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喜烛还在燃,排排烛光,将整个洞房照的透亮。堂中镂空的香炉中,合欢香慢慢弥漫,香烟袅袅。
到了半夜,房梁的上空突然炸了一声响雷,片刻之后,倾盆大雨就漫天席地的泼了下来。世间万物瞬间就被吞没在雨幕中。
又是一声惊雷炸起,白岳泽猛的睁开了双眼。烛光摇曳中,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紧紧的压在了口口。
乞颜昊仪双眼迷离,脸颊赤红,呼吸沉重,他压在白岳泽的身上,愣愣的看着他。
白岳泽心中一紧,莫名的有些紧张。前一世,两人早有过肌肤之亲,连儿子也有了,但那时白子岳只是个凡人,一切的感触对回归天界后的白岳泽来说并不真切。转世历练就宛如一场梦境,梦醒了,做梦的人不见得能记住多少。但是如今乞颜昊仪真真切切的压在自己身上,白岳泽惊得睡意全无,手中法术一现,几乎就要忍不住将他掀下身去。
“子岳……”乞颜昊仪盯着白岳泽看了半天,低低的叫了一声,懵懵懂懂中带着按耐不住的欣喜,但又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这声低低的沉吟直直的撞进了白岳泽的心底,他的手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见的。
“子岳,你又回来了?”乞颜昊仪一手撑着身体,一手伸出,慢慢的扶上白岳泽的脸颊,声音沙哑,“你终于又肯来见我了……”
在乞颜昊仪的手指碰触到自己的瞬间,白岳泽浑身一阵颤抖。乞颜昊仪的双眼找不到焦距,但是却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叫着同一个名字,仿佛在期待一个回答。白岳泽看着那双仿佛能望穿前世今生的双眸,一时之间也有些分不清身在何方。
梁国皇室大婚的喜烛与合欢香中含有与人无害的口口药粉,喜烛一燃,香炉一点,香甜的味道便弥漫了整个房间。乞颜昊仪喝了一天一宿的酒,在酒气的激发下,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口口难忍。
白岳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正犹豫着是否帮他解解药性,但是一对上乞颜昊仪那双沉沉的黑眸,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一潭春水,潭水在他的心间流过,留下一阵麻麻的痛。
乞颜昊仪的手指抚过身下人的脸颊,抚过他的眉,抚过他的双眼,抚过他的唇。白岳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乞颜昊仪试探着吻了吻身下人的唇,白岳泽打开了牙关,任由他为所欲为。乞颜昊仪得到默许,一阵狂喜,动作越发激烈了起来。他将白岳泽狠狠的压在身下,急促而快速的撕扯着他的衣衫。
……
(螃蟹轻轻的走,正如它轻轻的来,它挥一挥任性的钳子,带走了678字……
哎……)
……
白岳泽浑身一抖,瞬间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内丹都要被撞碎了。
“乞颜昊仪,混……账……”白岳泽捂着小腹,又晕了过去。
第14章 大婚三
大婚的第三日清晨,乞颜昊仪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宿醉让他的头疼欲裂,他晃了晃头,脑子还是一阵闷疼。昨夜发生了什么,乞颜昊仪实在想不清了,脑中只有个模糊的影像。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子岳又回来看他了,他欣喜若狂,于是……两人就似乎发生了什么……
乞颜昊仪坐在床上捂着脑袋发呆,现在想起来,他的脸颊还微微发烫。昨夜虽然看不清人的长相,但是将子岳抱在怀中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切,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仿佛那个人还未离去……
乞颜昊仪心中一阵苦涩。突然,他身旁的锦被动了动,乞颜昊仪一惊,将锦被翻开一看,身旁睡的竟然是□□的白亦泽,自己的新皇妃。
一阵晴天霹雳划过,乞颜昊仪僵住了。
昨晚那人不是子岳,而是……而是……
乞颜昊仪愤怒的几乎吐血,他一把把白岳泽从锦被中拉出,直接怒不可遏的问道,“是你昨晚把我从岳堂带出来的?谁让你进去的?我不是吩咐过所有人,谁都不能进岳堂吗?!”
白岳泽浑身酸痛无力,小腹更是胀痛,连内丹都提不起半分力气。他懒得与乞颜昊仪争辩,只想重新再沉沉的睡去。谁知天不遂人愿,白岳泽刚闭上眼睛,乞颜昊仪见得不到回应,一时气急推了白岳泽一把,竟然直接将他从床上推了下去。
白岳泽赤身*的摔到地上,脑子磕上了椅子腿,这一下,不想醒也醒了。
“说,你为什么要去岳堂!”乞颜昊仪不依不饶,气的几乎失去理智。
“我为什么不能去?”白岳泽揉着额头,也不急着穿衣服,就那么裸着躺在地上。
乞颜昊仪眼光不经意扫到白岳泽身上,见他身上一片青紫伤痕,股间更是白浊一片,不禁两颊更红。他气恼的扔下一件衣衫,“赶紧穿上!”
白岳泽接过衣衫,却也不着急换上,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乞颜昊仪,“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昨夜你扒我衣衫时,却是熟练的很呢……”
乞颜昊仪见状,脸色红得一直到了耳朵尖,他也不再多言,一边快速的穿好衣衫,一边冷冷的说道,“昨夜是我喝醉了,把你当成了旁人,不要当真。岳堂是我的书房,若无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昨夜念你是初犯,也就罢了,今后若再擅自进去,我绝对不轻饶!”乞颜昊仪说罢,穿好衣衫就准备离开了。
“你说不能去,我就不能去吗?我是你的皇妃,你能去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去?”白岳泽慢吞吞穿好衣衫,言语中根本不把乞颜昊仪的警告放在心上。
乞颜昊仪昨晚荒唐了一夜,心中只觉被人摆了一道,莫名悲愤。他看着白岳泽,心中的悲愤几乎就要倾泻而出。
“你以为他们逼我娶了你,你就是梁国的四皇妃了吗?我乞颜昊仪今天告诉你,梁国的四皇妃永远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折腾的意志消沉,不知道我那子岳叔叔泉下有知,会说四皇子你重情重义,还是说你愚不可耐呢?”白岳泽依旧不以为然。
乞颜昊仪没想到白岳泽如此牙尖嘴利,昨晚说起来也是自己不对,现在又是大婚之中,乞颜昊仪着实不知再说些什么,于是一甩衣摆,直接走人了。
白岳泽在屋内叹气,一大早就吵成这样,真是难办。他扶扶额,寻思着自己要不要直接告诉乞颜昊仪自己就是白子岳。但是他说自己就是白子岳,也要那块木头肯信啊。再说白子岳只是白岳泽一世历练的幻象,如今时过境迁,身份已变,性格已变,究竟白岳泽是白子岳,还是白子岳是白岳泽,这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又怎么去说服别人?何况白岳泽心中一直也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乞颜昊仪是否能接受真正的自己。几许期待,几许忐忑,或许自己也在担心,担心乞颜昊仪情之所归的终究只是那个幻象。
两人冷战了一个上午。直到到了正午,下人送来了午膳,气氛才稍稍转暖。
由于还在大婚之中,下人便将乞颜昊仪与白岳泽的午膳备在了一起。前一日乞颜昊仪醉的人事不省,白岳泽就一人用了,今日乞颜昊仪醒着,无论他再怎么别扭,也只好和白岳泽坐在一起,一同用午膳。但是还未等两人拿起筷子,下人却匆匆来禀:婀郦侧妃带着赤霄世子来拜见正妃了。
白岳泽听到下人通报侧妃带着世子来见时,心中暗暗发笑。现在还是大婚的第三日,按照梁国皇室的礼仪,侧妃不能打扰新婚夫妇,她此时前来,恐怕已经算计了多日。
说起乞颜昊仪的这个侧妃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今早他刚与乞颜昊仪吵了一架,她闻风就赶来了,她自己来不算,还要拉着赤霄一起来。如今白子岳已逝去了多年,她如此这番的折腾,只怕是想在乞颜昊仪的心中增加点分量,同时也警醒自己,她已经是府中大世子乞颜赤霄的“亲娘”。
现在的白亦泽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貌似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能生养,白岳泽估摸着他现在婀郦的眼中与白子岳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对手,恐怕连绊脚石眼中钉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被迫以男子之身来和亲的棋子。
白岳泽思索间,婀郦已经到了正堂。她身旁一个侍女抱着赤霄,其他几个侍女捧着锦盒,众人见了乞颜昊仪与白岳泽便弯身行礼。乞颜昊仪一抬手,让她们平身,旁边的侍女便扶着婀郦站起了身,然后扶着她坐到了乞颜昊仪与白子岳的对面。
白岳泽懒得计较婀郦此举是否有违礼法,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侍女怀中的孩子的身上。白岳泽到梁国的日子虽然已有半个多月,但是之前他都住在乞颜昊仪的三姐乞颜昊瑾的府中,身上有伤又不便行动,并未见到赤霄。如今亲眼瞧见了日思夜想的孩子,白岳泽恨不能立刻将他拥入怀中。
婀郦坐下后,对着身后的众侍女招了招手,便对着乞颜昊仪与白岳泽柔声说道,“今日还是昊仪与四皇妃的大喜日子,我本不该来,但是耐不住霄儿想念父亲,我只好带着他来了……我还带了些见面礼,还望四皇妃收下……”婀郦说着,便让侍女将礼物送上来。
白岳泽没有理会那些礼物,他看着眼前那个四五岁的幼子,眼中布满了化不开的浓浓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