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真正的叶怀青,压根不认识朝他打招呼的陌生男人,回之两声干笑,另外还朝人习惯性伸出手:“那个,你好你好,请问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来越种田了……
☆、08、醉酒
言下该轮到叶怀青愣了,他握着叶三浼的手顿了顿的同时灵活的脑子飞速运转。
这人叫他三弟,想来要么是真正的叶怀青的大哥或者二哥。看这人温文尔雅,八成是二哥了。
於是右手一紧,转而一个大大的拥抱搂过去,还拍了拍人的后背道:“二、二哥啊,幸会幸会,不是,好久不见,弟弟我可想死你了,哈哈。”
然而这个拥抱让叶三浼僵住了身体,下意识看向一边也愣住的红云,红云无声笑了笑,表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其实以前的叶怀青跟家里两位兄长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大哥总冷着一张脸,经常在外地经商不着家,而二哥虽是在家里很少出门,但喜欢死读书,叶怀青呢几乎是一个人在将军府里寂寞,性情也因此有些少言寡语,三兄弟之间几乎打不着面,见了面也是淡如毫无波澜的死水。
跟二哥叶三浼接触多了些,不过还不到搂搂抱抱这种地步。
叶三浼很不习惯地轻轻推开陡转热情的三弟,接着便拿过带来的东西,道:“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母亲托我给你送了些生辰礼,都是你喜欢的。”
真正的叶怀青的生辰……
叶怀青接过递来的生辰礼,捣鼓着就要拆开道:“都是些什么呀?”
看着包装那么华丽……
“慢着。”叶三浼打住叶怀青的手,笑道:“三弟,这生辰礼,待你生辰那日再开也不迟。”
叶怀青想想也是,便道:“嗯,那二哥,你大老远过来,我带你去王府遛遛,呃不是走走吧……”
叶三浼摇摇头,推脱道:“不了,家中还有些事,今日我便不多久留了。日后若还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你这就走啊……”叶怀青有点失望。
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怎么才说来就走,也未免太客气了。
这兄弟之间,难道不应该来了坐下来聊聊天什么的,再不济留王府睡一夜也成,那燕扬冽堂堂王爷,不至于那么小气吧啦吧。
“那我便走了。”叶三浼冲人含蓄一笑,转身说走就走。
叶怀青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红云,你送二哥出门吧。”
“是。”
把玩着手上的生辰礼,叶怀青在屋内走了走,双唇紧抿。
这份失落而伤感的心情,应该是属于原先的叶怀青。
看来这叶家显然情感淡薄,还有太多并不是红云说的那么简单。
待红云回来,叶怀青在屋里继续捣鼓忙活了一早上的东西。
“主子,您弄这些又圆又扁的檀木桩作甚?”红云捻起一块刻着“兵”字的圆木桩,不解道。
叶怀青一边继续雕刻,挑了挑眉后颇为深意一笑:“唔,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不过现在还是半成品,等我全部完工你再给解释。”
红云歪歪头淡笑,不明所以,好奇着也就坐下来看叶怀青用自制的刀片在木桩上一笔一划地雕刻,看得也是入神。
“对了,我是何日生辰的?”
“下月初八。”
叶怀青抬起眼:“八月八?”
“是啊,主子出生的时候,可是将军府上下最喜庆的一天。八月八,黄道吉日,多吉利呀。”
叶怀青笑了下,心想,啧,真巧,连生日都和他同一天,老天爷让他穿过来,或许是刻意的,搞不好是让他来抢救一下跟他同月同日生的异国同胞。
下月初八,叶怀青的二十岁生辰,这日一早,红云给他挂上长岁锁,是那日叶三浼带来的生辰礼之一。
这长岁锁,沉甸甸地挂在胸前,走起路来感觉倒是挺充实,让人不禁想到《红楼梦》里的贾宝玉。
不过,在这空旷而冷清的王府里,他的“林黛玉”何时能出现呢。
独自一人散心在一条小路上,叶怀青望天一叹,眼角的余光好死不死瞥见不远处一座凉亭里,燕扬冽抱臂靠在红柱边,神情思索着什么,他顿然掉了个头,嘴角一抽。
像燕扬冽这种这盗版“林黛玉”,还是算了吧。
即便王府里的女人都死绝了,他也不会拿燕扬冽将就。
一眼之间,凉亭内的燕扬冽眯起眼,那抹熟悉的身影从他沉静的瞳眸里一闪而逝,却有一样棱角分明的东西的甩动让他视线定格住。
那是长岁锁。
“王爷,您看什么如此出神呢?”粉黛佳人走到男人的身边,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已是空落落的小路。
“没什么。”燕扬冽道:“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皖娘朱唇轻启,带着眉眼间若有若无的惆怅道:“届时,王爷可要捎上那三公子一同入宫?”
燕扬冽不咸不淡道:“此事本王自有打算,你且先行回去。日后没什么事,也少来王府走动,有些事情,本王无需你多此一举,以免节外生枝。”
“三王爷,果然冷情。那皖娘,便先行告辞。”
魂穿至今,在王府过的第一个生日,找不到狐朋狗友搓一顿,不免冷清到寂寞。
晚饭过后,皎月当空,虫吟四周。
叶怀青向红云撒泼打赖讨了一坛陈年女儿红便支开所有下人,独自在院落里酌闷酒赏星月。
都说酒过穿肠,愁上心头。三两下下胃,很快就醉了。
这一醉,嚎着嗓子开始飙歌,从庞龙豪放的《兄弟抱一下》一下子过渡到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唱得那一个叫撕心裂肺,喘得厉害,把一副清亮的好嗓子硬是唱成尖细又沙哑的公鸭嗓,吓走了一群飞虫不说,还不如期期艾艾的二胡。
大概唱得实在难听无法入耳,愣是把在行央宫处理公事的燕扬冽给吼了出来。
“何人在外头吵闹?”燕扬冽问向随从。
随从在门外仔细听了听,才犹豫道:“回王爷,好像是东院那边传来的……歌声。”
远处的歌声虽响亮,但卖命似的一直在高.潮循环……
歌声?
燕扬冽皱着眉头放下笔,出门一听究竟,顿时额上三滴冷汗。
如此音调,简直惨绝人寰。
随从见燕扬冽的脸色不对,道:“王爷,小的这就去看看……”
燕扬冽若有所思,摆摆手道:“不必,本王出去走走,你无需跟随。”
“是。”
燕扬冽负手寻声而去,来到褚玉殿前,纵身跃上高墙,往院落的方向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哀歌,离得越近,耳朵听着就越想亲手剁了算了。
红云端着糕点快步赶来时,却又在偏门躲了起来。
只见燕扬冽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面色晦暗不明,显然是被叶怀青的歌声所震撼得不轻。
当然,那绝不是嫉妒。
叶怀青感受到身后一阵阴风,歌声戛然而止,下一刻就扭过脖子,随即眯起眼。
他朝站着一动不动的来人瞧了老半天没认出来,打了声响嗝后左右晃着上前两步,指着眼前的双重影顿了顿:“来…来者何人,报上、上名来……否则阿Sir就拉…拉拉你出去给毙、毙了……”
胡言乱语。燕扬冽扯着唇角一抽,倒没开口。
没得到回应,叶怀青空手从身后掏出一把空气握成警惕的手势,紧接着眯紧一只眼摆起习惯性post,左手立.枪,右手托手底,食指瞄准燕扬冽的面门,然后自带一声单音节。
“biu~”
被叶怀青怪异的一连串动作愕然的燕扬冽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叶怀青一拍手心忽然大笑两声,一个没站稳,扶着石桌挨边坐下。
他还未反应过来,叶怀青又埋头哭了起来,哭得断断续续,还哽咽说着什么要还没娶老婆生儿育女孝顺爹妈不能在王府里孤独终老要回家之类,听上去特别惨的样子。
偏门处的红云差点没把手上的糕点给泼出去,吓了一身冷汗。
而此时的燕扬冽已确定叶怀青喝醉了,走到石桌边扫了一眼桌上的半坛女儿红后下意识往周边看了一眼,没有半个伺候的下人,想来这叶怀青一个人在喝闷酒。
逐渐地,叶怀青停止了哭声,吸吸鼻子后又探手那半坛女儿红继续喝,仿佛刚才没哭过似的。
不过手一伸出去就扑了个空,抬头就看拿走酒坛子的男人,动了动嘴:“你干吗偷我的酒?陈年女儿红很贵的,你快还给我……”
燕扬冽冷哼一声,酒坛子便碎了一地,橘清的液体全部浪费了干净。
叶怀青先是被响声愣了一下,随之拍桌而起,怒视男人破口大骂,但口齿不清,每一句完整的,最后骂得没力气了,又见男人无动于衷,可怜兮兮地又要哭的节奏。
“不准哭。”燕扬冽钳起男人的下巴,双眸冰冷,命令的口气毫不客气。
这贱人,醉了就知道哭哭啼啼。
被男人这么一声低吼,叶怀青还真不敢哭了,酝酿好的泪水就沾在睫毛上,下不来也回不去,看着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燕扬冽不禁手上一软,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