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最终还是去了,最后皇帝允许凌萧在御花园里走走,其他地方均不许去。
凌萧轻叹了口气,也算接受了安排,任由暗香安永跟着,去了御花园。
暗香回来,表情有些奇怪,似是在皇帝那里经历了什么,凌萧心中疑惑,却碍于脸面,不想开口询问。
但越不清楚的,越想知道,凌萧的心中就像有人瘙挠一般,急切的想知道关于皇帝此时此刻的表现。
终于,他没忍住一把拉住暗香问道:“暗香,你过去之时,皇上……可有说其他?”
暗香明显一顿,继而轻轻摇了摇头行礼回道:“公子,主子什么都没有说。”
“真没有?”凌萧皱眉。
暗香点头:“皇上在批阅奏折,并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昨日那般发怒了,听闻了公子您要奴婢带的话,也并无不悦。”
凌萧挑眉诧异,就听得暗香道:“公子,你去赔个不是吧,主子会原谅您的。”
“……”凌萧没有回话,暗香皱眉,旁边的暗咏见状急道:“公子,您还等什么呀?您不去,主子的心跑了怎么办。”
凌萧闻言,嗤了一声,皇帝这么多年都没有跑心,他可一点都不担心,皇帝会突然喜欢上他人。
“公子,您别不当回事。”暗咏紧锁眉头:“主子昨晚在贤妃那过夜的呢。”
“!”凌萧一震,牟利的看向暗咏,暗咏被暗香拉了一下,遽然闭上了嘴。
然而,该听到的还是被凌萧听到了。
“皇上昨晚去在贤妃处过夜的?”凌萧说着,心头就像被人用凉水浇了一通,冷了个透彻。
“呵……”他轻笑了一声,面上因为臆想贤妃与皇帝在一起的画面而扭曲,暗咏心下一惊,忙跪地道:“公子息怒,奴婢胡说的。”
“息怒?”凌萧讽笑:“不,我一点都不怒!”
“我开心极了!”凌萧咬牙切齿的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暗香心惊,忙拦住凌萧的去路道:“公子,您不能离开御花园。”
“让开!”凌萧愠怒。
暗香摇头,暗咏追上跪在凌萧的身前咬唇道:“公子,你冷静一点。”
“我叫你们闪开!”凌萧怒喝。
暗香闻言一颤,跟着暗咏跪在了凌萧的身前,却分毫不让。
“哟,这又是怎么了?”突然,一道带笑的声音带着轻慢的调侃cha了进来。
凌萧回头看去,是一身便服的牧修甯,那位皇帝唯一的皇叔。
凌萧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朝牧修甯行了一礼:“皇叔。”
“每次见你,都在和下人过不去,何必呢?”牧修甯温和的说着,朝暗香暗咏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两人迟疑了一会,牧修甯道:“下去吧,皇上那本王自会解释。”
“是。”听牧修甯如此说来,两人也不好再待,只得行礼退下。
凌萧见状,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前走,牧修甯一把拉住了他。
凌萧盯着牧修甯骨节分明的手,冷道:“……皇叔莫非要阻止凌萧不成。”
牧修甯放下了手,笑道:“倒也不是,只是你想去哪?你被下了禁令,出了这御花园就是公开抗旨,即使皇上再护着你,这公开抗旨可不是好玩的,你有想过后果吗?”
“多谢皇叔提醒,可凌萧今日就非要试试这公开抗旨了!”
昔日的理智都不在,凌萧此时只想跑到皇帝的面前,质问他昨夜是否真的留在了贤妃宫中过夜了,是不是才从他身上离去,就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了。
这些问题堵在凌萧的心口,让凌萧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般,闷重难受。
牧修甯见状,轻叹了口气:“你想去御书房见皇上?”
凌萧默然不语,他行走的方向只通向御书房,自己的目的地并不难猜。
“可皇上并不在御书房,而是在贤妃的宫中啊。”牧修甯状似无意的说着,轻笑。
凌萧身子一僵,滔天的怒火席卷上身,让他全身颤抖的不能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赤红了双眼,默不作声的转了个方向,要朝贤妃的宫殿走去。
牧修甯挡在了他的身前:“你去做什么?牧国皇君,爱吃飞醋,这已经是明面上的了,皇上为了你挡了多少臣子的进谏,你可明白?如今,还要公然抗旨,你可想过,你这次的小辫子,又会被多少大臣拿来说事?”
“爱怎么说怎么说!”凌萧恨然道:“如今,若是我凌萧不能一个人得到皇上,那凌萧宁可死在皇上手里。”
牧修甯一愣,这凌萧有多么怕死他就是没有见过,也曾听说过,可如今,他却这般决绝,哪还有一点的贪生怕死。
独占欲么……
牧修甯轻笑,反身拉住越过他往前走的凌萧,一个用力将他制服。
“不要给皇上惹事啊。”牧修甯说着,眼中充满了威胁,凌萧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微微一顿,就这一顿的功夫就被牧修甯拉回了原处。
“崇儿可是会苦恼的。”牧修甯改变了对皇帝的称呼,凑近凌萧,阴沉沉的说道。
突而的压迫让凌萧背后一凉,,面前的牧修甯明明一副温和的表情,却莫名的让凌萧感觉到了危机,他后退了一步,与牧修甯拉开了距离。
牧修甯见状,轻笑了一声:“你反应倒快。”
说着,他往前踏了一步,却倏然在脚下踩到了一样硬物,他微愣,低头看去,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玉。
牧修甯微怔,低头将玉捡起,入手的玉带着细腻的手感,令牧修甯一僵,面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
凌萧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牧修甯抚摸着这块玉佩,轻声道:“怎么在你身上。”
他似是自言自语,凌萧抿唇回道:“皇上将它给了我,不在我身上难道该在你身上么。”
凌萧冷嘲,伸手去抢那玉,却被牧修甯轻巧的躲过。
凌萧不悦:“还给我!”
那宛如重要之物被夺的急切,让牧修甯微微一震,不由开口问道:“这对你还重要?”
“这又跟皇叔有什么关系。”凌萧热讽,趁牧修甯一个不注意,侧身一抢,将玉夺回了手中。
牧修甯望着凌萧小心翼翼捧着玉的情景,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罢了。”
他走到了一边的假石坐下道:“来,我跟你谈谈。”
“凌萧跟皇叔可没有……”
凌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牧修甯打断道:“皇上去贤妃那只是商量如何遣散后宫。”
“……”凌萧一怔,回头望向牧修甯。
牧修甯的面色坦然,不像说谎的模样,但皇帝这么快妥协,让凌萧有些诧异,他半信半疑的走近了牧修甯。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哈。”牧修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大笑出声:“你爱信不信,本王为何要给你依据?”
牧修甯知道这件事,本来可以不用告诉自己的,他突发好心说来,也只是想让自己早些知道情况罢了,要说依据什么,他根本没有必要骗自己。
凌萧意识到这个,不由恼得满脸羞红。
自己当真是急了、傻了,才会问这么呆笨的问题。
凌萧两颊绯红,神情恼怒,那恨不得在地上钻一个洞将自己埋下去的模样,宛如一只仓鼠一般,令人莞尔。
牧修甯随性一笑,这凌萧确实是崇儿喜欢的类型。
他叹息。
“这玉,原本是我的。”
牧修甯突然说出一个惊人事实,凌萧猛然抬头。
却见面前的牧修甯,又摆出了一副怀念的模样,凌萧眨了眨眼,默然的盯着牧修甯。
牧修甯缓了缓道:“是崇儿小时,我送予他的生辰礼物。”
“崇儿幼年丧母,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本很依赖我,可是……”
牧修甯说着,目光哀愁:“皇家的孩子哪能无忧的长大呢,他不找事,事也会找他,何况,崇儿本就是个志向远大的孩子。”
“……”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凌萧不知这个皇叔想干什么,但却对皇帝的过往很感兴趣。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牧修甯的旁边坐了下来,认真听着他所阐述的皇帝。
原来,皇帝幼年也曾天真无邪,只不过,皇位的争夺,将他卷了进去,迫不得已,他成了别人眼中弑兄争权的凶煞。
他有着远大的志向,他想让牧国成为第一强国,不仅是他这在位的一世,而是生生世世都将是强国。
他愿意为此付出所有的努力,后宫也不过是衡量朝堂势力的工具,感情,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直到,他遇到了凌萧。
牧修甯感慨一般,望向凌萧道:“我一直觉得你不适合崇儿,现在觉得……”
“怎样?”凌萧掀开眼皮去看牧修甯,那眼中的威胁显然易见。
牧修甯丝毫不把这宛如小兽般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轻笑道:“现在觉得果然如此。”
“……”凌萧皱眉盯着牧修甯,恨不得上前来撕咬他一番,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让牧修甯很是新鲜,他不由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