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也察觉到了凌岸今晚有些不对劲。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凌岸,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心口上。
凌岸被这个傻子的安慰方式给弄笑了,烦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他将被子突然间扯了上来,盖住了两个人的脑袋。
“小蠢,我明天开始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不过我会尽量来和你一起睡觉的。”
沈千帆看不到凌岸的表情,可是他知道,他定是不开心。
他像是小奶狗一样,将头往凌岸那边挤过去。
凌岸被他的头发搔得有些痒,一只手钳住了沈千帆的脖子,他的脸被迫的离开了凌岸的胸口。
凌岸笑了一声,将被子给掀了起来,瞬间,两个人都可以透气了,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洒在了被子上,模模糊糊的凌岸可以看得见沈千帆的嘴唇。
他内心突然间有些紧张,头慢慢的凑了过去,一只手放在了沈千帆的下颌处,下一个瞬间,沈千帆就感觉自己的嘴巴上传来了柔软的触觉。
凌岸亲了一下,却看见了这个傻子,不知道闭眼睛,只知道看着自己,又觉得好气又好笑:“闭眼,张嘴!”
沈千帆听话的张开了嘴巴,凌岸的手将被子又再度的盖了上去。
几分钟后,被子再度被掀开了,两人都吁吁的喘气。
“行了,睡吧。”凌岸安心的说道,“等你长大,现在就收取一点利息好了。”
沈千帆:“……”
接吻的方式太熟悉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和同一个人接吻。
沈千帆不得不怀疑,凌岸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天晚上,沈千帆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一个满是虚无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具棺材。
沈千帆凑了过去,看到了棺材里面躺着的人。
他竟然念出来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名字,清涅。
他知道这个人叫清涅。
他也的确喊了清涅!
可是棺材里面的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躺在这里。
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底席卷而来,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以为会有眼泪,可是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
沈千帆醒过来的时候,床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凌岸已经离开了,虽然有些猜想到了,可是终归是有些失落。
没有凌岸的日子,沈千帆乖乖的吃好了饭,随后沈父送他去上学,他自己走到教室门口,再走到自己的座位。
一切都是那么乏味。
沈千帆没想过在外人面前装智障,却也不会特意去表现自己正常人的智商,左右是不太搭理人。
当然,也没人搭理他,除了一个人,骆长安。
这天,老师在讲完一些理论之后,准备点个人上台实践一番,一眼就看中了无所事事的骆长安。
“骆长安同学,请你上台为同学们演示一次,你看行不行?”虽然是在询问着骆长安的意见,可是语气里确实不容置疑,双眼紧紧的盯着骆长安,似乎是在防备他在做什么小动作。
骆长安故作深思状,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看着台上的人,似乎很为难,随后摇了摇头:“不行。老师不如点我的同桌上去为大家演示吧,他弹得不错。”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在压制住自己的内心的愤怒,她看向了沈千帆,笑了起来:“如此,那就由沈同学上台为大家演示。”
沈千帆莫名其妙就躺了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讲台旁边放置的钢琴处。
他坐在那里,明明是寒冬,身上穿着确看起来有些单薄。
沈千帆之前想过演奏什么,可是直到真正上来的时候,他挑了一首难度中等的曲子。
老师看着他的手指按下第一个琴键,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孩子不是有点问题吗?
倒是骆长安在下面,一脸的“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调查报告,厚厚的一沓,记载了沈父和沈千帆,以及……凌岸的事。
果然没有猜错了,沈千帆竟然是那个女人的亲身儿子。
他早在半个月就拿到了这份调查报告,一直看了好几遍,却不动声响的观察着沈千帆。
骆长安得到了一个结论,调查上面说着,沈千帆是个智力有缺陷的傻子,那女人正是因为这个离开他的,可是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并不是。
或者说,他是一直在装的。
想到这里,骆长安眼睛里闪过一丝属于青少年的诡谲,并不是老谋深算,只是有一股少年的报复意味。
他将东西又重新放到了抽屉里面,视线看向了在弹钢琴的人。
唔,成长得这么好,似乎是有个父亲一直爱着他吧?
可是,如果他生活在一个没有半点爱的家里,还会这么乖顺吗?
骆长安表示自己很期待。
一曲完毕,坐下的人纷纷鼓起了掌。
沈千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经过骆长安的身旁时,骆长安突然间鼓起了掌,眼睛却是看着自己,一副不坏好意的样子。
……
骆长安放学的时候,破天荒的和沈千帆打了个招呼。
“明天见啊,同桌。”
沈千帆微微点头,走出了校门,和沈父一起回家了。
倒是骆长安坐在了车里面,吩咐着开车的司机:“跟上去,别让他们发现。”
司机照做了,远远的跟在后面,直到沈父的小轮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轿车开不进去,只得作罢。
“少爷,车开不进去。”
“没事,那我们就回去吧,刚好,我需要好‘阿姨’送我一个礼物呢!”
车调转了一个头,驶向了大路。
从另外的一条小巷子里,凌岸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席黑色的衣服,看见远处的车,记住了车牌号,放在了心上。
随即,脸上又带起了笑意,走进了另外的一条巷子。
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小蠢了,自己都没有休息好。
沈父对凌岸算是已经熟悉了,心里渐渐的把他当做了家人。
凌岸和沈千帆从两个人吃饭洗澡了之后,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紧紧的搂住了沈千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小蠢有没有想我?”凌岸急切的问着。
沈千帆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凌岸知道,其实小蠢根本听不懂自己这么问,他也不期望他能够回答,只是他觉得如果不问,自己又得不到心底的回应。
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这次沈千帆看着他,点了点头:“想。”
猛然间听到他突然间回答了自己的话,凌岸有些不敢相信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着,看看能不能帮小蠢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手术。
至于,小蠢的智商,凌岸用手摸了摸沈千帆头,有智商的话,他可能会独立思考起来,不,不行,他想让他永远的依靠自己。
如果说永远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代价是,让小蠢傻下去。凌岸觉得,也并非不可。他可以一直陪着他,傻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也想你。”凌岸喃喃说道,“不过这些天我做了一件事……”
凌岸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一眼沈千帆,已经睡了过去。
他将被子拉了起来,将他盖住,然后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很轻,只想是蝴蝶的翅膀在轻轻的扇到了一般。
他送了一个灵魂,满是罪恶的灵魂,名字叫周运,在养老院老死的。
自己去接他的时候,他哭得不得了,嘴里发疯的喊着,对不起……什么沈老师,沈千帆的……
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凌岸多在意了一分,而且记住了这个家伙投胎成了一只蜘蛛。
☆、第96章 爱上摆渡人的智障
蜘蛛虽然小,看起来很厉害,可是生命还是被捏在他人的手里,特别是周运成为的这种小蜘蛛,空有那么多的脚,可是结果呢,因为太小,不但被同类吞食,还会被其他的动物所杀。
对于凌岸说,蜘蛛是这个很可怜的生物,只有在生前做了太多恶的人,转世才会变成蜘蛛。
……
骆长安回到了家,沙发上的女人一下子惊起,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他丝毫不在乎,将书包递给了佣人,走到了沙发旁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少年的身高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的生长,已经可以直接俯视面前的女人了。
“有……什么事吗?”女人问道。
骆长安笑了:“阿姨是不是有个儿子?”
“阿姨”这个称呼让女人的心里一沉,从自己进门以来,骆长安何时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过,可是又想到了他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她心里不禁一紧。
“是的。”
骆长安从她的身旁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我想把他接到了骆家来,阿姨觉得怎么样?”
文心没有想到了骆长安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骆长安。
骆长安满不在意的一笑:“实在不瞒阿姨,沈千帆是我的同桌,我觉得他还挺可爱的,而且,阿姨这么些年,不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吗?”
文心低着头,心里有些泛酸,怎么可能不想?
可是她在骆家,本来骆长安就不喜欢自己,更不要说带着小帆来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