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上前,拿着酒瓶在顾景面前晃了晃,顾景一把抢过,抱在怀里,冲塞缪尔笑地十分灿烂。
李澜看着塞缪尔白痴的笑脸,突然觉得十分碍眼,掰过顾景的脑袋,带着人往外走去。
车子听到别墅门口,李澜侧头看去,顾景抱着酒瓶,眼神亮晶晶的,脸上带着迷离的笑容,李澜俯身过去,给他解开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边,将顾景拉抱下来,将他扶稳后,一手关上车门。
李澜想了想,嫌麻烦,干脆直接将顾景打横抱起,顾景低呼一声,双手去抱李澜的脖子,却松开了酒瓶,只听清脆的一声响,酒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顾景扭头去看,看到一地碎片,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无辜,伸手想要去够,李澜哄到,“乖,再给你买。”说完,朝别墅走去。
☆、李氏风云(十一)
李澜冲了个澡,回到床边,顾景抱着被子,蜷缩着一团,已经睡着了,李澜关灯上床,连着被子将人抱住,闭上了眼。
第二天,顾景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他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想着今天的工作安排,上午要给妞妞做台手术,妞妞是一只长毛德牧,看起来高大威武,实际上蠢萌中二,每次见到他都要飞扑上来,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配合着它的体积,实在让顾景有点承受不来,下午,唔,好像没什么事。
想着,顾景睁开了双眼,看见的却不是熟悉的卧室,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又闭上了眼,就在同时,记忆蜂拥而至——醇香的美酒,好吃到让人吞掉舌头的饭菜,总是作死的塞缪尔,最后是——李澜。
顾景彻底醒了。
昨晚最后的记忆,是那口感绝佳的白酒,再后面,顾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哀叹一声,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竟然会喝醉,以后还是别乱喝酒了,不过,那酒后劲虽大,却没什么后遗症,除了有些断片,头倒是不疼。
等到顾景洗漱完下楼,就见李澜正坐在餐桌旁,顾景脸上微热,有丝不自在的走了过去,脑子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昨晚喝醉后,身边的人似乎是李澜,自己这个助理真是不怎么靠谱,顾景决定,要尽快想法帮李澜夺回剩下的股份,就算不为了任务,他对自己,排除掉性骚扰那部分,还是不错的。
顾景走到李澜身边坐下,佣人端了早餐上来,李澜淡淡说了句,“以后我不在,不准喝酒。”
“......”
两人正在用餐,李管家突然走了进来,走到李澜面前,想要开口,又看了顾景一眼,有些犹疑。
李澜看他一眼,“没事,说吧。”
李管家,“少爷,乔律师找到了。”
李澜的动作顿住,“在哪?”
“现在在W市。老爷去世后不久,乔律师的家里好像出了点事,后来,他们举家搬到了另一个城市,跟以前的同事朋友也断了联系,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他,他目前在一家疗养院住着。”
“李伯,你准备一下,我亲自过去。”
“好的,少爷。”
顾景啃着一片培根,心想,要出差了,他以为他们至少会等到第二天再去李管家口中的W市,结果吃完早餐之后一个小时,他和李澜已经在飞机上了。这次去W市,李澜没有带太多人,私人飞机里,除了他和李澜,只有李管家和两个保镖。
李澜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顾景十分好奇地四处打量,私人飞机十分豪华,设施一应俱全,竟然还有一个红酒吧台,顾景不禁咋舌,有钱人真会享受。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W市机场,从机场出来,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他们到了一座疗养院。
疗养院坐落在郊区,背面靠山,四周绿树成荫,进去里面,绿化也做的非常好,建筑还很新,配套设施十分完善,估计价格也不菲。
登记了来访信息后,有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找人,绕过前面的综合大楼,往疗养院后面走去,走了没多久,视线骤然开阔,他们来到一个面积很大的广场前,广场上不同区域分别建有娱乐设施、花园草坪等等,应有尽有,供人休闲。
工作人员很热情,对他们说,“乔老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那边亭子和人下棋,我带你们过去。你们是他亲戚吗,乔老最近心情不错,身体也有好转。”
李管家与他应对着,李澜和顾景走在一侧,两个保镖待在车里,没有跟来。
广场一侧有一条长廊,长廊上方垂下不知名的藤蔓,一边栽种着高大繁茂的树木,刚好挡住了下午灼热的日光,另一边是一个池塘,微风阵阵袭来,是一个纳凉消暑的好地方。只见长廊里,三三两两,摆了棋谱,有人在对弈,有人在一边观看,悠闲惬意,大部分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工作人员走了进去,来到一个老人身后,老人正手执白子,考虑良久也未曾落下,突然被人拍了拍肩,就听到,“乔大爷,有人来看您啦。”
乔大爷回头,看到是工作员小刘,疑惑的问,“是我女儿吗,不是昨天才来过。”
“不是,您看那边。”
乔大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李澜一行人,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棋子,朝对面的胖老头道,“老张啊,等我一会儿,你可不许耍赖啊。”说着,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来到李澜面前,疑惑地打量三人,“你们是?”
“乔老,您好,我是李澜,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您应该认识我的曾祖父,李英哲。”
只见老人瞳孔微缩,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李澜,神情有一丝激动,喃喃道,“你是李老的曾孙子?是的,你的眼睛,和李老简直一模一样,”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叹息一声,“你们终于来了。”
乔大爷将李澜等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小户型的一室一厅,干净整洁,待几人坐定,乔大爷看了看众人,开口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来,只是没想到,我等了这么久。”
李澜:“乔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大爷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才道:“是我辜负了李老先生,当年,是我贪生怕死。”
“李松年一直在找你,为什么?”
“为了遗嘱,李老先生临终前立下的遗嘱,只有触发特定条件时,才会生效。”
李澜看着他,没有说活。
“那时还没有你,您的父亲也还只有三四岁,李老先生,也就是您的曾祖父,在临终前,立下了一份遗嘱,他嘱咐我,只有当遗嘱里的情形真的发生时,才能公之于众。”
“我以为这份遗嘱在我有生之年,没有能用到的一天,谁成想,世事难料,没想到您父亲这么年轻就......”乔大爷没有说下去,看了李澜一眼,眼里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怜惜,还有一丝愧疚。
李澜表情平静,问道:“乔老,那份遗嘱是什么。”
“这份遗嘱的内容是,非血缘关系的李氏族人,如因特殊原因继承了李氏财产,除非是给李氏的直系血亲,否则没有出卖转让权。”
顾景一愣,过了一会才转过弯来,这么说,如果有了这份遗嘱,那么温雅琴转让给李松年的股份就是非法的?
李管家听到这里,表情讶异。
李澜神色一动。
乔大爷没等他们说话,继续道,“当年,您父亲去世的时候,你才只有5岁,李氏几代单传,李家只剩下你们孤儿寡母,不过幸好还有一个李松年,撑起了李家。”
“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李松年竟然是狼子野心。也许,李老先生当年就已经预料到了。李氏被李松年接手后,平稳度过了你父亲去世后那一段动荡的时期,那时,我还在公司担任法律顾问。开始,一切都还好,可以后来,公司的账务隐隐有些不对劲,我心里有些不安,过了几年,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你母亲联系了我,跟我说,想把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李松年。”
乔大爷说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恨恨道:“可恨我当年没有看清李松年的真面目。在得知你母亲的想法后,我想,我终于要公布那份遗嘱了,虽然有些残忍,可是,这是李老先生的遗愿。然而,在去找你母亲之前,我在公司碰到了李松年,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服你母亲将股份转让给他,为了打消他的心思,我告诉了他遗嘱的存在,却也给自己招来了灾祸。”
乔大爷似乎不愿回忆后面的事情,“李松年找人绑丨架了我的儿子,威胁我将遗嘱给他,并且不准透露给任何人。”顿了片刻,有些惭愧的开口,“那时,你不在国内,就算你在国内,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李家只剩下一个温雅琴,我求救无门,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松年给了我一笔钱,我怕引起他的猜疑,接受了,这之后,我怕李松年再次伤害我的家人,也为了逃避自己的良心,带着全家搬到了T市,最后又辗转到了W市,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和以前的同事朋友断了联系。”
顾景听到这里,心又往下沉去,遗嘱竟然落到了李松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