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清词 [强推]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贤贵妃见惯了这些事情,觉得旬长清多此一举,直接将人抓了便一了百了,何必多次一举。
旬长清摇首,宫内这些日子见识了贤贵妃铁血的手段,宫内私刑无数,不免多些冤魂。但为高位者,必不会怜惜蝼蚁一般的宫人,但此事牵扯太大,弑君一事,若贸然揭开,最多是邵兰衡之过,背后真正的主子不会露出马脚。
而邵兰衡不是傻子,知晓其中的奥秘,且又是贪生怕死之辈,不会为他主子听命,而旬才清要做的便是放长线钓大鱼。前世的邵兰衡屈服在父亲邵成的威逼之下,并未有很大长进,依旧是太学博士。
而今生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自不会再听邵成的话,但他背后是谁,她竟分不清了,难不成是旬亦然?旬长清猛然一惊,失手打碎了茶盏,惊到了趋步而来的邵兰衡。
她抬眼便看到了那抹身影,儒雅的俊俏公子,依旧是宫人倾心的对象,昭仁宫外的小宫人交头接耳,珠帘后的人却是隐隐不悦,吩咐身旁的管事姑姑出去,喝退了那些不省心的小蹄子。
邵兰衡早已娶妻,也是庶女,但好在夫人识大礼,并未嫌弃他的身份,因此也未有妾侍,在奢靡成性的帝京,哪家官宦子弟不是几房妾侍,亦算是众人眼中‘佳婿’了。
旬长清屏退了众人,这是她寝宫,没有外人会来打扰。她开门见山,将太医的证词递于了邵兰衡,直言道:“这种□□发作与邵唐的死状一样,邵唐怎么死的,相信没人比你更明白。”
旬长清本就是一副好皮囊,笑时便是温顺的姑娘,敛下笑意时,无端多了几分皇家威严的气势,眸色凌冽,似笑非笑,邵兰衡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与之前任他诓骗时差之甚多,但他心底仍旧告诉自己,这只是个黄毛丫头,不然怎会被他轻易骗去几万两银子。
邵兰衡作势扫了一眼证词,笑道:“公主,你想多了,这种□□无色无味,是宫内迷药,与臣无关,再者宫里是贤贵妃娘娘的天下,臣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旬长清把玩着桌上的玉佩,白玉无瑕,这是佳品,是皇帝赏她玩的,帝王眼中的玩物便是千金万金的东西了,出了宫可值不少银子。邵兰衡眼中又现贪婪目光,恰被旬长清捕捉,她故意将玉佩上的花穗绕在指尖上,笑道:“陛下病重,眼下你邵家又是鼎天之势,小小的御膳房宫人还不是轻易被收买了。”
邵兰衡心中一冷,眸色闪烁,未料旬长清还是认定是他,心中有些焦急,便道:“公主,不是臣所为,臣与父亲不和,怎会听他的话。”
旬长清眸光精明,扮猪吃老虎的事她干得最多,邵兰衡连亲弟弟都可以毒杀,她可不能被之所骗,面色寒意不减半分,冷冷嘲弄道:“若是邵成知道是你杀的邵唐,你就会乖乖听他话了。”
冷淡的话语似刀锋一般刺进了邵兰衡的心中,只觉得脚下无端端虚软,双膝下跪,求道:“公主饶命,臣也是被父亲逼迫,无奈之举。”
望着邵兰衡苍白惊悚的脸颊,旬长清心中冷笑,眸中更增一分阴森的狠厉,邵兰衡这般精明的人,这么快就认罪,显然不是他的风格,她敲了敲桌面,道:“邵家弑君,只要你写下证词,亦可算戴罪立功,我可求陛下饶你一命。”
邵兰衡等的就是这句话,忙磕头:“写……臣这就写……”
殿中没有宫人在,旬长清只好寻了笔墨置于邵兰衡跟前,亲眼看着他一笔笔写下邵家“罪行”,写完后,旬长清直接抽出了纸张,随意扫了一眼,又让他按下自己手印。
她微笑着将桌上那枚玉佩丢给他,赞许道:“邵大人果然识趣,我不会将你送入天牢,不能打草惊蛇,你依旧命人按着往常的惯例行事,回去后帮我看着你父亲的举动,一有风吹草动便告知我。”
邵兰衡得了玉佩,忙叩首谢恩,回身间眼神渐渐凝聚成精光,握紧了手中玉佩,快速地离开了昭仁宫。
珠帘后莲步走出一位女子,年过四十,风韵犹存,只是眉宇间更多的是狠厉,狠声道:“邵家真是胆大包天,你为何放走邵兰衡,直接将人送去大牢就可。”
旬长清将供词递给她,眸色微变,提议道:“娘娘,长清熟悉邵兰衡的为人,他会这么般轻易地招供,只怕背后不是邵家。我放他出去,他亦会被人追杀,且看看是何人想杀他,我们救下他便可,长清立即去通知袁统领,让他注意邵兰衡。”
贤贵妃望着她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即温和一笑,拍着她的肩头,了然笑道:“卫凌词担忧你在宫中会愈发麻烦,可是本宫看她是多虑了,你足以挑起大梁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旬翼的嫡女嫡子都强,你那两个庶出的姐姐也不如你,旬翼啊,就这点比陛下强。”
闻言,旬长清缓缓垂落的眼睫,投下暗暗睫影,尽数遮掩了眸中浮现的回忆,再活一世,她终得学会保护自己,再抬首间,已是安宁的笑颜,道:“娘娘夸奖了,只是陛下的吃食只怕不能经过御膳房了。”
贤贵妃眸色一凝,微微淡笑,“此事,本宫知道如何做,你且安心,本宫先去含元殿。”
贤贵妃走后,紫缙便疾步走进来,道:“属下派人通知袁统领了,时刻跟着他,还有卫姑娘来信了。”
前半句激不得旬长清的兴趣,后半句,便是她日思夜想的,距离上次亦是三四日不曾接到她的书信了,一去半月,来的书信一只手都可数得清,不知是她忙还是她懒,接过书信后,旬长清的笑意在嘴角凝结,眉梢不住上挑,信上仅二字:知道。
敷衍,也该敷衍出十几字,可这人就两个字,知道是何意,知道不会在外拈花惹草还是知道会拈花惹草,恼恨之际,又有担心,书信的那一头到底是何景象。
帝京连绵十几日小雨,可上饶却是阳光和煦,万里晴空。
穆尘的性格本就不是拖泥带水,雷厉风行地带人搅入了铁矿之中,第一件事便是解放被抓来的矿工,让他们联名写了书信,揭开了这座铁矿之下的血腥。
矿工都是从大齐各地招来的,应该是骗来的,用巨大的利益诱惑而骗来,他们称这里的工作轻松,工钱更是其他地方的几倍,吃得好穿得暖,过年回家会发银子做路费。
他们大多都是穷困出身,靠力气和庄稼吃饭,哪儿见过大市面,一听这话立时背着包袱和人走了,到了才发现是个骗局,可又出不去,有人偷偷跑出去,被抓回来就被活活打死了。
一经恐吓,大家都不敢逃了,只好在这里没日没夜地挖矿。但这里的食物又不够吃,活又多,有些人就是活活累死的,死了就被拖出去埋了。
穆尘写出了这些经过,让矿工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又将这些矿工悉数送回了家,如今他手中的联名书才是几人的目的,至于账簿之类的早就留在了帝京平南王府,只需将二者一起送至皇帝的含元殿,便足以让邵家连根拔起。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真正未死的骆驼比之更大。朝臣外戚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帝。
皇帝现在对邵家已到了非灭不可的地步了,以前他想着给旬亦然这个新帝留下势力,可是这股势力已经大到旬亦然无法控制,那就只有先灭了。
回到上饶后,一行人定会居住在卫府。
穆尘刚进府时,风尘仆仆,一身白衣成了灰色,发丝上也染了灰尘,一张脸更是看不到原来的肤色。
卫晓在多年前见过他,可看到‘面目全非’的人后,心中发怵,这孩子长成这样?她还想着卫凌词的年龄与之差不多大,意欲撮合二人,可看到这般形象后,埋藏很久的念头就彻底打消了。
一辈子不嫁,也总比嫁这个人好,看着都不舒服。
可待穆尘沐浴换身白衣之后,半个时辰前打消的念头又再次冒出,在心里生根了,随意支开了卫凌词,命人将今年好茶煮好送过来,将一干人等散去。
华贵的宽厅中,穆尘坐在下首,他喜白衣,更喜洁净,徐徐端起眼前茶水,吹了一口,如玉的面色更加精致朦胧,雾里看花,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瞳孔更似星辰,点亮了广袤无边的苍穹。
卫晓生了一个念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她望着穆尘,笑道;“穆公子,我多年前见过你,你可曾娶亲了?这次过来怎么不将夫人带过来住上几日。”
话中有话,乐坏了穆尘,看了眼无人的屋子,便知晓了卫晓的用意,立时敛去了懒洋洋的神色,端坐了身子,恭谨道:“未曾娶妻。”
正合卫晓之意,她忍住了笑意,端起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故作不解道:“你和阿词师兄妹好似十多载了,我看你二人感情好像不错。”
穆尘心中偷乐,忙顺着她的话道:“是,近二十年了,我与阿词感情……尚可,尚可。”
他只能说是尚可,卫凌词身后日日跟着旬长清这个小尾巴,原以为二人师徒有意,谁知旬长清是女子,二人并无成亲的可能,如今卫晓问起,便是有这等意思。
穆尘起身,站在了花厅中间,神色温和,眉宇英气,轻声道:“伯母,我对阿词真心,不知可愿将阿词许配与我,我穆尘今生只此阿词一人,再无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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