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你们的士兵陪我吗?”杜哲眨了眨眼睛,笑得十分狡猾,“再说,欧克利那里还需要你的帮忙。”
“不可以,就算是有整个雅典的士兵陪着你,这么危及的情况,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好啦,”杜哲眨了眨眼睛,走过去吻了吻修昔底德的嘴唇,“去吧,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不会先你离开的。”
听见这个,修昔底德张了张口,终于点头答应了,他没放开杜哲,而是一把将杜哲捉过来,照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一口。伤口破开来,修昔底德用舌头缓慢地舔舐那个伤口,深深地吮吸。在原先布拉西达斯留下的那个伤痕上,覆盖上了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杜哲疼得颤了颤,忍不住紧紧地扣住了修昔底德的背,可是他没有推开修昔底德。
待一个青紫交加的吻痕留在了杜哲的脖子上,修昔底德才放开他,又拥着他留下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这才顶着杜哲的额头道,“那我走了。”
“快滚吧,”杜哲脸有些烧得慌,“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答应我,活着回来。”
“废话!”杜哲踹了修昔底德一脚,将他从船舱里面踹了出去,这才吩咐下去,要雅典的军队想办法将伯罗奔尼撒同盟的舰队逼到南侧的海面上,而且尽量不要冲突。修昔底德则带着人从船上下来,用一艘轻舰飞快地朝着安菲波利斯城的反向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有杜哲的掩护,修昔底德没有经过多少波折就从包围当中蹿了出去,杜哲指挥着舰队往南返航,看上去就好像是要退回雅典一样,对方不知是计,跟着杜哲他们一路往南追去。
杜哲看着头顶的那片乌云,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不要以为他们人多势众、懂的借用天时地利。杜哲眯着眼睛看着海浪上翻卷而起的海浪,手指慢慢收拢起来,突然下发了号令:
“按计划行事,将敌军的船只引到一起去!”
众位舰长听命去了,杜哲眯着眼睛看着敌军追击过来的船只,轻轻地笑了,如他所料不差,海面上很快就要起大风浪了:那些伯罗奔尼撒同盟的船只聚集在一起,在风浪起来的时候,只会让船体相撞,不消他们进攻,这些船只自己就会相撞而沉。
伯罗奔尼撒人没有料到海上的风暴这么快就来临了,他们一时间乱了手脚,船体相撞的时候,不少人受伤落水,杜哲则适时地要舰队突出重围,反过来包围了这群四处逃窜的伯罗奔尼撒人。
当雅典的舰队重新掌握了海面上的主动权,将伯罗奔尼撒联军击溃的时候,一夜过去,爱琴海上又出现了灿烂的阳光,看着押送俘虏的船只满载往雅典回去,杜哲看了看北方连绵不绝的山脉,心里一片平静。
此战之后,修昔底德若是不败,那么他一定会有机会陪修昔底德走遍希腊各地,写完《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突然,
“美尼斯,”吉尔带着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那人是他们的信使,“出事儿了!波斯、波斯人突然对安菲波利斯出兵了,而且好像是已经和布拉西达斯结成了联盟,将军、将军要我送这个来给您——”
“什……”杜哲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人递过来的东西,看见开头几个希腊文就暴怒起来,他一把将那一卷东西丢在了地上,寒声道,“他休想再用同样的伎俩甩开我,这事儿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们这就往安菲波利斯城去救援!生生死死,我们都要在一起,没有谁独活的事儿!”
海风吹过,杜哲丢在地上的东西上,写着这样一行字:修昔底德,一个雅典人,记叙了伯罗奔尼撒人和雅典人之间的战争史。
☆、攻略39
修昔底德是从一堆断壁残垣当中将奄奄一息的欧克利给救出来的。
当时,他们的大军已经被斯巴达和波斯截断,左翼不幸被诱入了安菲波利斯城北面的山上,被埋伏在那里的斯巴达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右翼和中军勉强在城外牵制了布拉西达斯的大部分兵力,但是欧克利的士兵却被波斯人打得四下逃窜,城中也是瘟疫肆虐,情况十分不妙。
“老友,我……没想到,”欧克利双目无神,“我没想到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动真情,竟然、竟然……”
原来如此,修昔底德呆了呆,原来波斯的突然出兵不是因为巧合、也不是因为想要趁火打劫,而是绮丝这位波斯的公主在暗中筹谋。看着老友那一脸绝望的表情,修昔底德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欧克利。
“将军,不好了,城里的仓库起火了!”
“……仓库的位置极其隐蔽,怎么会突然起火?!”
“是绮丝,”欧克利有气无力地说,“我……曾经带她去看过仓库的位置,我、我没想到她这么恨我……”
“你!”修昔底德差点没一拳砸死欧克利,手抬起来到一半有颓然地放下了,现在就算杀了欧克利,也没办法改变眼前糟糕的局势。
安菲波利斯城中的木材仓库是为雅典的海军提供重要原料的地方,那里起火后,这场战争的输赢就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雅典将要面临巨大的损失,雅典的海上舰队也会失去现有的一切优势。
“我们人手不够,又有波斯人在旁边捣乱,火势根本控制不住……”小士兵灰头土脸,简直快要哭出来,“将军,怎么办……?”
修昔底德咬咬牙,心里略微一思量,沉声道,“放弃,全部放弃,你们只管保护好城中的居民,不要让大火烧着了民居、神庙,欧克利,你跟我来。”
欧克利愣了愣,他苦笑一声,勉强跟着修昔底德走了几步,“将军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上战场上来,老友,无论到什么时候,你永远都么冷静。”
“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修昔底德憋着一肚子火,从认识欧克利的第一天开始,这个损友就没少给他添麻烦,眼下生死存亡之际,他揪着欧克利的领子将人按到了一段断墙上:
“欧克利!我现在没工夫和你废话!我就问你,让你带人从水面上突破重围,截断波斯人的退路,你做不做得到?!”
欧克利被修昔底德吼的一愣一愣的,他吞了口唾沫,颤抖着说,“做、做得到。”
“这不是开玩笑,欧克利,也不是以前我们在城里面玩任何一场比武,你输了,还有我或者你爹都能替你善后!这一次,你要拿出你的勇气来、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你如果输了,就是死!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
“那好,”修昔底德放开了欧克利,将他的大致设想对欧克利说了,“斯巴达人准备充分,我们眼下军心混乱,不能和他们长久地僵持下去,相比来说波斯人的队伍,要好对付一些。你争取时间,我将城内的局势重新稳定下来,然后整合三军、等待时机与布拉西达斯决一死战。”
欧克利苍白着脸点了点头,摇晃了两下走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背对着修昔底德苦笑一声,“老友,我会记得我身为雅典战士的职责,但是,若此战不败——你,能不能陪我喝上几天的酒?”
修昔底德也正好朝着城中赶去,听见欧克利的话他也停下了脚步,他也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丢下一句,“欧克利——此战不会输,待你我凯旋而归,你可别心疼你酒窖里的好酒!”
这话让欧克利大笑起来,他脸上的苍白憔悴一扫而去,翻身上马带领剩下的部队迅速向安菲波利斯城的东面开拔过去。
布拉西达斯在山顶上观察着城中局势,他看了一会儿,轻声对身边的副官霍达说,“修昔底德倒是个人物,有大将之风,杀伐决断、懂得把握战机。”
“将军,眼下我们怎么做?”
“这是海上新传来的战报,看看。”布拉西达斯笑着,将战报丢给了霍达,霍达将战报拿过来匆匆忙忙地看了一眼,慌张道,“将军,这不是海上的的战场全面失败了吗?雅典的援军一到,我们岂不是要完了!您、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布拉西达斯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回到了大帐之中,把霍达弄得着急上火毫无办法。
他没有看错,布拉西达斯低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地图上的萨索斯岛,那位波斯的祭祀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比他从前遇到的每一位对手,每一位他看得上眼的对手,都还要有趣。与其和修昔底德展开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战斗,不如等,等待着那位蕴含着奇怪力量的美人,来阵前与他交手。
想到这里,布拉西达斯要霍达传令下去,要三军待命,不再与雅典军队缠斗,以逸待劳,只等雅典海上的援军到来。
所以,当杜哲带领剩余的六支舰队到达安菲波利斯城的港口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多么惨烈的战场,也不是一座死城。相反,他看见的竟然是斯巴达军队和雅典军队非常平静地对峙在山上、山下,波斯的大军被驱逐到安菲波利斯之外。
城内一片宁静祥和,城外的军营整整齐齐。
杜哲愣了愣,看了看那座城,又问身边的吉尔,“你说,我们这是来晚了?还是——来得太早了。”
吉尔哪里懂用兵打仗,但眼前太过平静的一切让他心慌,“这太诡异,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和少爷汇合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