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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些都是送命题 (有乐亭千灯)


  “王爷应当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牧轻言神色淡淡的,执起笔,信手拈来地写出一副药方。
  病秧子王爷挤出一抹苦笑,“我当然清楚,我大概是捱不过这个冬天了。”
  “你的病,其实不能称之为病。想要活得久,也不是没有办法,去了那些强效刺激的药,改用温润滋养的,再择一处气候适宜的地方,好生调理便是。”牧轻言将墨汁吹干,递给一旁的侍卫,“想把我带在身边当个救急包使用,这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对于此番言论,病秧子王爷只是道了声谢,便示意侍卫送客。牧轻言也不强求,没有人能拦住一个决心想死的人。
  掀开自己马车的帘子,牧轻言发现里面多了个人。这人背对自己坐着,在和狗蛋下棋,并且不懂得陪小孩子玩要放水的道理——因为狗蛋皱着一张没多少肉的脸、捏着棋子左晃右晃老半天都没能落下。
  牧轻言轻咳一声,“曲公子,大半夜的来这儿干嘛。”
  “这才戌时,算不得半夜。”曲泊舟回过头来。
  “你找我有事?”牧轻言问。
  “下车说。”说完曲泊舟起身拉着牧轻言下了车。
  烛火明明灭灭,车厢内只留狗蛋一人举着棋子摇摆不定。
  此夜月朗星疏,此地丛林密布,此刻虫鸟寂静。曲泊舟带着牧轻言没走太远,他们来到一处无人看管的火堆旁对坐而谈。
  “我以为你没认出我。”曲泊舟道。
  牧轻言:“好巧……”
  曲泊舟语气带上几分感慨,“没想到你这次的身份竟是个大夫,还是江湖人称的‘鬼手’。”
  “你怎知我是‘鬼手’?”牧轻言瞪大眼,他可是刻意隐瞒了身份的。
  “我虽人在城外,但城内的所有人一举一动都被我的‘小鸟’监视着。”曲泊舟道,“你居然这么大胆,跟着泰王爷上京,你就不怕把他医死在半路上,自己被砍脑袋吗?”
  牧轻言心说谢谢你替我找寻完成任务的方法,但嘴上依旧倔着,“我可是‘鬼手’,活死人肉白骨。”
  曲泊舟嗤的一笑,“那你救不回曲羡鱼。”
  “诶,曲羡鱼真和你有关系?”牧轻言伸手指向曲泊舟,脸上写满惊讶。
  曲泊舟耸肩,并未进行否认。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牧轻言朝对面微微探头。
  “你的老情人曲晖是我的侄子,你的小叔子也是我的侄子。”曲泊舟说完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往火堆里扒拉起来,片刻后滚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圆圆的东西。
  曲泊舟叠了几张树叶将这东西包起来,递到牧轻言面前,“红薯,趁热吃。”
  呼吸间满是红薯的香甜味道,牧轻言顿时肚子叫起来,他不客气地接过,撕开外皮刚要下口,却猛然想起对面这货的前科。
  “没乱加料吧?”牧轻言咽下口水后问道。
  “没。”曲泊舟脸一黑,但映着火光并不能看出。
  “没经过什么独特工序吧?”牧轻言继续追问。
  “没。”这回回答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还是怕,你先试试毒呗大不了你先去了我相随在后。”牧轻言挪动屁股坐到曲泊舟身旁,并且红薯凑到他的嘴边。
  曲泊舟突然想把整个全部吃掉……
  饱腹后的幸福感蔓延开来,牧轻言和曲泊舟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马车里狗蛋已经睡着了,棋盘被打翻棋子散落一地,牧轻言弯下腰收拾,忽然一阵风灌进来,吹熄了四壁上的烛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就是星期天我奶奶生日,估计没时间码字,欠的那一更会在周一或周二补上,么么哒(*^3^)

  ☆、第二个世界

  车帘在风中猎猎作响,融进夜色中辨不清黑白的棋子被吹动,在地上滚着哗啦作响,狗蛋被这混乱之声惊醒,有些惊慌地叫了声“叔”。牧轻言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然后将不断往里扑腾的车帘挽起,往外探出头去。
  风大得不合时宜,营地外的那一圈篝火焰舌扬得老高老远,很有与枝叶勾结引发一场山火的趋势。曲泊舟当即吩咐灭火,但在风的助威下,火就像张牙舞爪的恶魔,恶魔不断地前扑,就凭守在篝火旁的那几个兵士根本无法控制火势,一盆水浇下去有半盆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牧轻言咋舌,回身拎起狗蛋,再运起轻功,窜到一棵树上。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唯独最中央那辆载着病秧子王爷的马车,火光映在光可鉴人的漆木之上,车门紧闭的马车就像是在接受火葬的棺木。
  诡异至极。
  地面上,曲泊舟改变方针政策,让士兵们就地挖土埋火,一时间沙土和碎石齐飞,火灭之后,天上地下归为一色。
  但牧轻言依旧没带着狗蛋下地,因为他看见了远处有一群冒着绿光的东西在接近他们。
  “叔!那些是啥!”狗蛋也看见了,手指颤抖着指向远处。
  “是狼,别怕,它们不会爬树。”牧轻言将狗蛋的手按下,轻声道。牧轻言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曲泊舟,但病秧子王爷太安静了,给人的感觉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而是物极反常必为妖。
  风歇息了会儿后又继续猛烈地刮起来,地面上的人顶着风加固帐篷,大家都忙碌着,没人注意到逐渐逼近的危险。
  这时病秧子王爷所在马车的门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扣上门框,接着剧烈的咳嗽响起来,但很快呗呜咽的风声给吞没。病秧子王爷的侍卫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作势要扶起他回车内去,却被一把打出去。
  “王爷。”侍卫急道。
  “滚。”病秧子王爷这一吼甚至带出了血,他一把捂住嘴,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站起来。
  病秧子王爷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曲泊舟面前时已气喘喘吁吁,还未站定就险些倒下,亏得曲泊舟手疾眼快地将他扶住。
  “有东西来了,快走!”病秧子王爷厉声道。
  “什么?”曲泊舟一愣。
  “快走!”病秧子王爷推了他一把,“带着人走!不然它们来了,你们都会死!”他太久没有用力又快速地说过这么长的话,嗓子顿时又痒又疼,话到末尾几乎让人无法辨清。
  曲泊舟尚且不明所以,但仍道:“王爷您别急,慢慢说。”
  病秧子王爷瞪大眼,一手掐着曲泊舟胳膊,一手指向前方,远处的灌木丛后,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是狼!曲泊舟心道不好,这些野兽不知何时将他们围了起来,它们本是怕火的,可方才他们将篝火全部熄灭,已然失去了一道屏障。来不及计较为何足不出“车”的病秧子王爷会比他这一直守在外面的人更先发现狼群,曲泊舟吩咐所有人围成圈,圈分两层,外层是刀兵,所有人拔刀相待;内层是弓手,所有人都箭搭上弦,在狼群扑来的瞬间开弓。
  然而这样的阵型并无太大作用,拉弓上弦需要时间,弓手无法无缝隙地射箭。而狼太狡猾,它们有智慧似的,抓着这段空白时间直扑到人的身上,咬掉鼻子。阵型很快被冲散,人和狼混战起来,大片土地都染了血。
  曲泊舟一双极具风情的眼此时格外凛厉,眼角沾着血和汗,他在狼跃起的刹那送出手中的刀,将狼心脏贯穿,然后抽刀而出。他四下环顾一圈,接着提着这把滴血的刀朝病秧子王爷走去。
  此时牧轻言的人已所剩无几,王府随行的下人们也都成了狼群口中的食物,病秧子王爷由于有侍卫的贴身保护,毫发无伤地立着,周围满是狼的尸体。
  “你带着王爷先走。”曲泊舟对侍卫道。
  但病秧子王爷想也没想就拒绝,曲泊舟没有惊讶,这感觉到烦躁。
  “王爷留在这是想做什么?”曲泊舟沉声道。
  病秧子王爷口张了张,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这时牧轻言轻飘飘地从树上飞下来,还顺手捡了把弓,他手搭上曲泊舟的肩膀,“大哥,看见了吗,那边是头狼,我们先搞死他。”
  “藏在树上还好,但你站在了这儿是射不中它的。”曲泊舟摇摇头。
  “没说我射啊,我又不会射箭。”牧轻言将弓和箭塞到曲泊舟手中,同时拿过他的刀,“我跑得快,我去诱敌,然后你找机会射杀头狼,一定要把握时机,我估计它不会让你射出第二箭的。”说完牧轻言提刀而去。
  头狼的身形比普通的大出许多,但它一直在战局的外围,像个君王一样冷眼看着将士为他厮杀。牧轻言不敢大意,他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轨迹冲到头狼身边并成功引起它的注意。头狼冒着绿光的眼睛与牧轻言相对,同时口中发出低沉的吠声。
  面对这样的玩意儿,一点都不能跟它犹豫,连鸡都没杀过的牧轻言执起刀在头狼面前玩了一招简陋的虚晃,随即接二连三起来。他没溜过狼,使出的章法跟逗狗无二,也就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头狼的怒火。它在牧轻言运着轻功荡来荡去的瞬间扑上去咬住他的手腕,迫使牧轻言丢掉手中刀的同时将他从半空中拉下。
  电光火石之间牧轻言被头狼压倒在地,湿热气息扑面而来之时,离弦之箭恰好没入头狼脑袋,从眼睛穿出,离牧轻言只余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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