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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清词 [强推] (花落时听风雨)


  二人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旬长清说话呼出的热气钻进了自己的口中,卫凌词不耐,忙翻身躺在了她的外侧,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懒懒道:“你没权利束缚我。”
  “你一点都不诚实。”旬长清也起身找被子,从卫凌词身上拽过来一半后,滚了一圈又滚到她的身边,手戳了戳方才被自己咬的地方,“你疼吗?你若不答应我,我会管不住自己的牙。”
  今晚威逼利诱,几乎动用上了,卫凌词觉得这个无赖真正地让她头疼,比那些阴谋诡计还要难缠,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一年可以,但是你不许跟去住郡主府。”
  不住便不住,横竖一道墙而已,大不了拆一方墙做一道角门也行,她忙不迭地点头,脑袋靠着卫凌词的肩膀,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狭小的空间内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卫凌词无法入睡,总觉得那只手依旧在自己腰间游走,她抓紧了旬长清置在中间的那只手,忽而道:“长清……那个谁……你和谁学的?”
  卫凌词心性历来果断,做事亦是未曾拖泥带水,更没有这般吞吐过,引得旬长清睁眼,道:“学什么?”
  卫凌词扶额,不知如何说,便停止了这个话题,“没什么,睡吧。”
  “可你刚刚明明问了?”
  “我弄错了,不要大惊小怪。”
  “是你隐瞒不说,我学什么了?”
  “没什么,你的武功最近有些进步了,很好。”
  “哦,可我是和你学的,没有其他人教我。”
  “所以说我弄错了。”
  ……………………………………
  边疆的正月,让旬亦素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满天淡星凝结成辉,乌黑的夜色下,寒气森森,厚厚的云层在远处低垂,静谧的夜色藏匿了金碧辉煌的华贵府邸。
  她站在廊下,面色焦急,府内下人来往不断,报着外间得来的消息,阿那暄三日不曾回府,亦无消息传回来,二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若有危险,自己也会失去最后一层保障。
  当摄人的火光亮至府门时,她忽而平静下来,或许阿那暄真的回不来了。
  她靠在廊下的柱子上,静静地看着闯进来的士兵,望着先行的人,唇边溢出一抹笑容,她平静道:“王妃……不,这是边疆,我该唤你一声公主才是。”
  失踪了许久的阿那嫣然终究出现在了边疆国都,一身白色银甲战袍,手中无刀,气势依旧凛冽,昂首站在了庭院中,火光照亮了她一双幽深的双眸,带着意味不明的冷笑,“阿那暄本是女子,却与其母欺瞒国主,扮作男子,混淆视听,欺君之罪,罪无可赦。”
  一扬手,身后的士兵四散开来,冲进了后院,侍女尖叫连连,唯旬亦素淡定自若,含着微讽的笑意,“公主,你如今兵权在手,只怕国主都得听你的。”


第50章 借钱
  阿那嫣然并未在意旬亦素的嘲讽, 毫不避讳她的直视, 被火光充斥的庭院内陡然安静下来, 更让人感受到了诡异森然,一盏茶后,士兵从后院搬出了很多兵器铁甲。
  她信步走过去, 用脚踢了踢兵器,铁器乍响,是真铁不是竹子所造,她漫不经心道:“府内私藏兵器, 你可否予本公主解释一二。”
  阿那暄做的事情,旬亦素从不去管,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府内私藏的兵器她亦有耳闻, 但她不查不说, 因为她知道阿那暄的野心很大,她若插手只会对自己不利。
  不闻不问,方是活命的保障。
  她趋步下了台阶,缓缓走到了地上成堆的兵器旁,一身纯白色的针织绣裙,广袖浮动,行走间在夜间如苍穹之上纯美的流云, 火光照射进双眸, 依旧可见往日的安宁贞和, “这话公主应该问阿那暄, 我嫁来这里,她便如防贼子般防着我,我怎会知她的事情。”
  阿那嫣然负手而立,眉宇间是旬亦素从未见过的傲然之色,与在大齐内见过安静的平南王妃判若两人,她笑说:“此刻说不知,已经晚了,阿那暄意图谋反,你也逃不了。”
  “公主弄错了,我来自大齐,想杀我,国主恐怕都不敢,我若死了,两国兴兵,再起干戈,这只怕不是国主愿意看到的局面。”
  阿那嫣然笑了笑,敛下眸中的恨意,冷冷道:“但这是我十分愿意看到的局面!”
  一句话毕,旬亦素感到了寒意,此时或许明白阿那暄应该是被她牵连,而阿那嫣然的目的便是杀她挑起两国争端,边疆想反大齐不是今日之事了。
  恐惧、寒冷、惊惘齐齐涌上心头,旬亦素愣住,邵韵不可怕,旬亦然不可惧,而最让人害怕的便是眼前人,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站在你眼前,挥刀杀你,而你除了惊讶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若一死,你出现在边疆的消息立刻会传去帝京,旬长清会因你而被大齐抛弃,你未达到目的之前,先死的就是她。”
  本该是好心提醒的话,却引得阿那嫣然怒目相对,她上前一步一把扼住了旬亦素的咽喉,手臂使力,直接提起了旬亦素,冷笑道:“你们大齐人自相残杀与我何干,旬长清非我所生,我与旬翼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谁知道旬长清是他从哪个角落里抱回来的。”
  旬亦素被她掐住了脖子,被迫往上提,触及她眼中的恨意,又是一滞,阿那嫣然如此憎恨大齐,当初为何又甘愿和亲?
  眼色泛红,在旬亦素认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阿那嫣然松开了手,她狼狈地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来之不易的空气,火光映红了她漆黑的眸子,她脑子里只想着袁谩,若袁谩知晓这些事,是不是会不顾一切地来边疆救她。
  她渴望那人过来,却又不希望她来。
  来即是重视她,心中有她,可又是一条死路,家国与她该如何取舍?
  阿谩,你会怎么做?
  泪水簌然而下,曾经的念想、曾经的渴望,一夕间不复存在,她紧紧握着地上的尘土,轻声恳求道:“公主,放过袁谩。”
  不来便好!
  危难来时,她如此安静,水盈盈的双眼凝视着阿那嫣然,巧眉凝结,一滴泪终是未忍住滑落唇角,“王妃,阿谩虽是边城守将,可也是你的故人,可否高抬贵手。”
  旧时的称呼并未让阿那嫣然心软,“袁谩做好她的边城守将,自然无事,她若跨越国界,国主知道后,可就由不得我了。”阿那嫣然低眸望着旬亦素,泪水挂在凝白的脸颊上,晶莹如珠玉,可惜无人怜惜。
  她冷笑道:“旬亦素,和亲的人就是被家国抛弃,你死了,旬子谦不会为你兴兵,袁谩不会为你跨国界来寻仇,飘零如孤叶,只有自己心疼自己。”
  阿那嫣然头也不回,自己往外走去,锦袍生风,猎猎作响,吩咐道:“将王府封了,不准任何进出,待禀明国主后,再行处置。”
  步步迅疾,阿那嫣然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黑夜的帘幕中,旬亦素无助的目光落在寒光逼人的兵器上,暗淡的眸子异常突兀。
  风吹散了她眼角的泪水,冷冷月光在天际上出现,穿透了夜间的森凉,落在被士兵紧紧包围的府内。
  她首次心乱如麻,想不到任何对策,阿那嫣然的所为太过突然了,如利剑搁在了自己的咽喉。
  ……………………………………
  帝京。
  贡马一事查了半月有余,刑部、户部、礼部三部忙得团团转,贡品不仅少了马匹,还少了很多稀奇的珍宝,应该流落在民间了,持有这些的宝物的人日夜难安,有些自觉的人交出了这些东西,协助朝廷查出贩卖的幕后之人。
  朝廷之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慎查到自己头上,纵然与此事无关,难不保会查出自己以前做的事,没人可以做到清廉如水。
  帝京城内百姓也因此事多了很多茶余饭后的话题,天天见到禁卫军满大街抓人,吓得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风雨之际,也不敢再看热闹,希望这件事快些过去。
  半个月来最安静的莫过于平南王府,旬长清每日被卫凌词压着去国子学上课,闲暇逗闹的时间都没有。
  郡主府修好之时,已是二月初了。
  郡主府大门正对南方,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一条街上各种铺子,还有林立的酒肆,一出门便可买些小玩意;隔壁平南王府大门却是朝北,两府虽说只隔一道墙,但从前门走,还需走上一段路,花费一盏茶时间。
  旬长清从地图上看出了两府构造,觉得出入麻烦,让管家命人凿通了唯一相隔的那道墙,造了一间两人可同时进出的角门。
  卫凌词来时将凌云山的书都带了过来,曾经装满了几辆马车,如今搬进了郡主府,卫凌词一人在书房中拾掇,满地都是装着书册的箱子,走路时都不知如何落脚。
  傍晚时分,旬长清下学后,便直接来了书房,此时屋内角落散着几只箱子,大部分的书都已整齐地摆在了书柜之上。
  这间书房构造是卫凌词所为,她在地板之下铺就了地龙,冬日没有炭火也可保暖,如今二月份不需要地龙了,便铺了厚厚的地毯,人直接坐在了上面,舍去了桌椅之类的物什,只放置了一方很小的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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