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逸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之后,那些人都回家报信去了。
叶奶奶非常忧心,“乖孙啊,咋就这么告诉他们了呢?他们要是也做簪花,我们的卖不出去怎么办?”
叶萧逸笑眯眯道:“那我们就不做簪花了呗。连里正都来过问咱们家的簪花销往哪里?让我们不要一家独大,应该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我就知道这个秘密保不住了。
既然他们想做,就让他们去做吧。这做生意的事,哪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
叶萧逸话里有话,只有萧墨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咱们自个炒起的市场,把不值钱的簪花炒成几两银子一支的天价。你们想来凑热闹可以,先交经商的入学费吧。
等簪花价钱毫无预兆的跳水了,看你们要赔多少老本?越贪心、囤货越多,就会亏得越多。你们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光看别人赚得流油就跻身市场,也不观察观察后来进去的人是流油多还是流血多?
第9章 状元攻略9
收到消息的那几家恶霸并没有广而告之通知乡里人,而是悄悄的坐牛车去州府探探风。
叶家那个死爹死娘的小子说现在州府里头摆地摊的簪花都有六七十文,他们就来看个究竟,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到了州府,这些乡巴佬都变得畏畏缩缩的,毫无在乡间的恶霸模样。官家家眷才有资格进的名店,他们是路过都不敢从人家店门前路过。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叶家的货是在这些店寄卖。
这些乡里人非常理所当然的认为,萧墨也是摆地摊叫卖的一员。他们问过了地摊上的簪花价钱,发现这里的簪花的确是卖到了六七十文一支,还有人开价一百多文的。
这些贪心鬼马上觉得簪花大有赚头,赶紧回家去组织生产。从没在商场混过平头百姓,哪里受过物价波动的灾难?他们就认为物价是几十年不变的,一开始就准备做大,从不知道过度积货能亏到什么程度。
这些人坐了几天牛车回到乡里就开始组织人手做簪花,把同宗同服的亲戚喊过来帮忙。他们开的工价比叶奶奶还高了2文钱,很多妇人都转移阵地去亲戚家里做工。
这儿2文钱能买到几斤的蔬菜了,读书人用的毛笔,最差的那种也就3文钱。这多了2文钱的工价对这些村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越来越多的村妇跳槽,直接的后果就是叶奶奶这儿稀稀拉拉的只剩缪缪几个人。
叶奶奶捶心肝骂道:“这帮天杀的,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咱们家才过了几个月富足的日子就招人眼红!
告诉了他们路子,他们就直接跟我们抢人了。乖孙啊,咱们也涨几文工价吧,别让他们把人都抢光了。”
叶萧逸放下书本道:“奶奶,咱们停工吧。刚好这批绣娘有人接手了,我打算发给她们的失业补贴也用不到了。
你给还在干活的绣娘发点钱,让她们去别家吧。咱们不做簪花了,家里的货已经够多了,萧墨跑完了存货,咱们就做别的生意。”
叶奶奶越想越憋屈,怎么好好的生意就要被别人抢了去?还要乖孙倒腾别的生意?
但是自从叶萧逸当家后,叶奶奶就不自觉的听他的,生意也是乖孙张罗起来的,乖孙说停工,叶奶奶也不得不照办。
只是给外人说起的时候,叶奶奶满腹怨愤,指责那帮天杀的恶霸欺负他们孤寡。
叶奶奶把最后的一批女工都送走了之后,叶萧逸才笑眯眯的对叶奶奶道:“行了,做戏已经做足了,咱们退出也是被他们“逼”退的。到时候他们都亏了,只有我们能够干干净净抽身,也怨不得我们。我们可从来没有主动坑过人不是?”
叶奶奶虽然听不懂乖孙说什么,但是也有点明白了那帮恶霸捞不到好。
叶家不做生意了,但是叶小妹每天穿得像个公主似的,仍然很招人羡慕妒忌恨。而且叶家还请了长工萧墨、买了马匹,这马匹对平民家庭可是贵重财产。
那几家刚刚开始发展家庭手工作坊的地头蛇都向叶家看齐,人家过往收多少货,他们也收多少货。争取早日把马匹买上,不然这大老远的雇车资费太贵了。
一支簪花的赚头10文到20文,一次带太少货,是不划算的。起码来回两趟的牛车路资要抵过去才能赚到钱,所以这些人都是收够了上百支簪花才带去州府里卖。
这些人的期盼很美好,一支簪花最少赚10文钱,一百支就是一千文钱,一两银子啊!扣掉了雇牛车的钱,余下的就是净利润。
要是他们去一趟州府,就有差不多一两银子的收入,几个月后,他们也能像叶家那样买马了。
这些人都很激动,他们还不知道,只隔了短短一个月市场就变化成什么样?
只有叶萧逸这个股市常客知道,市场是瞬息万变不等人的。时间就是金钱,反应速度是决胜关键,只有在正确的时机迅速的反应,才能驾驭市场的变化,从中获利。
而这些保守的农人哪里知道,他们已经错过了赚钱的时机?从他们慢吞吞的坐牛车去大老远的州府观望,来回已经浪费了好几天。
再到他们筹钱开家庭作坊,四处跟人借钱给工人发工资又拖了十来天。最后等他们生产好了产品,慢吞吞的用牛车运去州府卖的时候,地摊上的簪花价钱已经跌到了20文。
这些恶霸抓起一个地摊小哥就问:“你耍大爷啊?一个月前,簪花的价钱明明就卖到了六七十文,还有一百多文的。20文不到就想收我的货,当大爷是傻蛋好欺负?”
地摊小哥也不好欺负:“你不卖就走,我也不收了。这簪花价钱一天一跌的,你也好意思说一个月前?
你瞧瞧一个月前多少人卖簪花,现在多少人卖簪花?卖不出去大家都开始降价,这簪花的价钱迟早跌回原价。20文还算高的,明天就没这个水准了。”
这些人哪里会把簪花就这么便宜卖掉?他们开给工人的工钱是52文一支,亏本卖了就代表跟人借的钱还不回去。他们宁愿把货囤着,再观望观望簪花的价钱有没可能再飙高。
可惜叶萧逸和萧墨已经收手了,市场上簪花泛滥成这样也是人力控制不住的。各大名店也已经赚够了,同行挤进来竞争,他们也跟着降价,降到了谷底最多不卖了。
簪花的价钱一天比一天往下走,这些借钱开工厂的老地痞的心一直在滴血。再不卖出去就亏得更多,但是一旦卖出去,就没有翻本的希望了。
有人罢手了,以十文的价钱都卖出去,一支亏42文,还不包路费。也有人一直等簪花价钱升温,压着货不卖出去。
结果当然是簪花的价钱,跌到了谷底就再也没动过了。这些人做一趟生意就亏了快一两银子,把家里一整年的花销都给市场交学费去了,还欠了亲朋好友一屁股债。
这时才有人发现叶家走了狗屎运,没被簪花降价的灾难波及。
开始有人到叶奶奶那里去学舌,笑那几家人:“真是恶有恶报,那几个老地痞合着一起来逼你们家交出发财的路子,现在你看他们亏成什么样?坏事真的不能做,都会有报应的,老天都看着呢。”
叶奶奶听闻了恶棍的悲惨遭遇后,越发觉得她的乖孙不简单,三两句话就让人倾家荡产。读书人果然是最厉害的,更加坚定以后以乖孙为主心骨,事事听他安排。
当叶萧逸说:“咱们搬去城里住吧。”叶奶奶是毫无二话,收拾了东西就准备通知小儿子。老太婆我发家致富,靠自个儿也能在县城里安家了。
谁知叶萧逸却说:“县里?不,我们是去扬州城住。”
扬州城文人士子多,那里的学术氛围也比较浓厚。叶萧逸总不能光靠萧墨在这里跟他补课而成神,多听听别的士子文邹邹的论调,也好早日浸泡成文采彬彬的士子一枚。
文采说白了,也是一种语言。想要用它用得如喝白开水一样简单,就要多练习。扬州城那么好的文人氛围不利用,简直太浪费了。
叶萧逸认识了一个萧墨就收获这么多,他准备结交多几个博学又爱卖弄的士子为伍,让他们多给自己涨姿势。
叶萧逸发现,萧墨讲过的话,他大都都记得,甚至还能原话把萧墨的话翻版出来。但是他自己一个人看书就没这个效果了,所以他想采用情景记忆法来帮助记忆。
如果别人卖弄过的东西他都能记住,那么他背教材也不用背得那么辛苦了。一想到大拉拉60万字他只完成了4万,叶萧逸就压力山大。
叶奶奶没有想到孙子这么大气魄,居然想去扬州城里住?她一辈子都没踏入过那么繁华的地方,叶奶奶问:“乖孙啊,扬州城的房子可贵了,物价也贵死了,咱们家刚买了马,哪还有那么多钱?
县城也挺好的啊,你叔父就在县城,住在那里,他有空还能教教你读书。何必非要去扬州府呢?”
叶奶奶一辈子都没见过知府那么大的官,她也不知道上级城市有什么好处?她的生活理念只是省钱省钱,省多一点就能安稳度日,花得更久。
叶老大可和叶奶奶不同,前段日子,叶萧逸还带了萧墨去马场,把那匹价值一千两银子的汗血宝马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