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妄图与你携手终老。
秦暄扶着连栾的手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先,起来。”
就像梦里大雪里头的人忽然转过了身一般。
玄色大氅明黄龙袍,俨然是他的皇上。
“我们都不娶妻,好不好。”连栾站着,拉着秦暄,眼里满满的热切,和当年央着他不再抄课文一般。
“胡闹!”大力甩开了连栾的手,秦暄也站起身来。
虽然自己前前后后也谈了不少恋爱,对这些有的没的本来就放得开。
但这种事情哪里是他能拿来胡闹的。
“你继任之后不兴后宫本来就已经不对,你竟还想着这些。我当年怎么教你的你忘了?为帝王者,这些情情爱爱是你能轻易挂在嘴边的!?笑话!”
他年少时就是连栾的老师,训起连栾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脱口就开骂。
“秦书墨!”见秦暄并不开心,连栾也着急起来,“你告诉我的,说我喜欢谁都没错的!”
秦暄一边维持着我非常生气的表情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啊是了,似乎是这小子当年不肯上学躲在东宫里说他失恋了的时候,他背着一大堆奏折过去找他结果被拉着说了一天的掏心窝子话,听到最后没耐心了就四口说了一句你当了皇上喜欢谁都没人拦着你。
被自己套路了...
“…我又没说你错。”叹了口气,秦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他对连栾的感情要说起来也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同于和顾仪那从小到大的情分,连栾完全就是哐当一下落进他的生活里的。
本来一个毫无牵挂的人突然要陪他念书看他练剑听他抱怨朝堂上的种种种种,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后边陪着他经历了几乎他人生中所有的变革。
“妃子是要娶的。”像平常一样摸了摸连栾的头发,秦暄笑,“我总归是陪着你的。”
反正他一个断袖,本来也没兴趣成亲。
连栾站着,深墨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二日一早,连栾就下旨。
各地开始选秀,充盈后宫,为皇家繁衍子嗣。
看着站在自己前头的几个大人差点儿开心到跪下,秦暄打了个哈欠,觉得实在有点无聊。
下了朝,秦暄没有片刻停歇抬脚就往外边儿走,对围上来的一群人都装作看不见,低着头步履匆匆。不料似乎有人比他到的还早了点儿。
自己的车旁边,正站着昨天的公公,堆着满脸褶子冲着他笑。
How old are you !
不情不愿的,秦暄再次被带进了书房。
面壁一般的,连栾也没招呼他,就任他站在大殿正中间,看着他批折子。两个人一坐一站,一个憋屈得不想说话,一个确实是无话可说,只能相对沉默。
“现在你满意了。”把笔一扔,终究是连栾没忍住,“我娶他个十个二十个的,天天换月月不重样,一年就生一院子,你满意了吧。”
…秦暄眉角挑了挑,觉得连栾真的很是雄心壮志,一年生一个足球队,果真壮士。
但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点点头:“皇上心系国家,臣心甚慰。”
连栾冷冷靠着,盯着秦暄不说话。
“那如果,朕要把你一并娶了回去呢。”慢悠悠开口,连栾咬牙切齿。
“皇上若是想看臣和娘娘们争风吃醋的话,也是可以的。”比耐心,连栾从来都没有赢过秦暄。
连栾气急,扔了奏折就想走。
“皇上,再生气折子也还是要批的。”秦暄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你…”连栾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暄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要是他也有完成度,也有系统支招,也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就是和皇宫挂上了,那真的是不用愁些什么了。
男儿志在四方,他并不属意做连栾的家雀儿。最终连栾也是熬不过秦暄的,乖乖抱着奏折到了窗边,两个人盘腿在暖榻上,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看。
“下人都是怎么服侍的。”秦暄瞟了一眼连栾,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瘦成这样像什么样。“
悄悄把从袖笼里伸出来的手重新揣了回去,连栾别开了头:“你嫌弃我难看了是不是。”
秦暄失笑:“你哪里能难看了去啊。”先皇后是倾国的美人,连栾像极了他,从小就是皇子里头最精致的一个。
“反正你嫌弃我。”再紧了紧袖子,连栾干脆靠在了雕花的栏杆上,不看秦暄。
“得了你。”秦暄掷了手上一个小坚果过去,正中连栾的脑袋,“矫情个什么劲儿。”
第一次知道连栾能这么缠人,原来明明挺自强自立的来着啊,打破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说得就是他这样的。
现在倒像是个吃不到糖都要哭闹的小孩儿了。
话音还没落,秦暄就见连栾一撑越过了两人中间的小几,干脆躺倒在了他腿上。顺手捞了旁边的一件儿披风给他盖上,秦暄宠溺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有霸道总裁的完美风范了。
连栾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仰着头看着秦暄。
他和三年前的样子所差无几,像是丝毫没有变过。弧度柔和的下颚连着雪白的脖颈,冬衣虽厚实但也不觉得累赘,包裹着的身体瘦却柔软。
没经得住诱惑,连栾抱上去,蹭了蹭。再偷偷抬起眼睛看秦暄,发现后者也只是无奈地笑,纵容得很。
“秦暄你还…喜欢顾仪么。”故意没去看秦暄,连栾盯着天花板,小声开口。
“不了。”也没好奇连栾怎么问这个,秦暄很是随意地否认了。
“那..我还有机会咯?”又是小心的试探。
秦暄照着他脑袋拍了下去:“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他并不介意一辈子不娶陪着连栾,扶持他。他知道连栾身上担着的责任,不娶妻不生子,那是大逆不道。
“两年之后,我会把皇位给连椤。”毫无征兆地,连栾拨弄着秦暄的袖口对他说,忽略了秦暄狰狞到几乎都要变形的表情,连栾继续说,“我从很早就开始想了。”
“当时是觉得,不如丢了皇位守着你的衣冠冢过一辈子。”
“但你说过,我不能任性,所以我还是认真准备了的。”
“连椤是个好孩子,我听放心的。”
“现在你也回来了,我们俩就到江南区。你要是不稀罕我,我就住你隔壁,天天上你那儿蹭饭去。”
“到时候如果有人来给你说媒我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到别人不敢再也不敢上门为止。”
”那样的话,你就只有我了。“
“我心意,总是不会变的。”
静静听着连栾说完这一席话,秦暄反倒是冷静了。
手指和连栾的交叉在一起。
“傻。”
作者有话要说:
被高数萌到吐奶啊【世界债见
被英语萌到吐奶啊【只有我一个朴实的姑娘不热爱读英文原著不热爱闲暇时间看书练琴
啊朋友,债见
第28章 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烂尾...
可能事情太多了,我反而忘记当时开这个文的感觉了【借口
以后我可能不会随意裸更了23333很多地方都太粗糙了
新文会更慎重一点吧,大家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关注一下我....
这篇文天知道会不会变成黑历史,但要谢谢大家陪我在好好成长。
我会进步哒我发四
第29章 番外
连栾生下来就是太子。
母亲是氏族的嫡长女,贵为皇后。他是嫡长子,是理所当然的,宣庆的未来皇上。
从小就没人敢跟他争抢过什么东西,他母亲教他的温良恭俭让,他在哪儿都没机会和兄弟们体现体现。弟弟们的课程和他的全都是分开的,从小长到十几岁,除了必要的场合碰见几面,他还就真的没见过什么同龄人。
人都说他少年老成,城府颇重。可谁知道他是确实完全不知道,其他少年该是怎么说话行事的。
大概是他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指了那年新晋的状元郎来给他授课。
秦家是大家,世代在朝为官,培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在秦暄这儿达到了巅峰。在京里谁不知道秦家的大公子惊才艳艳,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天文地理就没有人不会的东西。
连栾没告诉过秦暄,其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秦暄那日的样子。
当时已经是深秋,雨前前后后下了半拉月。连栾下了课无所事事,就站在窗前发呆。
秦暄大约是迟了些,也没让小童打伞,自己一手抱着几卷竹简抄着几本书,另一只手打着把天青色的伞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腰间环佩偶尔撞出声音,印着那人垂目。
不同于他被要求成年练武的体格,秦暄高却清瘦,整个人仿佛雨里挺拔的一杆绿竹。脚步虽匆忙但神态还挺从容,转弯瞥见他的时候隔着半个廊桥对他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多容易啊。
滴着雨的黛瓦,雕花繁复的房梁,笑容清淡的意中人。
“一见钟情?”正倒茶的秦暄听到了之后,手一抖溅了满桌子的水。
靠着窗的连栾放下手里的书,双手搭到脑后,笑着和秦暄对视:“是啊。”
隐藏得很深啊…
秦暄默默转身自己去寻了快抹布把桌子擦了。
他和连栾总共一起待了多久?三年。还是四年?
那时候连栾根本是个有点老成的小孩儿,他平常有什么事儿也从没避着他过。和顾仪同出同入,偶尔还逛逛窑子,丝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