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韫在心里评判着长得很妖的齐二爷,殊不知自己在第三者的眼里同样妖得很,不止妖,还多了男人所没有的艳色。
平时一只妖孽就让人亮瞎眼,这一下两只,那杀伤力可就是叠加了。
王时行,可怜的王时行还没从那丑得挑战世俗审美观的小孩原是倾城绝色的冲击中回神,又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出去。”
齐二爷冷冷地赶走碍眼的王时行。
王时行哭着离开。
屋内静悄悄的,谢安韫抓起一缕二爷的墨发认真的给他扇干。齐二爷闭眼享受,大概是觉得美人伺候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吧。
齐二爷觉得那一双在自己头上穿梭的小手就像是撩在了心尖上一样,痒痒的。就像,那天破庙里他的眼睫毛划过手掌时的酥麻感一样。
这种感觉很舒服,二爷一点也不排斥。还挺喜欢。
比起王时行那个粗鲁的汉子实在好太多。
齐二爷很为自己的英明之见而赞叹。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齐二爷突然开口问。
谢安韫愣了一下,回答:“属下没有熏香料。味道...大概是房里熏香的味道。”
二爷摇头,“不是。”睁开眼,往他身上凑,鼻子一耸一耸的,闻着。“很冰凉的味道,挺好闻的。”
抬眸看他:“像是药草。”
谢安韫怔住,还没反应过来。齐二爷起身到餐桌旁,举箸进食。
谢安韫忙过去伺候,刚摆布了一副碗筷,就听二爷说:“一起吃吧。”
“属下不敢。”
“那你就敢不听爷的话?”
谢安韫这下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老实说,他本就是在地狱里横行了一百年的修罗。就算是恶鬼,也要称他一声爷。
若不是重生成十三岁,无法修习修罗六道,还是个药人灵子,谢安韫哪会向人低头?就算是向人低头,他也是选择前世恩人低头。
否则......
正想事情的时候,碗里就多了一只鸡腿。抬头看齐二爷,齐二爷很坦然:“你太瘦了,爷想看你胖的样子。”
谢安韫完全没有感动的心情,他觉得齐二爷的出发点不会太好。
果然,任性的齐二爷继续说道:“不知道胖了还会不会好看。”说话的同时他手中还不停的夹着肉类往谢安韫碗里放。
谢安韫来者不拒,都吃了。动作很凶残快速,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东西全吃光了。
齐二爷见状,继续夹。直到桌上只剩下青菜,才停下。看自家妖艳如灵子的属下,那垒得高高的碗一刻就空了。
谢安韫擦擦嘴角,对二爷拱手道:“谢二爷厚待。属下向来最喜欢肉类,胃口也大。以前因为条件限制一直没吃饱过,现在算是饱了八分。而且,二爷,属下是吃不胖的体质。”
齐二爷愣住。
谢安韫继续说道:“二爷......您还吃吗?”
齐二爷看着满桌的青菜,身为食肉动物的胃开始抗议。
“撤下吧。”
难得吃瘪的齐二爷闷闷的撒下竹箸,走进里室的榻上休息。
谢安韫打开门招呼客栈小二收拾残肴,那客栈小二一见他那脸,登时以为是个灵子。一时眼中痴迷,待收拾好了残肴要离开时还舍不得走。
小二找了个话题,“客官,这是小的的忠告。近来辰州不太平,入夜可千万不要出去。待房里就好,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谢安韫略感奇怪,问:“为什么?”
“这个呀...”小二神秘兮兮的说道:“近几个月来辰州死了好几个女子,死相诡异,那心脏都给挖了。这事发生的都在夜里,人们都说是妖孽作祟。还有人在夜里听见了惨叫声,也有人走夜路撞见黑发白衣,身后好几条尾巴的妖。”
“你说的死相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您看过心脏被挖的人脸上挂着笑吗?”
“你是说那些死去的女子是带笑死的?”
“嗨!可不是。心呀,被活生生的挖出来,那不得疼死?辰州府的仵作可说了,那些女子的心是活着时被挖的,可那些尸体脸上都挂着安详的笑。”
“你看过那些尸体?”
小二摇摇头:“都是听说的。”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神神秘秘的说:“小的给您说,您可别给掌柜的说。要不然小的饭碗不保。”
“你说吧。”
“前段时间,咱们这客栈也死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外地来的,住这儿是给她弟弟治病。没成想自己倒丢了命,想那可怜的弟弟啊,看到他姐姐的尸体时哭得昏过去好几次了。”
“小二哥,能说说那诡异之处吗?”
“哦哦,对。那诡异之处就在于女子死去时脸上挂着笑,很安详。看起来就像是做了好梦似的熟睡。而且,您想想,在客栈里满都是人,她隔壁还住着一个老睡不好的客官。这被挖心竟然没惊醒任何一个人,可不是邪祟吗?”
小二刚说完,楼下掌柜的就在高声叫人了。小二慌慌张张的下去了。
谢安韫把门关上,回身走到躺在榻上的齐二爷身边:“二爷...”
齐二爷看他,竟是轻轻的笑了。
“你确实比王时行懂爷。”
“谢二爷赞赏。”
“你真的不是灵子。”
谢安韫沉默不语。
“没有灵子是饭桶。”
谢安韫握拳。
“行吧。爷在这待上一段时间,过来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霍霍,凶杀出来鸟。变态还远么?
话说,小受受会什么时候爆发他大爷的架子捏?
☆、一个赌约
谢安韫睡得很不安稳,或者说自他被谢家舍弃之后就再未得到过安稳。但是现在的他被困在一个血腥的梦中。
梦里到处是血红色的,天空地面被四面八方的血水包裹住,齐齐向他涌过来。
谢安韫冷眼看着,无法压抑心中嗜血的欲望。他想撕碎目所能及的肉体,聆听那些罪恶的忏悔和求饶。
这很不正常,谢安韫当然知道。但他无意去改变。
谢安韫享受并沉迷于血腥和杀戮。
突然,一道令他感觉到危险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是从正面而来。猛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版的齐二爷的脸。
谢安韫眼没眨,心跳没错一拍,和齐二爷对视。
“二爷。”
“嗯?”
“能起开吗?”
“不能。”
谢安韫皱眉,心情暴躁。做噩梦的人都有权利发起床气,他想。
“你想对爷发脾气吗?”齐二爷轻轻的打破谢安韫的妄想。
“二爷,您该起开了。”谢安韫转移话题,双手推拒他的胸膛。这才发现齐二爷整个人几乎压在他身上。
齐二爷纹丝不动,后者泄气。身为一个十三岁的凡人,还是个柔弱的灵子,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撕碎肉体。
谢安韫一瞬间感到很悲伤。
“你刚刚在做噩梦吗?也不对,应该说是噩梦看见你了吧?”齐二爷完全不在乎谢安韫的冷暴力,兀自琢磨着他的神色。
“刚刚你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血腥气把我惊醒了。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还有,你在不安什么?”
“二爷,您是打算在我身上发泄我吵醒您的起床气吗?”
谢安韫黑得死气沉沉的眼和齐二爷鬼气森森的眼相凝视,明明没什么变化,但是就是让齐二爷知道了他在生气。
齐二爷翻身下榻,谢安韫起身。
恰好这时门外有人叩门,齐二爷高呼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是王时行捧着盆水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青玫。
谢安韫朝二爷拱手道:“二爷,属下先自行洗漱去。”
齐二爷挥手同意他下去。
谢安韫转身踏出房门,出来时顺手把匕首递还给青玫。
“爷?”青玫跟上。
谢安韫低声对着青玫吩咐道:“你去探查辰州近段时间发生的怪事,若是有人意外死亡,无论什么人都把他们的背景查清楚一些。”
青玫点头,然后离开客栈。
目送青玫离开,谢安韫去寻找掌柜的添些点心上来。刚吩咐完,转身便听见两个食客高谈之声。
“昨儿个在城隍庙那里咱们陆府尹设计,总算是抓到了那个残杀女子的凶手。你可知,那凶手是谁?”
“嘁。谁不知道?昨天晚上闹的动静挺大,我直接爬起来看,还被我那婆娘说了一顿。”
“哈,你那婆娘可凶悍了。”
“可不是...”
“两位大哥,打扰一下。你们说的抓住那残杀女子的凶手是什么人?”
那两人回头,首先见着的便是谢安韫那脸,倒吸一口凉气。都以为这是个貌美的灵子。等回过神来都纷纷把知道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
“抓到的是城西的赵大公子,说是抓到的时候手上正捧着一颗心,身边是个姑娘。早死了,还是死得诡异。”
“赵大公子是什么人?”
“辰州首富家的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也不知他这是怎么想的。既是不乏钱财,不愁吃穿,容貌才华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有个辰州第一美人的未婚妻。怎么就做出那畜生才做得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