使庄伍父母悲剧的耀辉军团固然是直接凶手,可真正的缘由却是束缚在向导身上的偏见和歧视,什么时候一个向导太优秀竟然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错误?
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一个耀辉军团倒下了,千千万万个耀辉军团站起来。
不过程澈从没有把解放向导枷锁的希望,放到一个哨兵身上。别说是苏渊了,即使是庄伍,程澈也不曾指望。
向导想要真正站起来,只能靠向导自己。
“滴。”程澈有些意外得看了一眼自己受到的短信,竟然是岳诤非。
内容是邀请他到一家会所见面。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
向导集训结束就意味着向导已经结束了被管制的生涯,去哪里就完全自由了,像程澈这样直接住到了自家哨兵家里的不少,也有回到自己原来家里的,也有拿着以前攒下来的积蓄单独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也不知道
第150章 平等道路
程澈被庄伍送到了约定会所的门口,然后他独自走了进去,至于为什么庄伍没有陪伴他,因为这家名为沉寂的会所只接待向导。
会所的主色调是铅灰混合着暗红,给人一种低调却隐藏着热烈情绪的感觉。
“程先生,这边请。”程澈刚一进入会所还没有多久,就有一名年轻的女性迎了上来引着程澈往会所深处走去。
程澈不动声色得跟着往里走,心中却是十分得惊讶,这家会所是什么来历,竟然有向导做服务人员?亦或是说,这名女性向导是他即将要见的那位的身边人?
其实程澈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他即将要见的是谁。
虽然给程澈发邀请信息的是岳诤非,但真正发出邀请的应该是岳诤非的那位导师,主席夫人郑亚青。原因有很多可能,不过程澈心里都有数,无非是因为程澈在向导集训中不俗的表现,和透露出的一些观念。
但是程澈觉得郑亚青应该不会有时间亲自来见他,至于会派谁来就说不好了。
所以当程澈看见那张经常出现在星网上的端庄雍容的脸时,着实惊讶了一番。
“怎么,很惊讶?”郑亚青慵懒的倚在藤椅上,向着程澈招了招手。
“确实有些惊讶。”程澈很快就镇定下来,走过去坐到郑亚青的对面。
虽说郑亚青会亲自见他有些出乎意料,但这也证明了郑亚青对他很重视,对程澈来说,越是重视对他越有利,“没想到会是郑女士亲自来了。”
郑亚青对程澈的称呼很满意,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主席夫人,这个称呼让她觉得被当成了主席的附庸,然而她明面上最亮眼的身份却偏偏就是主席夫人。
程澈不用她提醒就自觉的改变称呼,证明程澈已经对她今天的意图领略了七七八八。并且双方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接下来的谈话就会顺利得多。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郑亚青脸上得笑容越发亲切和蔼,“首先要感谢你和庄伍对诤非那孩子的照顾了。”
岳诤非想不明白的事情郑亚青一眼就能看透,向导集训中最大的受益者应该就是岳诤非和**了,前者提出神游疏导可谓力挽狂澜,后者也已经在军中打下了一个好基础。
程澈不置可否,“这是他们自己应该得到的,我们只是允了他们的请求。”
郑亚青摇了摇头,不说别的,就是庄伍和程澈事后没有贪功而是如实得把两人的所作所为上报已经是难得的了,口头上的感谢总不如实际帮他们做点什么,比如在舆论中帮庄伍推泼助澜一把。
不过这件事不是他们今天要谈的,所以郑亚青也不做纠缠,只是略微一提就带过去了,“听诤非说这次你带着参加集训的向导干了几件大事?”
来了。程澈对此早有准备,“都是薛微他们几个搞出来的,我顶多帮忙参谋了一些计划而已。”
“你倒是不居功。”见程澈又百般推诿,郑亚青笑着调侃了一句,“不过那几个小姑娘我也见过了,她们可都说是你在指挥。”
“郑女士既然已经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没想到郑亚青动作还挺快,想必除了向导集训其他的事情,郑亚青也都知道了,于是程澈干脆得承认了下来。
“看看你这狡猾的小鬼会不会说实话不行吗?”郑亚青不以为忤,继而说道,“不过这世界上的向导可不是只有向导集训的那几十万,从向导集训回来也有几天了,你想过未来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