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众人好说歹说,好劝歹劝,天帝总算是找了个台阶熄了雷霆之怒,但是却绝对不会再听之任之。大殿下轩辕质古直接被罚到了极北去戍边。至于其他人,先前众人做了什么,天帝也懒得管了,划了个最后期限,该回来的都得回来,一个也不能留,剩下的凡界一统的任务,必须由乞颜昊仪一人独自走完。否则,什么也不用说了,就让他老老实实再转世投胎去吧……
天界的众仙跪了一地,也就换了这么个结果。
于是白岳泽刚刚从东吴的地牢中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命格老儿带着七位命格星君笑的那个桃花朵朵开。如果不是白岳泽对命格老儿还有所了解,不然还真以为他已经抢了月老的饭碗转行做媒人了。
“二太子,那个,呵呵……”命格老儿笑的很无害。
白岳泽被白墨夷等人搀扶着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淡淡的看了命格老儿一眼,直觉不会有好事。
“二太子,天帝有令,您与诸位太子等……都不得再在凡界停留……”命格老儿不负众望,上来就直截了当。
“什么?!”白岳泽本来就是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忽闻这么一句,险些当场就呕出来。
“您这……闹出的动静太大,火光都快冲天了……天帝,天帝……就……”
命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出了袖中的天帝律令。
天帝的原话是:凡尘历练岂如儿戏?若竖子无能,则立返尔!明白人一听,就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的七七八八。
白岳泽颤抖着将天帝的律令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浑身便如冷水浸透。
“先前不是说可以助他一世?”白岳泽的声音冷的可以掉冰渣,自己又被坑了,还是被往死里坑了。
“……其中具体的原由小老儿实在不知……许是天帝陛下发现了大殿下派了□□来助二殿下,天后直接找了您……几位公主又帮忙遮掩……还有诸位太子……”
白岳泽眼前有些昏沉,耳畔持续轰鸣,胃气一阵强似一阵的翻滚,他实在忍不住,撑着身子就在一旁干呕起来。
白墨夷与敖钦等人见状,不禁都有些慌神。
命格老儿一见,慌忙补充道,“天帝陛下也并非有心要罚你们,陛下只是……让诸位早日……回天界……”
“早日,是何日?”白岳泽喘息间问道。
“下月十五的子时,命格簿子都已为诸位写好……”命格老儿拿出金册子,递到了白岳泽面前。
“你们倒是算的准,效率高。”白岳泽想冷笑,无奈身上乏力,连说句完整话都费劲。
白岳泽的身子已经八月有余,下月十五,无论如何他都会已诞下双子。
白岳泽拿过命格簿子,一页一页慢慢翻开看。三生的命格簿子上,乞颜泰本是北梁的寻常的一位皇族,轩辕质古却分出了自己的一丝魂魄附在乞颜泰身上,乞颜泰这一生的文韬武略便有了几分轩辕质古的影子,为乞颜昊仪一统天下多了几分保障,只可惜下月十五前便会战死僵场。至于白岳泽自己,也就是北梁太子的一位寻常男妃,为其诞下两位皇子后病逝,后追封为北梁王后。还有敖钦、敖顺、敖邢、朱炽与夔衍等人,三生簿子上根本未有其人,到时只需在军报上写一句已阵亡便可。
病逝……
白岳泽双目紧紧闭上,复而又睁开。金册上天帝的盘龙金印刺得双目生疼,七星命格盘已经开始缓慢而坚决的转动,白岳泽似乎能听见其巨大的齿轮碾压世间一切七情六欲的声音,那声音回荡在三界的虚空之中,听着令人无奈而绝望……
修仙之人最忌讳动了凡心,来凡界历练,也最忌讳付了真情。
当初不愿来,却不得不来,如今不愿离去,却又不得不离去……
自己这一世,到底算什么?
原本以为还有几十载享受,却没想到这一日竟是来的如此匆忙,匆忙到让人措手不及……
白岳泽紧紧捂着已经隆起的腹部,望着不远处火光一片的江面,浑身再没有一丝的力气。远方战场的声音却越来越不清晰,就连身旁人急切的呼唤成也渐渐模糊……
白岳泽有些自嘲。
昊仪……乞颜昊仪,没想到我对你,竟是如此的……
……拿不起……
……又放不下……
……没想到我们这一世的缘分,竟是如此的短暂……
白岳泽是被腹中隐隐的坠痛唤醒的。他勉强睁开了双眸,正对着就是乞颜昊仪有些憔悴的容颜。
两人几乎月余未见,若不是东吴将白岳泽掳走,北梁也不会如此迅速的挥师南下。
“岳泽,若是还有些乏,喝些药粥再睡会,”乞颜昊仪理了理白岳泽额前的碎发,“若是身上还不舒服,我这就叫谢辰迂进来。”
白岳泽没有立刻回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两人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便服,带着淡淡的水汽,应该是都已洗漱收拾了一番。乞颜昊仪的大帐外虽然依旧人马嘈杂,但是细听之下各种声音往来却是有条不紊,白岳泽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役的战况如何。
人马声伴着江水拍岸的涛声,听着让人莫名的心静。
“怎么了,突然如此安静?”乞颜昊仪半搂着白岳泽,一手放在他的腹上轻柔着,眼眶有些泛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情蛊在体内可有异样?孩子们有闹你吗?”
“昊仪……”白岳泽依旧没有回话,却是很直接的吻上了乞颜昊仪的唇。
乞颜昊仪有些吃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抱我……”白岳泽一拉身上便服的衣带,里面白色的亵衣便敞了开来。
乞颜昊仪脑子还在发愣,身体的反应却很直接。
不知道是情蛊的作用,还是两人经历了近一个月生死攸关的相思,此时此刻都情动的厉害。外界战事已平,北梁胜局已定。乞颜昊仪再无后顾之忧。
乞颜昊仪一手搂着白岳泽的腰身,一手轻柔他的腹部。
白岳泽微微喘息了片刻,浑身便已放松,他便轻轻点了点头。乞颜昊仪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难以言状的满足感一寸一寸将内心填满。
“昊仪……”白岳泽似喃喃自语,又似在轻声呼唤身上的人。
“我在……”乞颜昊仪吻着白岳泽的耳垂,小心的护着他的腹部。
白岳泽的身体微微向后仰,乞颜昊仪轻吻着怀中人细长的双眸,动作温柔而深情。
“昊仪,你会不会忘了我……”白岳泽剧烈的回吻着,低沉的声音,含混在两人的交融之间,不停的断断续续重复着,“昊仪,我想一直陪着你,我想一直等你……”
“岳儿,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乞颜昊仪从身后紧紧搂着他,顾忌这怀中人的身子已经很沉了,只能小心身上的动作。
白岳泽止不住全身颤栗,显然有些承受不住。八月有余的身孕让他的行动已经有所不便,也让他的身体更加敏感。他腹中的双生子在这个时候似乎也被吵醒,开始慢慢伸展。白岳泽皱了皱眉,手不禁扶上了腹部,开始来回的轻柔。
乞颜昊仪见状,又放慢了速度。即使是这样,白岳泽周身还是不停的颤抖。
余韵过后,乞颜昊仪没有松开怀中的人。他抹去了白岳泽眼角被激出的泪水,又吻了吻他的额头。
“岳儿,怎么了?可是有事?”乞颜昊仪觉察出了白岳泽与往日的不同,却没有深究。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太多,白岳泽又临近生产,他心中有些焦虑,也是情有可原。
“岳儿,我带了谢辰迂来,还向你的师兄送去了消息,我会拼尽一切,哪怕是配上性命,也会保你与孩子无虞!”
白岳泽听罢,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恼怒乞颜昊仪的“口不遮拦”,反而问道,“若我到时真的熬不住,去了,你会如何?”
“下去陪你。”乞颜昊仪想也未想。
“若……我要你为了我,照顾我们三个年幼的孩子……为了我,使天下一统,你会如何?”
乞颜昊仪皱了皱眉,“岳儿,你心里有事?可是担忧生产之事?”
白岳泽想了想,缓缓的点了点头。乞颜昊仪心中一紧,赶忙握紧了白岳泽的手,这才发现他的双手冰凉。
“你还未回答我,你会如何?”
“一定要回答?”乞颜昊仪问道,白岳泽又缓缓点了点头。
乞颜昊仪仔细想了想,“阿姐疼爱孩子,我会把孩子托付给阿姐……阿泰有治国之才,我会将天下的重任,托付给阿泰……而我,下去陪你……”
“你……”白岳泽话还未说完,腹中却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岳儿!”乞颜昊仪顿时失色,“你怎么了?”
白岳泽刚想开口,肚子里的孩子却在这时又狠狠踹了一下,白岳泽额头上顿时就出了一层冷汗。
乞颜昊仪眼见着白岳泽的呼吸越来越不稳,脸色苍白如纸,“岳儿!”
“孩子,孩子……”白岳泽的冷汗打湿了衣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已疼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他浑身抖的连乞颜昊仪都无法抱稳。
“孩子们……恐怕等不及了……”白岳泽颤抖着,只觉得身下一热,似乎有液体流出。
乞颜昊仪使力将人抱稳,让他靠在床上。他探伸手进了白岳泽的衣裤,只觉得他股间一片湿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