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好像在夜雾中又远了几分,声音不清不楚地传来:“我与四弟韩咏章参加玄都论武,在结界中遇到了昆仑派和栖霞派弟子,他们以多欺少,那昆仑山派的聂青枫更是以洪荒剑法将我斩于剑下,令我魂魄不齐,不能离开结界再入轮回。论武大会结束后,玄都结界关闭之时,我便到了此处,受地灵所缚被困于此。”
“玄都论武?你说的是十年一次的论武大会?”宋衍河一愣,来不及细问聂青枫的情况,先问道,“你是何年参加的?你参加的那届中,无量出赛的弟子是哪两人?”
怨灵的声音已经远到不能再远了:“约在宋掌门飞升五六年之后,那届的无量弟子是归林岭的邵北,和丹霞峰的江亦然。”
“五六年后吗。”宋衍河彻底怔住了,他到此处还不足一年,若这韩咏言是五六年后在玄都结界内丧命的,那他现在看到的岂不是五六年后的韩咏言?
他飞升之时,门下修为最高的就是邵北,至于丹霞峰的江亦然,是李道无的亲传弟子之一,五六年后能代表无量山派参加论武大会也不奇怪,由此可见韩咏言所言非虚。
但这么一来,宋衍河更拿不准这两个世界是如何相通的了。
“宋掌门,”怨灵大概已经跑到了他受地缚的最远范围了,“我能感应到聂青枫的血亲就在附近,待我将他们斩草除根之后我便自行化去,不劳宋掌门动手。还望宋掌门看在我没有加害过无辜的份上再放我几日!”
“哦。”宋衍河似以为然地微微颔首,“那你还需要几日呢?”
“最多十日!这些人在挖地基的时候动了地底缚灵之阵,少则三五日,最多不过十日,我便可寻到聂青枫血亲的踪迹,报得此仇!”
宋衍河笑了笑:“只要三五日啊,那我还来的真巧。”
他心念一动,指掐剑诀,暗中布下的云山擒锦阵霍然在半空光华毕现,远处淡紫色的光芒闪耀之间有一处黑影,虽不似人形,却能看出起伏挣扎。
韩咏言嘶吼道:“啊!——宋衍河!你这是何意!我报我的仇,与你何干?我并未伤及无辜,不损天道,不败人伦,你凭何擒我!”
“凭何?”宋衍河向它走去,语气依旧冰冷,不辨喜怒,“那日你说要你化去,需得别人答应你,生生世世替你守护一人——说这话时你怎么没想过别人凭何答应你?只因为你是怨灵化形,就能拿无辜之人的性命要挟,逼着别人与你定下血誓吗?”
“哈哈哈哈!”怨灵的笑声呕哑刺耳,“算我命不好!我原本是打算等遇到合适之人,就逼他立誓替我守我四弟,但没想到先遇到的人会是你!宋衍河,你不会明白,为了守护重要之人,我甘愿放弃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名声、地位、修为甚至性命!”
宋衍河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这次一击即中毫不费力,淡淡答道:“你有重要之人,别人也有重要之人。我又岂能为了方便你报仇,就置旁人于险境?”
怨灵语气愈发狠厉狡黠:“就算你能擒我又能如何?你化不了我!你才能和我耗多久?一月还是一年?等你灵力耗尽,别说是你,这方圆百里的人我都杀个干净!到时你别后悔!”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衍河语气轻松,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怨灵发出桀桀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不会有那一天?你大可试试看!看你的无量功法化不化得了我!”
“怨灵既已化形,非血阵不能化之,非抵命不能消弭。可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宋衍河步步靠近它,“放弃这个放弃那个之类的,并非只有你能做到。”
“宋衍河,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值得你用性命相搏吗?”
“哦,这个啊。”宋衍河轻轻笑了笑,“普天之下对我来说自然是一视同仁的,不为了谁,就只为了惩恶扬善,不行吗?”
“你若敢动我,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宋衍河目光淡然而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团黑影,上面流转的符文将它牢牢制服在原地动弹不得。天边第一道霞光洒在他的身上,熹微却温暖。
他风流的眉梢连着桃花眼轻轻巧巧地一弯:“这样啊,那就同归于尽吧。”
聂青岳的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返本归元,感觉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修为突破什么几层几层也不过如此了。
“宝贝儿,你在哪儿呢?”他朝着天花板喊了一嗓子,准备将福利体验到底,坚决不肯在没有得到早安吻的情况下自行起床。
没有人回应。
他又耐心地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喊道:“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
还是没有人回应。
聂青岳一个翻身矫健地下了床,感觉昨晚身后的不适已经无影无踪,便披了件衣服穿上拖鞋挨个屋子转了一圈,“宝贝儿,你在家吗?”
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午了,聂青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撇了撇嘴——难道宋衍河丢下他跑出去吃饭了不成?想了想又觉得老道士不是这种人。昨晚两人好的如糖似蜜,就差从抽屉里拿户口本去领证了。哦,好像还差一步——不知道老道士那儿讲不讲究交换戒指什么的?
聂青岳觉得一会儿看不到老道士都想的,披着衣服大大咧咧地上了楼,准备去林琅家找人,敲了一会儿门却也是没人搭理。
老道士不在也就算了,你他妈一个狐狸也敢不给老子开门?聂青岳的恶习又上来了,一个电话叫来了王大桥,朝门一指,“给我撬开。”
林琅还真不在家。聂青岳无趣地转了一圈,只发现了带着浓重酒气的衣物一堆。
“给我查查附近监控,看宋衍河什么时候出去的,往哪去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昨天刚掏心掏肺地睡完,一觉起来人没了,没手机连个字条也不留一个,这不是存心让他着急么?
“再查查林琅的手机号,问问他知不知道宋衍河去哪了。”
是先去给宋衍河挑对戒指呢,还是先带他去买个手机呢?好像这两件事都挺急的……
“老大,”王大桥已经习惯了宋衍河不经过摄像头的神出鬼没,“只看到林琅进出的画面,没有宋先生的。今天早晨林琅坐着陈暮的车回来,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那再等会儿吧。”聂青岳坚信这次宋衍河绝对不会不告而别了。
他顺手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故意把烟灰弹在林琅家的客厅里,“叫人送几对戒指过来我挑挑,再拿部手机来。”
☆、第七十四章
等得聂青岳彻底醒了瞌睡,宋衍河还是连一根毛也没有回来。他开始有点不耐烦,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老道士有什么地方是这么紧急着非去不可的。
“老大,林琅不接电话。”
聂青岳烦躁地一甩手里的文件:“那就给他发信息,再不接电话我就一把火烧了他家。”说这话时完全不在意如何能烧了林琅家又不烧到隔壁自己家这种技术问题。
王大桥也来不及思考这件事实施起来的可行性,就依言发信息去了。
聂青岳一边告诉自己,宋衍河一定是有什么事临时出去没来得及打招呼,一边安慰自己只是随便转转:“开车,去百寻。”
在陈暮最不想见到的人里,聂青岳应该可以排前几,尤其是这种不请自来的情况下。但在员工面前他还要保持一个说得过去的微笑:“聂总,有何贵干。”
“林琅在哪?”
陈暮无语:“你这个一找不到人就来问我要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别人听到了会怎么想?”
聂青岳一点都不想见到他这张脸:“别废话,人在哪?”
礼尚往来,陈暮也不和他客气,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对不起,我不知道。聂总,请便吧。”
聂青岳就真的自便了,朝陈暮对面的沙发上一坐:“昨天晚上林琅找你出去喝酒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也说了,是昨天晚上。”陈暮心知不料理完这尊大佛恐怕他今日难得安宁,“难道和我吃过饭的人,我都要关心他们次日去了哪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林琅的手机号码。”
“他不接我的电话,你来打。”
陈暮干笑一声:“听这语气,聂总好像是有事求着林琅?”
聂青岳盯着桌上的杯子,怀疑陈暮在里面下了毒:“你只管打电话,问他在哪,或者把他叫来。”
陈暮坐回老板椅中,两手手指相撑:“我都不知道聂总找林琅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你联系他?以我的了解,就算他没别的事情,单纯因为不想看到聂总而不接电话,也是有可能的。”
“你打不打?”聂青岳的耐心已经磨光了。
“不打。”陈暮的耐心要多得多,聂青岳就算带了一众保镖,在他的地盘想做些什么也是插翅难逃。
聂青岳的不安情绪在碰壁之后愈演愈烈,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睡醒起来不见宋衍河已经三个小时以上,再加上他睡着的时间,按失踪人口都快可以报案了。
“宋衍河不见了,林琅又不接我电话。这个电话你打还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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