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茹是疯了吗!?做出这种事!!
顾妙言:“我查监控的时候,听见你们的对话了。……这些年,汤匙一直跟在阿宁后头,阿宁对谁都冷漠,后来工作忙了,干脆连汤匙的面也不愿意见。汤匙是想借时装展这个机会和阿宁聚一聚,如果我事先知道这种原委,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她参加这个展的。本来今晚你和阿宁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发生这种事,抱歉啊,迟暖。”
这种事没法怪到顾妙言头上,迟暖难以想象,汤斯茹会无可救药到这种地步。
没等多久,顾宁姿来了,她一言不发地牵着迟暖往外走。
展览馆外空空荡荡的,顾宁姿的车就横在台阶下,没有熄火,车灯和车门都开着。
她一定是急于见到她。
迟暖:“顾宁姿……”
顾宁姿停步,下一秒,她转身抱住了迟暖。
她抱得那么紧,不需要任何语言赘述,迟暖能明白她受到汤斯茹威胁时所有的担心与焦虑。
……
坐回车上,迟暖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两人都没有再提汤斯茹的事,迟暖拿起手机:“我先给陆阿姨去个电话,她应该着急了,我到现在都没回家。”
顾宁姿说:“我让何真把小梧桐接去鹤南山了。”
迟暖停住拨号的动作,顾宁姿是真的怕她会出事吧?连小梧桐都考虑到了。
一到鹤南山,何真见她们回来,立刻就问:“发生什么事?”
顾宁姿没多解释,只是问她:“孩子呢?”
何真说:“他玩了会儿画室里的模型,现在在次卧睡下了。”
顾宁姿:“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何真走后,迟暖和顾宁姿一起去三楼。次卧里,小梧桐呼呼大睡着。
两人站在门边,顾宁姿对迟暖说:“你也早点睡,明天行程多。”
“好。”迟暖看着她,顾宁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迟暖去衣帽间,摘下项链,收进顾宁姿的珠宝柜里。打开衣柜门,对着一柜子属于自己的家居服,她闭着眼睛选了一套。
卸妆洗澡,吹完头发,迟暖敲响顾宁姿的房门。
顾宁姿背对着门,坐在床前的地板上。
迟暖抓着门把,只探进去一颗脑袋,问她:“要读书吗?”
顾宁姿回头,举起手中的酒杯:“喝点儿再睡?”
迟暖走进房间,绕过床,在顾宁姿身边坐下。窗帘都开着,窗户也只关了半扇,从这个角度看出去,今晚的月亮像是被镶进了窗户相框,光芒皎皎,特别好看。
顾宁姿拿起一旁的空酒杯,给迟暖倒了小半杯红酒:“少喝一点,压惊。”
迟暖顺着她的话说:“那你要多喝一点吗?你受的惊比较大。”
顾宁姿:“对,我要多喝一点。”
她把酒杯给迟暖,镜片后的目光中深深浅浅满是笑意。
“……”迟暖也笑,和她碰杯,两人背靠着床喝酒。
小半杯酒几口就见了底,迟暖放下酒杯,撑着下巴,歪过头,两眼亮晶晶地看顾宁姿。
顾宁姿察觉她的注视,将手心落在她头顶,之后手指顺着黑发滑到了后颈处。
指尖勾住睡衣领口,慢慢往下拉。
迟暖的心脏刹那间跳停。
顾宁姿:“这儿是怎么了?”
嗯??……
迟暖说:“汤斯茹扯我戴的项链了。”
迟暖肤色雪白,那一圈勒痕虽然不深,却也清晰可见。
顾宁姿的指腹在红痕上抚过,又麻又痒,迟暖忍不住缩肩:“……顾宁姿,不疼了。”
顾宁姿收回手,迟暖乱跳的心脏频率才要恢复,顾宁姿忽然又探身过来,朝她的后颈吹了口气。
迟暖:“……”
顾宁姿无声地亲吻她被项链勒伤的地方。
微量酒精在体内作祟,迟暖的身体不知比平时敏感了多少倍。也许是这样暧昧的环境和氛围,触电般的异样感直逼大脑。
顾宁姿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迟暖浑身发麻,她撑住地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漏出奇怪的声音。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却吹不熄迟暖发烫的身体。
后颈处绵密的亲吻结束后,顾宁姿顺势靠在迟暖后肩,嗓音微微低哑:“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迟暖:“……嗯?”
顾宁姿抬头:“你曾经说的,你是我的女朋友。”
身体上的酥麻感淡去,这个瞬间,迟暖千头万绪。她端详着顾宁姿,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小心地问她:“你记起来了?”
“没有。”顾宁姿摇着头说。
——那是汤斯茹说了什么,让顾宁姿证实了这件事?
顾宁姿:“那天在你家,门坏了的那天清晨,你还没有睡醒,小梧桐带我去你的房间,开了保险柜,给我看你的糖纸相册。……在保险柜里,我发现了那个项链盒。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我记得。”
迟暖错愕又茫然,从那么早开始,顾宁姿就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
顾宁姿:“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说自己是我女朋友,或许不是开玩笑,但是我不能确定,所以我让何真去找苏秘书。……就连苏秘书这个人,也是在我重新遇见你之后,慢慢想起来的。”
迟暖紧跟着问:“你见到苏秘书了吗?”
顾宁姿说:“就在新年,我本来准备回国,苏秘书约我见面,所以我临时改了行程去找她。见过她之后,我才完全确定。”
“她保存了我很多画,每一幅画上的人都是你。”
迟暖想到那个夜晚,苏秘书告诉她所有画都毁了,眼窝酸酸的道:“……可是她对我说,她把你的画都毁了。”
“没有。”顾宁姿说:“那些画,现在都在楼上画室里。”
酸甜的酒液后劲上来,迟暖眼角眉梢都红着。她抽了抽鼻子,想问顾宁姿为什么瞒她这么久,想问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追问她高中时期那段恋情,想问她明明记得项链,为什么却一点都不表露出来……
顾宁姿略低过头,直视着迟暖湿漉漉的眼睛:“对不起,我忘记了很多事。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有过什么样的交往过程……我一直认为,遗忘的这些事并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或许有一天会想起来,那时候再告诉你也不晚。但是今天……我才意识到我的想法是错的。我应该告诉你,越早越好,不管你为此存有多少遗憾,我都会在未来的时光里,一点一点为你抹平。”
“我向你保证。”
这是重逢以来,寡言的顾宁姿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迟暖感动得想哭又想笑。
顾宁姿腼腆的酒窝挂在脸颊,和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迟暖擦掉眼泪,搂住顾宁姿的脖子,去吻她说出这番动人话语的柔软双唇。
第87章
炙热的鼻息相互交缠。
迟暖的唇齿间带着酒香, 这种花果香味让她的吻尝起来格外甜,甘甜的余味撞击着心脏, 顾宁姿不觉睁大了眼睛。她扶住迟暖的腰, 使得两人的双唇短暂分开。
迟暖像撒娇的猫, 在顾宁姿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继续去黏她诱人的红唇。
浅尝辄止根本不够, 舌尖扫入唇缝, 顾宁姿张开嘴, 浓烈的花果甜味瞬间侵占了她所有味觉。
——难怪始终找不到记忆里的那种酒,大脑记住的根本不是酒本身的味道,而是微醺状态下, 迟暖的娇甜与自己的心动。
她以前……该是多爱眼前这个人。
顾宁姿再次将两人拉开微小的距离,她贴着迟暖的额头,轻蹭鼻尖:“再这样, 你走不掉了。”
暗示的低语刮过心尖,迟暖红着脸, 替顾宁姿摘去了眼镜。
深长的眼眸凝视着迟暖, 看着她脸上的红晕, 像水粉画一般层层晕染。睫毛还是湿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全部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酒, 还是因为羞意。
顾宁姿贴近迟暖的耳朵, 指尖从迟暖的脖子开始, 缓缓划至睡衣的第一粒纽扣处。手指卡在那儿, 纽扣将解未解之际,她含住迟暖的耳垂轻吮,低声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
顾宁姿疑惑地蹙了蹙眉,而迟暖因为这句话,眼眶再度湿润。她覆上顾宁姿的手指,和她一起解开了那粒纽扣。
……
关了灯的房间,迟暖紧咬下唇,却还是有低吟偷偷跑出来,漏进顾宁姿的耳朵。
顾宁姿整只手都是湿的,她低头,温柔地吻住迟暖,把她的声音尽数封入自己口中。
不需要多少技巧,哪怕只是出于本能的探索,迟暖敏感的身体也很快就得到满足。
月光照亮她额头情动的薄汗,迟暖轻轻喘息着,翻身伏去顾宁姿上方。
倾泻的长发扫到顾宁姿的眼角,顾宁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迟暖正把头发撩去一边。
顾宁姿定定看着她。
迟暖捧住顾宁姿的脸,从额头开始,如珠如宝,一寸寸亲吻她。
两具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相爱的人彼此占有,是这个世上再幸福没有的事。
顾宁姿低唤:“……迟暖。”
她带了鼻音,听上去沙沙的,迟暖抬头,借着月光,看清顾宁姿眼角不知何时泛出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