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强光刺得双眼发痛,周身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白浩十分紧张,抬手虚抓几下,揪住那人腰间破布一角也不自知。
他紧闭双眼,脚底下的法阵强光阵阵,飞速旋转的符文如激流的漩涡一般围着两人疯狂旋转,白浩顿时感觉肺腑有股难受的窒息感,吸气少,出气多,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模糊,未来得及多想,就昏倒在地。
……
丙午年乙未月。
白浩迷糊间,感觉自己好像在游乐园的大摆锤上被翻来覆去的甩了一个世纪,觉得天地都扭曲了一般,身体跟块破布一样被拧来拧去,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等这种强烈恶心与极度难受的感觉逐渐停止后,他才半死不活的睁开了眼。
印入眼中的是一道拱门,再往上看则是明媚的天。
白浩浑身虚脱,费力的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觉得这道拱门有些熟悉,又因脑中浑噩不堪,一时难以想起来。
他缓缓翻坐起来,左右看去,顿时诧异的瞪眼。
这是一条巷子,而巷口是一栋石屋,挡在巷子前,两条路口分向左右开去,白浩清楚的知道,这两个路口又是两道巷子,这里实在是不能再眼熟了,白浩一眼就认出这是哪里,这特么不是村子里通往后山的那条巷子吗?!
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后山的那道拱门。
难道他们在那个破法阵上坐了半天的大摆锤,就从那山洞里到后山门口?我糙,特么至于吗,那么兴师动众的,却才挪出几十米?
但下一刻白浩却发现自己定论下得过早,顿时懵逼了。
他扭头去看身后拱门,顿时愣住,本该令人望而怯之的后山现竟然是一个花园,里面小路幽静,大树参天,地上栽了许多奇花异草,被打造得十分漂亮,再往里看,竟还有石桌石椅,精致木屋。
白浩皱眉,心中顿时疑惑异常,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下寨无疑,但这后山是怎么回事,竟然变得这么漂亮了?
白浩琢磨半晌,突然想起那人在这之前说的回到过去,难道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以前的下寨?他们难道真的穿越了?
第6章
白浩琢磨半晌,突然想起那人在这之前说的回到过去,难道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以前的下寨?他们难道真的穿越了?
白浩疑惑的转身打量后山,却发觉不远处的花丛里趴着个什么都没穿的人,白浩顿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顿时喷笑出声。
那不是山洞里的那个人吗,怎么光着屁股趴地上了。
白浩左手撑地要站起来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却赫然发现自己手里正牢牢的抓着一块灰黄色的破布。
这布怎么那么眼熟,白浩蹙眉又看了看,顿时眼睛发直的意识到,这好像是光屁股大哥围在腰上的布啊。
这这,这怎么会在我手里。
白浩有些无措,要是被他发现,会不会弄死自己,还是先放回去再说吧。
白浩急忙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跑过去将破布轻轻盖住那人的臀部,惴惴不安地把皱着眉趴在地上的人喊醒。
那人看上去有些虚弱,他睁开眼后迷茫了一瞬间,这才恢复意识,吃力的从地上撑起,白浩见状忙去拉他。
那人面无表情的挣开白浩的手,强撑着站起来,甫一直立,臀上的破布一下掉在了地上,白浩顿时将他看个精光。
白浩:“……”
好大,白浩不禁微微瞪眼。
那人:“……”
白浩一脸淡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过身去。
那人则黑着一块英俊的脸,不疾不徐的捡起地上的破布重新扎在腰间,四处瞧了一眼,试探性的抬手伸出拱门,见没什么事发生,才越过白浩往前走去。
白浩急忙追上去,看看男人一脸冷漠的模样,憋了半晌,终是问:“大哥,这是下寨吗,我们要去哪。”
那人头也不回,但心情似乎不错,遂说:“嗯,1906年的下寨。”
“1906年?”白浩蹙眉,心想好流弊,原来真的穿越了,他略一计算,竟与现世整整隔了一百一十年,喃喃地说:“怪不得后山那么漂亮,这一百多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现在这阴森诡谲的林子。”
那人闻言冷哼一声,白浩又问:“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不说话,走出巷子,左拐右拐,径直朝白家走去。
白浩意识到这人要去什么地方,遂闭了嘴,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跟自己说。
两人穿过一条条巷子,白浩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进了白家巷子中。
此时的白家门庭若市,十分热闹,一些家仆模样的人进进出出,与两人擦肩而过时,纷纷眼神怪异的盯着两人看,直到拐进另一条巷子。
“我们要去白家?”白浩见路人总是投以怪异嫌弃的目光,忙转身说:“你这身打扮进去会不会被人当流氓打出来。”
那人闻言,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白浩一番,见他一身大红寿衣,不免扎眼,于是直接转身往回走。
白浩见他打量自己,遂审视自己,顿时闹心得很,穿着一身女式寿衣到处跑,不被人嫌弃才怪。
白浩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巷子左拐,再右拐,只见他几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外停顿片刻,直接走上石阶,抬手去扯挂在绳索上的衣服。
白浩:“……”
下寨的房屋十分有特色,下方是将近两米高的台子,房屋全建在上面,在周围砌上围墙,一道阶梯靠着石墙上去。
家家如此,因此下寨的巷子很深。
这户人家大门紧闭,该是无人在家。
那人扯下两套衣服,白浩忙识趣的上去接过,只见那人又顺走一双别人晒在围墙上的布鞋,两人拐进一条隐蔽的小巷子,将身上衣服扒除,几下换上衣服。
这衣服在白浩身上刚好合适,对那人而言却较为短小,那人目测一米八左右,他的手腕脚踝全露在外面,显得十分有型。
两人站在白家大门外,被两个家仆拦截在外。
其中一家仆说:“你们两个,报上名来,是来找何人,且容我去给你们通报后,你们才能进府。”
白浩不知该如何回答,遂看向那人,只见那人淡定地说:“我叫白以楼,他叫白浩,来找白志权商讨砖窑一事。”
咦?白浩看向自称白以楼的人,不由有些诧异,他姓白?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白家一百多年前老祖宗的名字跟砖窑?
白家一百多年前就开始烧制青砖,白浩知道这事,村后全是一个个的窑洞,小时候还总去窑洞里玩。
后来在一个窑洞的台子上发现几块骨头,奶奶说那是死人骨,白浩就没敢再去。
不过白志权这名字,白浩却毫无印象,他在祖坟里并没有看到过这个人的坟墓,家谱上更是没记载。
白浩心中的疑惑更甚,直直盯着白以楼看。
家仆见两人是来找大少爷,又同是姓白,生怕两人是白家亲戚,不小心得罪大人物,忙一改之前不屑的态度,笑着说:“大少爷刚出去不久,两位不如到府上去歇息片刻,顺便等大少爷回来?”
白以楼却微微蹙眉,说:“他去了何处,你们可知晓。”
家仆说:“大少爷不是在家就是去砖窑,要不您去砖窑上瞧瞧?”
白以楼点头,转身就走。
白浩几步跟上去,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姓白?不会也是白家的人吧,白以楼……你是以字辈?我曾祖父也是以字辈,你们不会是同辈人吧?!”
白以楼斜睨白浩一眼,并不回答他,而是越走越快,走出村子,往村后绕去。
白浩不甘示弱的跟在他后头,可问了半天也不见他回一句,于是索性无聊地闭了嘴,默默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砖窑厂,一个个圆鼓鼓的砖窑顿时出现在视线中,砖厂上许多工人忙忙碌碌,全是村里人。
这时的白家刚刚开始学炼制青砖,砖窑才砌好没几天,大伙一个个都没什么经验,全按照白志权的吩咐做事。
然而这白志权亦是个一时起意之人,在一本野史外传中读得这烧制青砖的办法后,便花钱雇人来按照野史上的流程来做。
这要是说出来给懂行的人听去,估计要嘲笑他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家中人人冷眼旁观,但这世上却有一人不会笑话他,竟还拿出嫁妆去支持他做这事,那人便是他的夫人。
白以楼四周找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正坐在远处的一间小木屋前翻看书本,遂大步上去。
白浩早已走得腿脚发软,还没恢复的身体四肢僵硬,走路颇显费力,何况是走这么快,难免吃不消。
两人走到小木屋前,白以楼站到坐在屋外的男子前面,然而那男子却未发现两人,仍旧认真的看着手里残破不堪的书本。
白以楼抬手将男子手里的破旧书本抽走,被人抽走书本的男子霎时蹙眉,不悦的唉了一声,抬头看向白以楼。
不悦归不悦,男子说话倒是文绉绉的:“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打扰我看书雅兴,快快把书还我。”
白以楼冷冷的盯着他看,他的气场本就强大,如今这样冷冷的逼视别人,竟让男子看得心虚起来,忙张口去喊正在做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