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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清词 [强推] (花落时听风雨)


  她应下了,袁谩陡然送了一口气,命人在府衙内给她们安排了房间,自己又马不停蹄地招来冀州管事的官员,商量如何先抵挡一阵子。
  只有卫凌词默然,一言不发,只望着旬长清,待进了房间后,才低低道:“我随你一起去。”她与袁谩不同,她不仅想守住冀州,更想守好眼前人。
  旬长清摇首,眸色清澈,唇角微微弯起,故作笑颜,“不用,边城太危险,我一人去就可以,她……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卫凌词瞥她一眼,“你笑得很难看,知道吗?”
  “那你给我笑一个。”说着旬长清便扑向了她,二人在床上翻了几下,卫凌词一把抱住她,额间抵在她的秀发上,摩挲了须臾,低低道:“她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早就过世了。”
  “那又如何,幼时她待我好,这就够了,旬翼是我生父,可以丢弃我不管不问,我不介意我与她之间是否血脉相连,两世十三载,未认识你之前,我的生命里只有她……我私心想着她离开帝京也好,可我不想各自为营。”
  醒来后的她,对世间任何人都充满敌意,但是看着母妃为她想的做的,她觉得苍天还是挺可怜她的,至少她还有可信之人,她是边疆人,可以将大齐礼仪学得那般好,王府上下无一不敬佩她,两位侧妃更是不敢对她如何。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过两位侧妃的谈话,说她未曾怀孕……她们以为我小不懂话意,可殊不知我早已脱胎换骨了……我便猜到了缘故,可是她不介意,将我视如己出,这般够了,我也懒得计较生母是谁,又或许早已过世,我并非无情不念着生我之人,可是我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让我如何去想、去念……”
  屋内掌灯后,便只留了一盏在榻前的案几上,暖黄晕蔼的灯光之下,卫凌词拂去她脸颊上蹭出来的乱发,凝视她眼中将落未落的泪珠,心似被人揪住了一般,蓦地痛了起来。
  卫凌词吻上了她的修长湿润的眼睫,“长清,你想去我便陪你去,我让袁谩安排好接应之人,她也不会害你,只是两国之间,你切勿念着那些旧事,待回来后你立刻回帝京。”
  “我不想让你去,太危险了。”旬长清阖上眼眸,敛去了杂乱的思绪,双手习惯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乖顺地窝在了她的怀里,深夜还是有些凉风吹过,不免有些凉,只是卫凌词在外侧挡去了风,眼下温度正是适合。
  危险二字钻入卫凌词的耳膜之中,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抬手在旬长清只着寝衣的腰间捏了一下,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抽气声,才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她猛地将人压在身下,置在旬长清腰间的手仍旧未放松,只要旬长清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她就可故技重施。
  旬长清两只手竟被她一只手圈住了,使不上力气,挣扎了下,依旧硬气道:“我自己去就可,我会当心的,你不许跟去。”
  “是啊,你已经大了,事事自己可以拿主意了,我不勉强你了。”卫凌词冷冷笑了一声。明灯下容颜秀美,黑发瓷肤,明眸善睐,绯红小巧的耳垂,伊人在侧,让人望之心动,只是如果没有腰间的那只手,只怕旬长清会心旷神怡。
  旬长清望着她盈盈眸色,心中竟发怯,或许卫凌词在她心中是纤尘不染之人,如今二人交颈而卧,竟这般美好,只是她好像又惹祸了,卫凌词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对上她明灭不定的双眸,呼道:“师父,好疼……你不讲理……”
  卫凌词淡淡笑了笑,见她委屈的模样,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漫不经心道:“对于,不需讲理。”
  “疼……卫凌词,你轻点,愈发暴力……疼,”旬长清微微往侧躲了躲,目光却紧紧锁住了她双眸,眸色黯然,咬了咬唇:“那么危险,你再想想,我不想你有事,我去了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卫凌词双眼一眯,望着身下之人时眸色暗含犀利,神色未改,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浅浅笑意,话中含了些许威胁:“旬长清,该想想的是你,要不你明日就回帝京,袁谩不会将你绑去边城。”
  “我答应袁谩了,再者我也不能不顾冀州,我觉得还是……疼……”旬长清皱了皱眉,眸色颤了颤,不敢再将话往下说,粘板上的肉好似只能任人宰割。
  卫凌词倔强而坚强地重复道:“接着说啊,为师不勉强你,从你进我门的那一刻就没对你动过手,你今日可以试试。”
  旬长清咬了咬牙,桃花眼里满是无奈和想吃了眼前人的欲望,“你……就是不讲理的人,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白白丢了性命,你就后悔了,卫凌词!”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一闪而逝,如流星划过苍穹,只留下了淡淡痕迹,卫凌词目光一凛,“那是我的事。”
  “你别总掐我,你力气怎地那么大,有话好商量,我疼……”旬长清喊了几声,拧紧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水,“你想去……嘶……去就是的了。”
  卫凌词终于将手挪开,拍了拍她微微鼓起的脸蛋,感受到手上传来柔软肌肤的触感,淡雅一笑:“乖!”
  旬长清哼哧了两声,往床榻内侧移了过去,自己抱着毯子,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地方,兀自道:“我后悔了……”
  一句后悔了声音很小,门外石化的二人并未听到,只是李芗手中的茶已经端不稳了,在即即脱手的时候,被云深一把接住,拖着她就往外走,二人来送茶,却听了一场好戏,没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小公主,竟然这般‘听话’。
  旬长清抱着被子,远离了外侧之人,望着她云淡风轻之色,又不甘心地凑上前去,试着商量:“说好你听我的,你就留着这里。”
  “你该睡觉了。”卫凌词翻过身将她手中揉捏的不成样子的毯子解救出来,再铺展开盖在她身上,熄灭了烛火自己又躺了回去,神色淡然,好似方才与旬长清打闹的人不是她。
  旬长清面色沉了沉,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卫凌词也会去,倔强又清傲,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想了想还是缓和气氛道:“你刚刚掐疼我了,还疼……”
  “那你要如何,让你咬回来?”
  “不想咬你,咬你,我牙都疼。”
  黑暗中寂静无声,蓦地传来重重的叹息声,卫凌词翻过来,伸手就搂住了她,将她整个身子摁进自己的怀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温和些许安抚的声音:“如此,你可满意了。”
  旬长清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语带嫌弃的意味:“卫凌词,你是我见过最痴傻之人。”
  卫凌词抿紧了唇角,不紧不慢道:“你是我见过最蠢笨之人,明知有危险非要去,阿那嫣然会活剥了你。”
  旬长清将手在她胸前点了点,指尖触到了冰凉柔嫩的肌肤,绕着圈圈,接口道:“剥了我也会剥了你,二人一体,你也逃不了。”
  卫凌词懒得搭理她,只闭上了眼睛,好在怀中人识趣地安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出现了迷糊的声音,她道:“卫凌词,你我今生,生死一起。”
  怀中人果然傻,她年长她十多岁,怎么生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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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城门封锁了,进出不得,很多边城逃过来的百姓都被拒之在城门外,有些在底下叫喊谩骂,甚至拿起石头往城楼上砸过去。
  百姓没办法,只好团团在城外住下,仍旧不想离开,袁谩几人站在城楼上观察了几日,见下方俱都是百姓,并没有可疑之人,思虑再三后,才打开了城门,百姓蜂窝而进,那道沉重的城门又在片刻后再次合上了。
  冀州城内地方大,在偏僻之处搭上了帐篷和锅灶,供一日两顿米粥。
  袁谩的做法固然仁义,可到底会让奸细混进来,会重蹈覆辙,如边城军营一般被人下药。旬长清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命人看住这些百姓,不准进去,或者直接送出冀州,不得沾染冀州城内的一草一物。
  袁谩命人送出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回应,对方主帅果真是阿那嫣然,她同意见旬长清。
  冀州城外依旧是难民,再次开了城门后,如狼似虎的难民冲进来,但是看到士兵手中的刀剑后,又放缓了脚步,冀州粮食不多,还好先前送了一批百姓离开。
  旬长清与这些难民背道而驰,但依旧有些难民跟着她们身后,同他们一样去边城,寻找失散的家人。
  她们只走了几十里路就看到了安营扎寨的边疆士兵,无数顶帐篷,平地冒着炊烟,外面还有士兵在来回巡逻,看来主力兵队都在此处。
  旬长清仿佛又嗅到了血腥的气味,她驱马近前,在木栏门口停了下来,递上了自己的帖子,清声道:“告诉你们公主,就说大齐冀州使臣来了。”
  守门的几人听到大齐几字都打起了精神,只是看到她二人身后不再有人便又微微放心,两个女子在几万人马之前翻不了多大的浪花,旋即就接了她的帖子,进去通报了。
  卫凌词随意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士兵在操练,且有条不紊,不见一丝慌乱分心,心中沉了沉,冀州撑到底两万兵马,援兵来此需半月时间,在这半月期间,边疆若攻城,只怕凶多吉少,边城折损的兵马太多了,冀州已是自顾不暇了,袁谩发疯发狂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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