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韫小手被二爷拉着,受到二爷现在光明正大的言语骚扰,但是他毫无不对劲的感觉。他点头:“这倒也是。”
他也只会对二爷有感觉,要是二爷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会想扑倒二爷的。但是来一个妖娆美丽但不是二爷的人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会想把人砍成八块。
那么,二爷所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照二爷所说的办。”
杜遵素沉默的看两人在他的面前旁若无人的相视而笑,心中莫名的酸涩。
这一次的酸涩并非因为对于谢安韫的好感,君子不夺人所好,拿得起也放得下。早在谢安韫与二爷成亲之后,他就将自己对于谢安韫萌动的那点微妙情感掐碎了。
所以,现在的酸涩源于什么?
向来聪明睿智的杜遵素陷入了迷茫。
几日之后,派出去的越殊带回青衣彻底归顺的良好战果,嗯,顺便还带回了一个媳妇。大概是媳妇,虽然越殊极力否认,但全宜州的百姓都相信那个柔弱的小公子就是越殊的媳妇。
所以说,越殊的美色还是很有效果的。
二爷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青衣掩藏起来,总之让崔氏遍寻不着青衣的痕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安排完了这一切,二爷便收拾行李带着谢安韫,和王时行、青玫一同归京。来时几人、归时亦几人。
悄无声息的来,也悄无声息的离开。
至少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宜州百姓还在睡梦中。当人们醒过来忙活许久之后,才会发现他们敬爱的两个人都早已离开。
不过伤感仅只一会儿,毕竟他们还是能够知道二人的消息。只要知道消息,知道他们安好,便足够了。
一路行行走走,毫不着急赶路以至于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燕京都建安。
西燕京都建安。
作为京都,建安城荟萃了政治、经济、文化的繁荣。几乎所有的顶级门阀都会把自己的根基驻扎在京都,除了王氏。
京都,天子脚下,随便一个冲撞也许便撞出一个王公贵族出来。因为顶级门阀都将根基驻扎在这里,他们的子弟、依附他们的世家子弟都汇聚于此。
世家贵族的存在以及相互之间蔚然成风的攀比,使得建安城在于经济和文化上达到了空前的繁华。
街上随意可见的寻常百姓都会含着温文尔雅的笑,谨守着礼仪风范。那样的场面不可谓不令人感到舒服。
但也有不好的一点,纵使每个人的文化水平以及涵养俱都提高,但促使他们如此做的却是攀比。
世家如何变动便会引来建安城中的百姓争相模仿,而世家最大的变动便是各种奢华的装扮以及比富。
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极大的浪费。
便如同谢氏和崔氏两族之间的争斗,这两族随着五年前谢氏嫡长子的逝去以及岭南道那栋金山银山而陷入剧烈的明争暗斗。
那种明争暗斗已经剧烈到影响朝中分派以及城中百姓的分派和跟风。
如同前几日,谢氏一个旁支同崔氏的一个旁支斗富,竟当场焚烧价值千金的沉香奇楠。那沉香奇楠足有五斤重,足够一贫民人家一生不愁吃穿。
沉香奇楠燃烧后的香味几乎笼罩了半个建安城,据闻香道爱好者闻之大叹此举焚琴煮鹤。但也有名士称赞此举豪壮率性,不失为一风流人物。
那个旁支赢了崔氏,回去后当即得到家主的赞赏并赐予他不低的官职。
而斗输了的崔氏则于第二日在清河馆宴邀建安名士,于筵席中场焚烧龙涎香一斤。
须知那龙涎香珍贵至极,一两便达千金。便是皇宫中也不见得有珍藏一斤的龙涎香。
这一下,崔氏是真正把谢氏斗倒,毕竟谢氏以清贵闻名,倒真是拿不出龙涎香那般珍贵之物。
崔氏谢氏所为引来建安全部的注目,赞扬者推崇者有之,不屑者忧虑者亦有之。但不可否认的是,两族的争斗引来了全城百姓的争相模仿。
两族在城中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王朝的影响力,便是身为皇帝的明宗帝也不见得有谢氏或是崔氏家主一句话有号召力。
谢氏于财势上斗不过崔氏,便转而于人物风采之上。将家族子弟塑造成许多风流人物,引来全城男女老少的争相模仿。
其中尤以三年前突然被接回京都中的谢氏嫡灵子谢安道最为引人注目,追捧者爱慕者众多。
那谢安道原是身体孱弱之人,道是天上仙灵下凡。那干净澄澈的人便该养在深山里吸收日月灵气。
故而谢安道直到三年前才突然从深山里被接回京都谢氏,一出现在京都便轰动了整个京都。因谢安道的美实在太符合西燕人的审美,孱弱蕴满灵气、容貌娇美若仙灵。
再加上高贵的身份,淡淡忧愁的气质以及才情迅速让他在京都中声名鹊起。
便连皇子公主都乐于结交谢安道,那淮南王齐白瑾可不对外称着唯谢氏嫡灵子是他的知己。
能得建安才子赞不绝口的称赞,足见谢安道才情。
再有明宗帝最为宠爱的公主永宁公主也和谢安道交好,这谢安道可谓是谢氏中与他父亲可比肩的人物,名声不低。
对于听来的这些传闻,窝在马车里的二爷眼也没睁开的冷哼:“才情也罢容貌也好,都是虚弱的东西。怎么听也像个绣花枕头,到底比不过我家阿韫。”
谢安韫正煮着茶,闻言手也没颤一下,眼皮子也没抬。半点不为所动。
也不是他冷血,起先听到他是挺感动的,毕竟他前世输与谢安道太多。然而当二爷天天说,而且用的是略带着嫉妒和深深的不屑鄙视。
谢安韫的耳朵都快长茧了,到后来自动不去听。
他心知二爷这是嫉妒了,嫉妒那一无是处的谢安道大受欢迎,而他却默默无闻。
虽然他很感动二爷为他抱不平,但他真觉得这嫉妒没必要。然而,眼角轻瞥着二爷碎碎念的“没眼光”。
叹口气,算了,二爷开心就好。
谢安韫将手中沏好的茶递给二爷,然后爬到他身边做好。
他们现下还在马车里,方踏进京都。
二爷让人躺进怀里,接过他家阿韫给沏的茶,享受两人温情脉脉的气氛。
“二爷怎么不让青衣他们跟来京城?若是带上辰州世家贩卖仙药、宜州私自开矿绞杀朝廷命官以及科举舞弊这些证据可以给予世家狠狠地一击。”
二爷摇头:“还不是时候。必须要让他们失却民心,即使得来帝位也遭天下人怒骂。”
“失却民心,还不够吗?”
“阿韫,你还不了解世家的根基有多深。他们在这片土地扎根几百年,比一个王朝的根基还要深,如果不能够做到一击毙命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给予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我们只会尸骨无存。”
“也就是说,要寻到一个绝佳的时机。让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世家并且所有的锅都还要世家来背......”
“对。”二爷含笑,鼓励谢安韫继续猜下去。
“摄威擅势。通敌叛国。谋朝篡位。”
二爷点头,“阿韫真聪明。”
谢安韫沉默着将头埋进二爷的怀里,闭上眼。回忆起前世那些被世家诛杀的异己,那三条罪证便是他们用得最熟练的理由。
因为那三条罪证,无辜枉死者、忠臣身首异处者众多。那段时间,几乎将半个建安城的地砖都染红了,连下几天几夜的大雨才把血水冲得干干净净。
前世他们用这些罪证嫁祸他人,夺取了无数的生命。今生,他们将被同样的理由夺取性命。
这就是因果报应!
“而且,二爷也不想让他们太轻易的倒台。伤害二爷的阿韫,总要先报复回来才好。”
“二爷......”谢安韫满目惊讶。
“我意难平。”
当初被心魔折磨得差点走火入魔的小阿韫,悲怆的呼出仿佛求救一般的悲鸣,那个不曾被他遇见的小阿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折磨被伤害。
药奴,身为王朝皇子的二爷岂会不知其中的残酷?
多年以来,二爷耿耿于怀。
谢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的放过。
忽然,马车一阵动荡,幸亏那马是照夜啼,也幸亏驾车的是王时行。要不然照那般冲撞,怕是整辆马车都要被掀翻。
谢安韫被二爷护在怀里,却瞧见二爷手背上被撞出的青块。登时暴虐心起,眉目狠戾。
他们这马车自进城中便一直轻车缓行,绝不会出现事故。那么很明显的便是对方冲撞了他们,而且必是极为快速的冲撞才能将马车差点掀翻。
京都建安,人流量多得很,那疾行之人还敢如此,怕是身份骄矜之人。
谢安韫正要出去揍上一顿那不懂事的人,却听外头那人恶人先告状。
“尔等何人?胆敢冲撞永宁公主车驾?”
永宁公主?
谢安韫愕然,随即面色狰狞若恶鬼。
齐、临、珠!!!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请假啦。明天要断更。因为后天大早上的兮兮要考试,机试加笔试,莫名的恐惧。
于是明天要复习一天,不能挂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