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轻哼了一声,似乎略微有些满意,过了会,又语带威胁道:“你不是要给我做助理的吗?”
江宁笑了,故意提醒他:“我们还没签合同呢。”
韩致远无言静默,憋了几秒钟,才道:“当初我们口头已经谈好了的,合同只是形式而已。”
这话简直太无赖,江宁忍不住轻笑起来,拍了拍被子,语重心长地:“韩总你一向是这样做生意的吗?你们公司在c市还能屹立不倒那么多年,简直是祖宗保佑。”
韩致远不以为意道:“祖宗是个什么鬼,就没见他们显过灵。”
江宁沉默片刻,当年老韩总去世时,就连他这个刚步入商圈的人都知道,韩氏公司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边缘,偌大一个公司在内忧外患之中能够挺下来,凭借的自然不是什么祖宗保佑,韩致远他老爹撒手人寰之后说不定立刻就屁颠屁颠地投胎去了,估计也没空保佑韩致远。
江宁正心生感慨,却听韩致远还在比比:“我说你还是算了吧,那个沈玄清看着就不像好人,回头把你卖了你还给人家数钱。”
江宁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地戳了一下他,正色低声道:“沈玄清给的这个机会怎么样,其实你心里比我清楚。”
韩致远立刻不作声了,江宁心平气和地道:“其中的关系,你自己心里其实门儿清,就是不喜欢沈玄清才会这么说,你就可劲儿作吧,等我们到了越州之后每天睡大街就好了。”
韩致远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沈玄清吗?”
江宁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因为沈玄清是基佬?原来你恐同?”
“什么?!他是基佬?”韩致远猛地坐起来,惊呆了。
“啊?”江宁看着他,神色无辜:“你不知道吗?”
韩致远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平静道:“对,就因为他是基佬,可是我不恐同啊,你别瞎说。”
江宁就奇怪了:“你既然不恐同,为什么又看不起身为基佬的沈玄清?”
韩致远沉默一会,才憋出一句:“因为我觉得他对你有想法啊。”
江宁无语望天:“……”这堪比宇宙黑洞的脑洞啊,他忍俊不禁地问道:“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个事实的?”
韩致远干脆地甩出一句话:“哪儿都看到了,不然他怎么总想着跟你套近乎,等等——”他忽然停下来,问道:“你是吗?”
江宁认真脸:“我是直男。”
韩致远有点失望:“哦。”他的情绪一下子跌破了新低度,翻了个身,拿背对着江宁,仿佛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江宁不由挑眉,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低声道:“韩总,我记得咱们还没有讨论完毕。”
韩致远头也不回,声音捂在被子下,老神在在,语气懒懒地道:“朕要罢朝,朕今日不想讨论沈玄清,爱卿该就寝了。”
江宁:“……”皇上你开心就好。
由于商队准备在渔阳城将药材售出,所以整个商队又在城内停留了三天,所有人都很开心,雇来的短工们因为不需要再跟随商队长途跋涉去往汴州,便能拿到两倍的工钱,掌事们也因为原本被毁损的货物这次竟然还能成功脱手,回去也不用担心受到东家的责难,自然是欢欣无比。
至于最高兴的,应该当属商队的主事沈玄清了,他打通了官府的关系,若是经营得好,日后沈家在渔阳城开设药行都不成问题,是以整个商队皆大欢喜。
只有韩致远不太开心,自从那天晚上跟江宁谈过之后,再见到沈玄清时,总觉得那人与江宁交谈时,笑起来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做出来的动作,无一不像是在撩骚和暗示,这个死基佬!
可恨江宁这个愚蠢的直男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韩致远郁闷不已,他或许忘了有这么一个说法,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那什么,看什么都是那什么。
商队在渔阳城遣散了短工之后,也没有再多做逗留,再次启程时,车队已经缩水了接近一半人手,在得到沈玄清的吩咐之后,所有的随从都坐上了马车,于是商队脚程较之前相比,几乎快上了一倍多。
一路轻车简从,只花了半个月时间便到达了汴州城,因需要与汴州的沈氏药行招呼,又逗留了几日,待一应事务打点妥当之后,便租了一条船,带领商队去往越州。
在船上,江宁靠着船舷坐着,把手中的工钱数了又数,其实说实话,也没什么好数的,四个碎银子,加起来一共是四两,两个人这一趟的所有工钱了,就这还是沈玄清允诺翻了一倍的结果。
江宁捏着那么一点银子,发自内心地觉得有点儿少,他对于古代的钱币没有什么认知,但是在韩致远的科普下,以及从其他随从脸上的兴奋的表情中可以得知,这点银子已经很多很多了,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一年多的开销。
但是,说真的,太少了,一毛钱逼死英雄汉啊,江宁感叹,韩致远蹲在他旁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默默问道:“少了?”
江宁叹了一口气,掂量着那点银子,神情若有所思:“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啊,一年的开销呢。”
韩致远想了想,说实话他活了二十多年来,像拮据到这种程度的情况还真是没有过,四两银子,放在古代普通人家,确实能过上一年,但是他们总不能这一年里光靠这点钱吧?更何况,越州城内繁华,开销肯定不少,钱肯定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江宁站起身来,望向茫茫的江河,水上云雾缭绕,九月底已经是深秋了,再过几日就是霜降,江河两岸是重重叠叠的高山,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大船一路顺流而下,载着两人驶向不可预测的未来。
第21章 看房啦
到了傍晚,江宁一手拿着个馒头,被韩致远从船舱里拖了出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还不忘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晕船?”
韩致远脸色苍白,抿了抿唇,道:“我没有晕船!”
真是倔强啊,江宁心里忍不住发笑,嘴上故意问:“那你拉我出来干什么?这里风大得很,我们还是进去吧。”他说着,转身就要往船舱走。
韩致远一把拖住他,开玩笑,这船上大部分都是货舱,里面堆满了货箱,中间的过道都需要侧着身子走,之前有个胖子错估了自己的体型,硬生生被卡在里面,最后还是被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拖出来的,里面拥挤的程度可见一斑!他以前只是稍微有点晕船,现在待在那个逼仄的空间,只觉得更晕了。
但是韩致远自然不会承认这个,于是他找了个看似很靠谱的理由:“里面太闷了,空气不流通。”
江宁三两口吃完了馒头,道:“那好吧,我们来聊聊人生。”
傍晚时船尾的风确实大,吹得江宁直哆嗦,总算能体会到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了,两人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观看江上风景了,最后只好靠在角落,就未来的发展方向展开了一场正式且慎重的对话,然后江宁就发现,这只是他的错觉,韩总只想和稀泥。
江宁道:“到了越州之后怎么打算?”
韩致远盯着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看,嘴里答道:“你说呢?”
江宁认真想了想,道:“衣食住行,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不知道越州物价怎么样。”
韩致远聚精会神:“嗯……应该不便宜。”
江宁继续道:“租个房子,便宜点的那种,我们的钱应该够,至少能撑到明年开春吧?”
韩致远点头:“应该可以。”
江宁面无表情:“你能不能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
韩致远终于抬起头来,在昏黄的光线中看清了他的面孔,忽然笑了:“都听你的啊。”
这个笑容明亮且灿烂,江宁看了一会,有点虚弱地抚了抚额头,摆手道:“算了,我来想。”
太阳一点点没入山林中,最后消失不见,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船尾的风越发的大了,韩致远半坐着,道:“进船舱去吧。”
江宁努力地抑制着想要发抖的冲动,从牙缝里挤道:“你不是晕船?”
“骗你的,”韩致远镇定地站起来,顺便一把拉起他,往货舱走:“就是想吹吹风,我连过山车都不晕,怎么会晕船?”
江宁的关注点立刻被拉了过去:“你还坐过过山车?”
韩致远:“……”这个是重点吗?
过了半小时,韩致远为他的嘴硬付出了惨痛而甜蜜的代价。
江宁有点担忧地看着他惨白惨白的脸色,道:“头晕得厉害吗?”
韩致远满头冷汗,一边强撑着摇头,心里一边想,过山车都没这个厉害。
基本上江宁对他的装逼程度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了,所以并不予理会,只是道:“你等会。”
他说完,站起身四处看了看,货舱里面到处都是货箱,挤挤挨挨的,塞了满满一舱,但是最后好歹让江宁找到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缝隙,一掌宽,从他这里能看到货舱壁上有一个紧闭的通风窗口。
所幸每排货箱之间还留有一点缝隙,江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各种货箱推到一起,留出一条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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