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四人齐声回道。
乔青的最后一句话是针对上次颜暮羽直播时干涉CP粉行为的警告，说的时候还瞥了颜暮羽一眼。
一位优秀的经纪人，自然需要时刻掌握自己负责艺人的粉丝言论，必要时还会采取措施进行良性引导。
然而这种引导最忌讳艺人亲自操刀，上次颜暮羽跟宋清眠配合及时，虽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到底不值得提倡，直播的第二天颜暮羽就被乔青叫来批评过。
因此刚才回答时，颜暮羽的声音是四人中最大的。
见四人都很听话，乔青点了点头，神情舒缓了些，语重心长地往下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些东西就懒得东遮西掩了。你们通过直播应该也察觉出来了，在你们目前的粉丝中，有很大一批CP粉存在。虽然你们现在的粉丝基数不大，但粉丝构成的占比终究是一种参考，以后你们的人气上涨，这批CP粉也会随之壮大，因此希望你们也能好好维护这一部分的粉丝群体。”
“如果你们本身关系不好去硬凑CP，从一个团队的长远角度去想，我个人并不是太提倡，但通过观察和了解，你们四人目前最有人气的CP本身就是平日关系最好的两组。维护CP粉不是叫你们刻意为之，太过刻意反倒适得其反，现在的粉丝都喜欢自然流露，所以你们听了就当忘了，按以往的方式相处就好。”
“还有，不要去干涉粉丝的行为，即使干涉也应该由我们出面。我之前之所以不提，就是不想讲开了影响到你们自然的相处模式，但上次暮羽在直播时的行为，提醒了我是时候跟你们开诚布公。”
“上次的影响虽然不大，但仍造成了一小部分CP粉流失，剩下的也因为失去了叫你俩特殊代称的权利而失落不已。因此你俩需要安抚一下这部分粉丝，以免事态恶化。这次宣传照，暮羽与清眠你俩合拍那套的装扮，便是作为弥补措施而特意准备的，到时候记得积极配合，可以吗？”
说到后面，乔青已不看简之橙跟宁果果，而是一直盯着颜暮羽与宋清眠两人。
明白乔青是为她们着想，但颜暮羽当初会这么冲动行事也有她自己的考虑。
上次被乔青单独叫出来批评时她没正面解释，然而此刻若是默认，起了安抚作用的另一面，便是上次弹幕不受控制的情况随之死灰复燃，必定又会令她与宋清眠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变得忸怩。
因此乔青刚开口询问她们的态度，颜暮羽就准备出声回绝。
然而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到她放在桌下的右手，被坐在她右边的宋清眠用力抓了一下。下一瞬间颜暮羽的耳边便响起了宋清眠宛如清泉的声音：
“好的，青姐。”
☆、第十一章 拍摄
夕拾公司的大楼很宽广，内设有一层摄影室，上一世的宣传照就是在公司里拍摄的。
不过这一次颜暮羽的自作主张，使乔青提前预定好的四套服装无法满足拍摄的全部需求，拍摄便与上一世不同，分成了两天进行——晚上直接在夕拾里拍摄原本预定的一套照片，第二天去附近的摄影工作室拍摄新增的一套。
乔青说明完情况就离开会议室前往了摄影室，出去前督促她们四人也尽快赶来。
“我们走吧。”乔青已经上楼，她们也不敢再耽搁，简之橙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
“嗯，走！”察觉到颜暮羽与宋清眠之间氛围又有些诡异，宁果果也不再置气，与简之橙一同，先行走出了会议室。
“走吧，颜姐姐。”简之橙和宁果果出了会议室，颜暮羽却仍是若有所思、沉默不语的模样，宋清眠只得站起身提醒。
“好。”颜暮羽回神，起身后却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困惑，“清眠，答应青姐的后果你有考虑吗？现在还没拍摄，我们还有机会拒绝。”
“当然考虑过了。”宋清眠对颜暮羽的问话似乎毫不意外，一边淡然地走出会议室，一边回答：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颜姐姐顾忌我的心情才向粉丝们说出了提议，然而却害得颜姐姐屡次被青姐责备。如果不是我之前的胡思乱想，质疑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青姐从业多年，定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类事情，弥补的措施绝不会出格。更为关键的是，我们无法左右粉丝怎么去看待我们，但只要我们不受言论的影响，依旧跟以往一样自然相处，今后即使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也能够坦然面对了。”
“…那就按青姐说的办吧。”颜暮羽跟随的脚步停顿了两秒，眼神里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却很快恢复了过来，追上前方的宋清眠，貌似平静地回道。
颜暮羽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正在对她自己做进一步的思想教育——每当宋清眠对她有出于关心的举动，她内心便又开始蠢蠢欲动，需不断告诫自己不能重蹈覆辙才能平复。
刚才知道宋清眠帮她带晚饭的时候如此，宋清眠答应乔青的要求时也是如此，好在宋清眠答复她的话语及时浇灭了她心中擅自燃烧的火苗。
想想也是，这些举动于清眠而言，并不是出自情爱，而是一种对于姐妹、朋友的关心在乎，何况清眠不是突然才这样做，而是一直如此。
是她的思想走入了岔路，将清眠与之前无异的举动看出了不同的意味，既然清眠都不介意，那她就拿出自己专业的态度正常对待拍摄吧。
之后她也要控制住自己，不可再将清眠的关心举动自作多情地定义。
每天对自己自我催眠，颜暮羽感觉她跟宋清眠相处越来越趋于正常，她坚信坚持下去一定能迎来彻底放下的一天。
颜暮羽好歹也算出过道的人，接过通告，明白什么时候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哪怕忽视自己的感受。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她也决定努力去做到公事公办。
颜暮羽一直跟在宋清眠后面，重新做完思想教育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出声叫宋清眠先上去，又独自下楼回到了储物柜前，拿出了她从家里带来的管子，便又奔赴楼上的摄影室。
*
颜暮羽姗姗来迟，收到了乔青一道带有轻微责备的眼光，但看在她认错态度良好，乔青没有多说什么。
向乔青说明了情况，将管子交于乔青后，颜暮羽走进了换衣间。
其余三人已经在造型师的协助下更换服装，剩下的那件跟她的记忆完全一致——一件经过改良、便于更换的乳白色襦裙。
她们准备初次表演的《凰鸾》，是一首含中国风元素的歌曲，第一次由公司负责拍摄的宣传照，基本都是与初次表演歌曲风格相贴合的。
除去根据她们四人的性格与规划概念而改良、挑选的四件不同样式、颜色的襦裙，她们四人拍摄时还各搭配了一个古代乐器。
夕拾能成为国内顶尖级的娱乐公司，很大一部分在于夕拾培养出来的艺人，综合素质与能力最强。
三大娱乐公司里其余两家各有擅长的偏重，夕拾单项也许无法稳拿第一，却绝不会跌出前三的位置，综合评定下来，没有明显短版的夕拾自然成为了三大里最为强劲的一家。
夕拾艺人的综合素质来自均衡的培养，不单重视唱歌或跳舞的某一项，在艺人处于练习生时期，还会挖掘她们其他方面的天赋，教授她们感兴趣的才艺，正因如此，夕拾才能常年驰骋于各个领域、无人能敌。
规划颜暮羽四人成团后各有不同的发展路线是夕拾培养方式的一种体现，除此之外，夕拾还要求每个练习生在练习期间，必须掌握至少两种乐器的演奏方法，否则无法成为将来预备出道的人选。
颜暮羽四人自然也不例外。
这最低标准的两种乐器也有讲究，一种要求必须为传统乐器，一种要求必须为西洋乐器，以便不同情况都能灵活应对。
为配合初次表演的中国风选曲，这次的宣传照拍摄，也将搭配她们四人在练习期间掌握的传统乐器。
上一世颜暮羽挑选的传统乐器是笛，跟管子同属吹奏乐器，有共通之处，便于掌握；西洋乐器她选的贝斯。
而其余三人都与颜暮羽不同，挑选的是外形相近的两种乐器，宋清眠挑选的分别是琵琶与吉他，简之橙挑选的是古琴与电子琴，宁果果挑选的则是板鼓与架子鼓。
她们挑选的西洋乐器刚好能凑成一个最基本的乐队，也侧面促成了她们四人成团出道的决策。
不单如此，夕拾还为她们四人的团体定好了概念，四人性格各有不同，可以以四季为代——简之橙是春季、宁果果是夏季、宋清眠是秋季、颜暮羽是冬季。
为颜暮羽准备的乳白色襦裙也是她们概念的体现，其余三人的则分别是竹绿、碧蓝、橘红色。
换好了衣服，四人一起出了换衣间，乔青看了看四人的装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让造型师带她们进化妆间化妆。
化好妆后，便进入了拍摄。
因为是夕拾内部的摄影棚，空间有限，摄影棚数量不多，需要两两轮番等待，乔青就将颜暮羽与宋清眠、简之橙与宁果果各分为一组，双人、多人拍摄时再互相轮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