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钱。”相比陆尚温,唐豫书冷静多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在那之前,他想让陆尚温忘不了自己。
即使是因为屈辱。
陆尚温问道:“那你要什么?”
“吻。”唐豫书回答。
陆尚温:“……”
陆尚温:“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我要吻。”唐豫书回答,“我想要陛下亲我,如果陛下想要学画的话。”
陆尚温:“……”
“我不学了还不行吗?!”陆尚温就快要哭出来了,“说的什么学画画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不行吗?!”
“君无戏言,陛下你可得要想好了。”唐豫书渐渐接近陆尚温,眼中波光闪动。
“你这是在公然挑衅帝权。”陆尚温想吼出气势,却是不想他的话语喊出来的气势却是比平时要弱了不止一截。
“陛下,即使我挑衅帝权又如何?”唐豫书道,“陛下总不会让我坐牢,这会使天下人非议。
陆尚温想说反正他的臭名多了去了,也不介意再多这么一条,却被唐豫书堵住了话语。
仍然是柔软温和的触感,唐豫书并没有把舌头伸进来陆尚温脸都是通红的,他的手抵着唐豫书的胸脯,却不知为什么使不上力气推开唐豫书,人物的天性太过坑爹,他在唐豫书面前似乎只能够应和而不能拒绝,即使攒足了劲想要反抗唐豫书,却还是没有办法下手。
唐豫书并没有在他的嘴上停留太久,只是陆尚温却觉得他吻得太久,久得像是已经持续了太长太长时间,陆尚温以为自己会看到黑夜,却没想到外头仍然明晃晃的光,而唐豫书撑着手在他头上看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听到唐豫书道:“既然报酬已经送到了,那就开始了吧。”
于是陆尚温就被唐豫书拉到了湖中小亭里,然后跑去自己的宫殿里拿了画具,摆好后把画笔交给了陆尚温,道:“陛下先画画看,让微臣看看您的画艺究竟怎么样。”
于是陆尚温面无表情地看了唐豫书一眼,然后持着画笔在纸上挥洒笔墨。
等到画好后,陆尚温指着他所认为的已完成的画像给唐豫书,道:“画好了。”
“……”唐豫书沉默了一下,“这是菘(现名白菜)?”
“不是,是狮子头。”
唐豫书第一次见到有能把狮子画成这幅模样的人,他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盖着陆尚温的手握住笔,一笔一画,盖在陆尚温画的所谓“狮子头”之上,停笔之后陆尚温看到的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头,慵懒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
陆尚温啧啧称奇。
唐豫书看着陆尚温的侧颜,他已经疑惑过太多次了。
有哪个皇帝是不会琴棋书画的?是这个皇位是无意之中得到的,但是唐豫书相信陆尚温在未登基之前都会被逼迫着学习这些,琴棋书画,刀箭□□,每一样都要精通,只是现在他看到的陆尚温,不仅不会拿毛笔,就连绘画都是乱七八糟的。
陆尚温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这个人如果不是陛下,那么谁又是呢?
如果之前那个暴戾昏庸的皇帝才是真正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人所承认的皇帝,那么他面前的这个时而温和时而严谨时而幼稚的皇帝,是他的陛下,是独他所享的,谁也不能够抢走的。
他的陛下。
陆尚温观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以这玩意看着好画其实是超级不好画的,他不自觉就有些认真了,时而问一下唐豫书问题,而唐豫书也指导了他一会儿,之后他询问唐豫书的频率变得少了许多,唐豫书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自己给自己铺了一张画,时而用余光去看坐得端正的陆尚温,眼中有沉迷。
如果陆纡说永远不揭穿他,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思,也就不会知道自己会在明白了一切之后变得如此疯狂。
对于陆纡说的心悸仍然存在,却不如从前来得强烈,这种细微的心悸对于唐豫书并没有什么影响。
时间逐渐流转过去,天色愈暗。
唐豫书恍惚间听见陆尚温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是:“豫书,你看有夕阳。”
唐豫书看了过去。
云朵原本白净的颜色被渲染成橘红色,以太阳为中心向四周渲染开来,光源处周围是明亮的,云朵被光辉勾勒得有了阴影,天越远越暗。
此时,夕阳在江面上面,江在夕阳下面,江面映衬着夕阳,云朵映衬着夕阳,冰面在映衬着天空的所有颜色,水天一色,如果不是中间还有一座墨染般的山,这个地方还真得要算作是仙境了。
冬季的太阳整天隐藏在云朵后面,就算阳光再怎么强烈,却也没有办法会制造出这么灿烂的晚霞,更何况今天还下过雪了。
果然异界是不科学的,陆尚温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在糖糖面前,我大霸总小鹿的淫威完全起不了作用哈哈哈哈
似乎糖糖已经崩了,啊反正那种事情完全没什么不是吗n(*≧▽≦*)n,occ爱我我爱occ2333
这里仍然是存稿君,已经支撑了两周没有断好高兴
话说糖糖的金手指出来了欧耶,跑路就靠他了ㄟ(≧◇≦)ㄏ
☆、第 二十五 章
当陆尚温转头看唐豫书时,那人却是怔怔地看着他,陆尚温于是就有些尴尬,他举手在唐豫书面前挥了挥手道:“你在看什么?叫你看那里的夕阳来着。”
唐豫书一愣,然后移开了视线看向那处的夕阳,看见满目的辉煌。
不久,那一片橘红在陆尚温的视线之中消失,夜幕降临,陆尚温看到有许多灯光亮起,同样的光在透过不同颜色的灯笼向外挥洒出不同的颜色,有的灯在移动,灯纸上绘着的图案精致,然后是持着灯的宫女太监,所有的颜色在照亮他们的同时也为他们添上了一丝冷漠。
“豫书。”陆尚温忽然叫道。
“什么事?”唐豫书抬起头来,眼眸亮晶晶的,映着陆尚温背后的灯光。
“就是想问问你,画完了没?”陆尚温问,此时他的视线转移到唐豫书手下的画。
那纸面太光滑,反射了周围不远处五彩缤纷的灯光,陆尚温看了许久也只是看出了个大概——是在画一个人,头发很长,大概有他的头发一样长,画里的人似乎是在绘画还是写字,总之是拿着一支笔。知道了画的是个人后他就移开了视线,毕竟他对唐豫书画的究竟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他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趣。
唐豫书垂下眼去看他的画,那上面是正在绘画着的陆尚温,眉若远山,双眼灼灼生辉,嘴角有笑意,他的确是已经画完了。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说:“并未画完,不如……”
“没画完吗?”陆尚温打断他的话,他的每一次张口都会带出一些热息,弥漫起一小阵白雾,“天黑了,晚上时候总是会冷些的,还是回去吧,明天再继续画也不迟。”他的嘴唇有些苍白,眼睫毛上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似乎是被冻得结起了冰。
唐豫书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陆尚温的插话上面,他只是顿了顿,随后就点头应允了,收拾起画来。
唐豫书没有把除去他手中那一副画之外的东西拿走,陆尚温不由得觉得有些疑惑,他在唐豫书卷图就要离开之前问道:“那些东西你不拿走吗?要是放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手黑的来顺手牵羊了怎么办?”
唐豫书听到这话摇头道:“这些东西只是旧品,丢了也好,可以换新的,我手里领来的俸禄太多,还没换过,要是被偷了我就可以换新的画具了。”
陆尚温:“……”
败家!
陆尚温自己把画卷了起来,然后认命般地开始收拾起这些东西,说:“旧的也可以用啊,钱还是攒着比较好,反正你买画具的钱都是要交给朕的,那我还不如送你一副呢。”
唐豫书眯了眯眼,眼中有黑沉沉的什么东西在滋长着,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好。”
“然后就是……”陆尚温说着,“你既然不要这副画具,给朕算了。”
唐豫书的眼中有什么光在闪烁着,不久,陆尚温听到了他的声音:“好。”
陆尚温收拾了一会儿,不久他的视线就逐渐转移到站在不远处的唐豫书身上,唐豫书今天穿着的白衣,一身的白色与周围的雪景融合在一起,似乎他的身上就只有黑与白这两个颜色。陆尚温是不太看得到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但他也着实不知道这件衣服保暖不保暖,这样穿着冷不冷之类的,之前看唐豫书穿成这样却从来没有发抖喊冷过,反观自己,明明穿成了个大粽子却还是一直不停地叫着冷,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陆尚温想了想,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很在意唐豫书冷不冷的问题,他又看了一眼唐豫书身上的那一套白色,穿在唐豫书身上果然是太单薄了——至少他看起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暖。
不经意间,陆尚温的视线突然转移到唐豫书的手上,然后陆尚温整个人就是一怔。
他的手被冻得紫青,白皙的手其实是很好看很诱人的,但是他手上的这种紫青色太丑陋,时而露出白袍里面的手腕,上面苍白得可怕,似乎要比比他身上的袍子都要来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