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伸手抓住鹤弟藏在袖底的手指,抬到眼前细细端详。只见十指修长如玉,莹润白皙,十个指甲饱满红润,果然是被自己养得十分好。一双手细嫩柔软,处处是娇养出来的精贵。
正搅合着的双手突然被捉住,原本乖乖被侍女伺候着梳洗的沈冰鹤当然有感觉。他抖了抖想要收回手,却挡不住太子的强硬。太子细细把玩一番,自说自话地将一只手包入掌心。
这还是太子第一次对沈冰鹤做这种极具亲密狎戏意味的举动,沈冰鹤猛地一抬头,一双眼睛吃惊地睁得圆滚滚,待看到太子含着笑意的眼神,又似乎羞涩地低下头,再不肯抬头。
太子乐得他不反抗,圈着沈冰鹤右手的那只手垂下隐于袖中,左捏捏,右挠挠,似乎玩得不亦乐乎。沈冰鹤仍旧一声不吭,似乎逆来顺受似的,太子却敏锐地注意到他微微憋起的嘴角,粉嘟嘟的,像是有些委屈,心头大乐。
待梳洗毕,太子才松开沈冰鹤的手,仿佛刚刚只是为了好玩一般,风轻云淡地把刚刚两人古怪的气氛给忽略过去,反而似乎很是歉意地对沈冰鹤道:“近日真是繁忙,许久不见鹤弟,是大哥的不是。今日大哥沐休,一定好好陪着鹤弟。”
刚刚如何都不愿抬头的沈冰鹤刷的一下抬头,圆滚滚的眼眸愣愣地直视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响才红着脸点点头。
太子心中开怀,越发觉得日前迟迟不敢表露心迹的自己蠢笨如牛。从来不善与人交际的鹤弟根本不会说谎,这一眼就能看穿的羞涩和春心萌动,竟然硬生生被他忽略个彻底。如今再看,只觉得鹤弟单纯得可爱,无处不是在直愣愣地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慕,自己竟有眼无珠,对此视若无睹,白白冷落了鹤弟几日。
不知为何,发现鹤弟对自己有情之后,太子便迫不及待想要与鹤弟开诚布公,然后相守一生,一刻都等不得,仿佛脑中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要珍惜与鹤弟在一处的每一寸光阴。他权将这当做是自己恋慕鹤弟的迫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鹤弟亲近,刚刚拉着鹤弟的那只手掌心发烫,似乎那细腻温柔的触感仍旧停留,但尤觉不够,他更想要拥住鹤弟,在鹤弟耳边说情人间的呢喃细语,想要看到鹤弟因为自己的话语或者行动羞涩得满面绯红,甚至美人垂泪……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太子强自收敛心神,却发现这似乎根本没用,无论在做什么,他都忍不住会晃神到鹤弟身上去。
看到侍女已经要上前给鹤弟更衣,明明是看惯的皇子日常,太子现在却觉得侍女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那温柔娴静的动作虽说是宫中严格调教出来的规范,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勾引挑逗。他沉声:“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鹤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太子心中叹息,觉得自己这样喜怒无常的,当真像是被鹤弟给迷了心智的少年郎。然而他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甘之如饴地为鹤弟做完了本应由侍女完成的任务。
给沈冰鹤系腰带的时候,他像是整个人都环住了沈冰鹤一般。系好了也没有撒手站直,反而低头就着这具有侵略意味的姿势,用手粗略丈量了一番沈冰鹤的腰身,似乎颇为不满地开口:“养了那么久了,怎么腰还是这般细?”
沈冰鹤抬头看去,发觉他双眸沉沉,深邃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下一刻要被拆解入腹的错觉。这样具有侵略性的太子不像是他记忆中那个温良如玉的大哥,反而更像上一个任务中那个肆意妄为的唐乾。
他红着脸对太子笑了一下,天真无邪的模样。
太子见了眼神愈深,终于忍不住抱紧他的腰,两人贴合得极近,低头痴痴地吻上他眼尾的红晕。不知为何,他特别想要亲吻那处,想要将那里舔得水光盈盈才罢休。
闭目承受的沈冰鹤心中激荡,这个举动恰恰是从前唐乾最喜欢做的事情,其中轻重和方式都如出一辙。如此亲密的距离,本该觉得陌生的气息却是如此的熟悉,他眼眶发热,只觉上天庇佑,让他能够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再次寻到爱人。
感受到怀中人不自觉的接受和回应,沈鸣铮欣喜若狂,他呼吸转粗,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往下做,死死盯着怀中的少年。见他呼吸急促,双颊绯红,双目盈盈,刚刚被自己舔过的眼尾泛着晶亮的水光,不由得喉头发紧,低声道:“鹤弟,哥哥这样对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冰鹤有些恍惚,轻声呢喃:“我好喜欢,心里面酥酥麻麻的,从来没有被哥哥这样对待过。”
他大胆直接的回答惹得沈鸣铮心头之火越发熊熊燃烧。他吞咽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表白:“哥哥忍不了了,这段时间哥哥每天光是想鹤弟就想得发狂。鹤弟,哥哥这里已经被你填得满满的,再放不下其他东西了。”他拉着沈冰鹤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深情道,“鹤弟,哥哥喜欢你,爱你,不是手足之情,而是情人之爱,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想要照顾你,疼惜你。你明白吗?”
沈冰鹤抬眼看他,面颊赤透,宛如三月桃花,眼神认真:“冰鹤也想要照顾哥哥,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第14章 皇子逆袭2.7
今年的夏日似乎来得格外早,也是格外的酷热。在一起后,太子与沈冰鹤日日坐卧同起,才注意到他的鹤弟格外耐不住热,整日恹恹地趴在冰室里,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眼见着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身体迅速地消瘦下去,沈鸣铮看着憔悴的鹤弟急得团团转。
询问了应得舍大师邀请常驻在东宫为两人调养身体的空相大师,才知道鹤弟因为不足弱症,较常人对气候的变化更为敏感,冬乏夏苦,十分难耐。除了细心调养,一时却无计可施。
自打两人在一起后,他就再不让那些侍女近身伺候,自己一手包办了少年大大小小的生活起居。
只是到了夏天,少年便不耐再穿得整整齐齐,撒娇卖痴求来整日足不出户,就这么懒散度日,画笔被丢在一边不管了,心情好了就看会儿书,心情不好就睡一天。
他近来忽然对医术感兴趣,正好空相大师日日要来给他问诊把脉,就磨着太子让他随空相学医,据说还卓有成效。
他撒娇缠磨的本事像是与生俱来的,就那么用两汪水葡萄的眼睛痴痴地盯着你,憋着小嘴,不吵不闹,就是那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你。沈鸣铮自诩心肠颇硬,对着心爱的鹤弟这番模样却软成了一滩水,完全提不起抵抗的念头。
因着记挂在东宫中“受苦受难”的鹤弟,太子现在一下朝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跑回来出了一身汗,进屋前还要先沐浴一番换身舒服干净的常服,免得将暑气带进屋中。一踏进屋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让他这个站在太和殿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的苦逼汉子油然生出一股艳羡来。撩开内室的帘帐,果然就看见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薄寝衣的少年趴在竹席上,眼神巴巴地看着远处的冰盆,十分可怜。因怕他直接离冰太近受了寒气,太子硬是顶住少年哀怜的小眼神,让下人将冰盆摆的远远的,因为这少年还与太子赌气了许久。
听见动静的少年懒懒地动了动眼睛,看见是他,又放心地转回去,仍旧痴痴地看着冰盆,仿佛这样他就可以更凉快一些似的。沈鸣铮被这小没良心气着,看看痴痴凝望的眼神,他这正牌情人都快要退居二线了。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少年就这么巴巴地看着冰盆,自己出现了还依旧置若罔闻,真是哭笑不得。
所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太子气急,便用那热腾腾的手心摸上少年赤裸的脚掌,烫得少年脚一抖,要蹬却蹬不开,只能回头,圆滚滚的眼睛凝在太子身上,像是在怪他无理取闹一般。原本是闹着玩的太子把玩着少年精致小巧的脚掌却玩上了瘾,玉白秀气,五个脚趾被他摸得瑟缩在一块儿,可怜可爱。沈鸣铮心头一热,险些要做些禽兽之举。还好他还记得自己是要教训不听话的小情人,松开手慢慢沿着少年的腿往上摸索,炽热的身体贴上去,靠得紧紧的。
本就耐不住热,还要贴上一具热气腾腾的肉身,沈冰鹤不满地撅起嘴,幽怨地往回望着太子。沈鸣铮被他眼神逗笑了:“怎么?你还不高兴了?”
沈冰鹤诺诺道:“好热!”
沈鸣铮哼哼两声:“热也得受着,咱们不是要永远在一块儿的么?”
沈冰鹤勉强翻了个身,被压了个结实,觉得似乎更热了,耐不住地伸手去推身上的大个子:“我要透不过气了,哥哥坏。”
“我坏?我好的时候你怎么不夸我呢!要不要哥哥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的坏?”说着沈鸣铮的手已经摸到了后面,眼睛危险地眯起。
沈冰鹤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控诉他:“哥哥欺负我!”
闹腾了一回,饶是在清凉的冰室中,沈冰鹤依旧出了一身汗,难受地跑去沐浴更衣。太子躺在凉席上翻了翻少年搁在一边的书,果然又是医书。兴许是本身体弱,所以鹤弟才想要学这个的吧。也正是因为学医,太子才切实体会到被人指摘为“痴呆蠢笨”的少年在他感兴趣的地方又有多么才思敏捷,学习的进度一日千里,不久前空相大师都忍不住对他感叹少年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