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犇上前一步鞠了个躬,“丞相赎罪。”下跪那事,他自认干不出来,大老爷们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搓衣板跪键盘,怎么能跪别人!
“你何罪之有?”史弥远笑着转过头,来了个定格。
“李犇不应该出去溜达,让相爷误会了丁管家。”硬着头皮扯吧,你装糊涂我只能装二百五。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刘一刀,抖得厉害。
这大冷天的,才下起小雨,没有取暖,李犇穿着棉袍子都冷,何况刘一刀五花大绑跪在风口上,纯粹生理反应,不是硬气就能克服得了的。
“一刀自七岁便在我身边,已有二十年,这孩子的脾气我知道,太重情义,太死心眼儿。”史弥远走到刘一刀面前,用手捏着刘一刀下巴把脸掰向李犇。
这一抬脸,李犇心咯噔一下,两个腮帮子肿出好几圈大,看样子没少挨巴掌……
刘一刀迅速把脑袋低下去,不让李犇看。
一时间李犇居然不知如何是好,心堵得难受,迫切想找个出口/爆发。
如果现在跪在地上的是明琛或者纳齐,哪怕是陈昱行、王正矩都好,他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因为换作是他,也会为对方做同样的事。
就怕一个你并未真心相待的人,为你做了很难心安理得的事,那种感觉才操蛋。
觉得自己利用了人家,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觉得自己是个渣,觉得自己可以进回收站……
“一刀,老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说要怎么办?”史弥远又把刘一刀的脸抬起来。
“全……凭……相爷发落。”刘一刀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李犇扶额,越是这样,越觉得尴尬。其实也没多大个事,自己最多就是个逃跑未遂。
“相爷听李犇一言,刘管家与在下投缘,才受媚惑,助我出府,罪在李犇。李犇乐意将功补过,进宫助相爷成大事。”除了表决心,李犇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他不是傻子,史弥远若想杀刘一刀早动手了,做这一出戏,无非就是逼逼自己,反正这大内高手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明琛来救他,就是明琛自己想进来都难,只能乖乖进宫再想办法。
“哦?”史弥远佯装一副有为难,又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装你妈个大白蒜,这不都是在你套路内的吗。“相爷意下如何?请给李犇一个机会。”
“既然你这般说,老夫也不好驳你脸面,一刀毕竟是我的家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死罪免了,活罪自然是逃不得的。”史弥远目视着堂顶的牌匾做若有所思状。
李犇顺着史弥远的目光,往上一看,黑木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忠训堂”。
这是祠堂?这是执行家法的地方?李犇又看了看,还是没懂。
“来人啊,刘一刀不忠家主,欺上瞒下,执行家法。”史弥远缕着胡子朝堂外一声断喝。
“相爷不必费心,一刀自己过去。”说着刘一刀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院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史弥远摸着胡子无奈地摇摇头,“念你跟随我多年,皮肉之苦免了吧,今个天气不错,是个适合反省的日子。你好好清醒清醒。”
“谢,相爷。”刘一刀光着身子,在雨中大喊了一声,全身皮肉因寒冷不住颤抖。
史弥远摇着方步走了,随后家丁也散了。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李犇站在屋里,看着跪在院中全身青紫身板单薄的刘一刀,如百蚁噬心。
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一听到家法伺候,不是断指就是大腿上插几个洞,还有皮鞭子蘸凉水抽,木头板子屁股打开花,挑断手筋脚筋……
李犇再次被押送回单间牢房之后的二三天都没有刘一刀的消息。
新管家倒是派人送来一堆新做好的衣服。
李犇不看还挺平静,一看脑袋差点儿炸开,那几片五颜六色薄如蝉翼的纱,确定是这温度穿的?确定是给男人穿的?
这三皇子喜欢的一定不是男人,是人妖。
“李公子,这是相爷叫人为您打造的首饰。”新官上任三把火,来得特别勤,一天好几趟,生怕李犇在他任职期间出什么意外。
“放那吧,刘管家,哦,刘一刀怎么样了?”想起了刘一刀不再是管家了,李犇马上改了口。
“一刀他有负相爷重望,论罪当死,幸得相爷念旧……”
“打住。我试衣服,你出去吧。”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李犇也懒得跟他磨牙。刘一刀死是死不了,要杀没必要那么费劲,初春光着膀子淋几个小时雨,定然是“必感风寒”。
新管家退了出去,李犇扫了一眼拖盘里的首饰,脑袋彻底开花了,这他妈的是嫁女儿吧!一定是送错房间了!怎么可能有珠钗……
“李先生。”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犇翻着白眼看来人。
“相爷吩咐你马上准备,今天傍晚送您进宫。”
“出去。”李犇把人推出去,从里面把门插上了,有啥好准备的,不就嫩屁股一枚嘛。
管家不甘心的在外面又啪嗒了几下门,隔着门大喊,“公子,莫要误了吉时啊。”
“吉!你!妈!逼!”李犇蹬了鞋,气倒在床上。
这都好几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明琛是进不来了。就算现在进来,两人也来不及走了。李犇心里那微微的小火苗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明郎是路人,嘤嘤嘤嘤嘤嘤。
心里那团火怎么调侃也压不下去,怎么冷静得下来,进了宫更不好逃跑了。
哐当,门被撞开了。
管家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端着大盆小盆站成一排。
“这是要给新娘子化妆造型?”李犇挺身从床上起来,笑道。
几人见李犇笑,愣了。
“公子知道就好了,动手吧。”说罢,管家一马当先,冲向李犇。
“就你来吧,她们几个都下去吧,在这我换衣服也不方便。”李犇扫了一眼那些丫鬟,都年纪挺小的,他要是把衣服就那么咵咵一脱,自己都觉得自己猥琐。
“你们在门口候着。”管家一声吩咐,几个小姑娘都退了出去。
李犇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个意思?”
“官里的教习姑姑,来验身。”管家一脸正色道。
“……”哥们,你跳剧了吧,你那个好像不是送娈童,是选秀女。“如何验?”
“这……在下也不知……”
李犇又看向三个老太太,看着都慈眉善目的,没容嬷嬷之流。“不知几位大娘要怎么验?”
“公子放心,只是看看有无明显疾病。”为首的大娘答道。
“……”那应该找几个太医啊,预防传染病他们更在行。
“对,我们只是确定公子是否有花柳等脏病。”另一个老娘赔笑着插了一句不该插的嘴。
“……”我去,原来是宫廷尖锐湿疣防治中心派来的。“那我脱了?”看看几个跟自己妈一样年纪的大娘,李犇也只能豁出去了。
不就是隔壁大娘掐掐小鸟,真的没什么。5555555。
“公子请吧。”为首的大娘从怀里掏出盖到上臂的白手套。
“……”这专业的装备让李犇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有种农村请来兽医要配牛的感脚。
想来躲是躲不过的,李犇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没什么大不了,只当是征兵体检,就是不知道这征兵体检用不用内裤都扒了,两个屁股蛋子都在外面。
“那我们三个就唐突公子了。”说罢,三个大娘分头行事。
一个掀开李犇的头发,前前后后,打量;
一个直奔小李犇,一手扶着,一手里外翻腾;
一个蹲在地上,从下面观察李犇的脚丫子。
头两个多少还可以理解,看看体型,看看有没有病,这最后一个是闻闻是不是汗腿?
蹲在地上的那位大娘看到了李犇正用余光打量自己,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三皇子素爱美人足,对每位公子的脚部要求非常苛刻,必要五趾均匀,长短不一。”
“!!!”先不说这个性虐狂还是个恋足癖,这“五趾均匀,长短不一”是什么锤子,谁的五个脚趾头长短一样,那是人吗?谁的五个脚趾头能均匀,大脚趾肯定比其它四个粗啊。
“那我这脚怎么样?”李犇抬起腿伸到蹲在地上的大娘眼前,脚抖了几下,大娘的眼珠跟着脚滴溜溜乱转。
“正当完美。”大娘笑道,眼睛不离李犇的脚。
“……”李犇低头也看看自己的脚,细长是挺长,长短不一肯定的,五趾均匀绝对不可能,居然神奇的正当完美。
谜一样的要求,神一样的QC。
“公子,此为何妖物?”第一个前前后后打量的大娘指着李犇腰上的纹身道。
老娘手指头戳到腰上,李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纹身啊,纹身师跟我说是天后同款。”
三位大娘面面相觑,把注意力从脚丫子转移到了腰后。
“别看了各位大妈,我这冷着呢,要不我把衣服先穿上。”李犇伸手去拿自己的棉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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