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子一阵发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周身雷劈火烧般的痛了起来;抬起胳膊一看,那一道道被火刑烧咬的伤口开始不受障眼法的控制,狰狞的显现而出。
应子珏撑着桌子,一双厉眸紧紧的望着天空,直到一阵冷香由空中拂过后,才将目光收回,又待平复了好一阵,体内的不适感才慢慢散去,继而拾起地上的大衣,重新裹在了白诺身上。
而白诺醒的时候,已是漫天的烟火声。
白诺还奇怪自己怎么依着门框就能睡着,而且应子珏居然就让自己这么睡,只是,那璀璨的烟花吸引了他的眼球,虽然是别人家放的,相隔太远,但那绽放成花的一瞬,也让白诺瞧的眼花缭乱。
“真漂亮,和往年一样。”
应子珏从屋子里踱步而出,听了这话,眼眸轻闭,松了口气。
“大腿,你快看。”白诺指着最远处那绽放的最为好看的一环,拍手叫着应子珏;应子珏眉心展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走过来拉着白诺的手往前走到了院子中央。
“别人家的哪有自己家的好。”
说完,白诺低头一看,双眼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又惊又喜,因为,那价值三百两的烟花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你回去买了?”白诺欣喜的问道。
“做个烟花而已,有何难,买的,其形状已是定好的,我做的,绽放出来的形状便是由我设计的。”
白诺听了,高兴的咧开嘴笑,双眼期待的看着应子珏将火折子拿过去,点燃了那条小小的火线。
往后一退,这短暂的等待时间,白诺都期待不已,直到听见‘砰’的一声,看着那团火焰冲天而起,才又目瞪口呆起来,因为,别人的烟花盛放在空中都是一环圆形,而这个盛放在空中现出来的却是自己的模样。
不仅这一发,之后的每一发形态皆不一,却尽是自己表情的变换,或悲或喜,或笑或怒,待每一个表情绽放过后,便又像撒花一般,显出一朵朵色彩丰满的荷花来,那荷花下头衬着荷叶,栩栩如生。
一时间,白诺听到了整个村子村民们的惊呼声,估摸着应子珏这一技能该被人请去做烟花技师了,只是,这个应当颇为费工夫才对,最重要的,是颇为费心思。
“如何?”
应子珏瞧白诺看傻的模样,问道。
白诺沉默了许久,琢磨了半天,才说道:“我终于发现你除了挖地之外的技能了。”
应子珏一笑,拥着白诺的肩,看着空中那漫天盛放的荷花,清新宜人,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大腿,我喜欢这儿。”白诺的表情变的神往起来,轻轻的说道;应子珏把着他的肩,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如此就好。”
白诺看着他,绽放了一个如荷花般清新的微笑,“我也喜欢你,我们不作战了,我发现,你还不错。”
“不作战?好,我们永不作战。”
“嗯,永不。”白诺笑着应允;应子珏盯着他那双精美的桃花眼,清楚的看到那里面自己的身影后,俯下身吻住了白诺的唇。
第一次亲吻,却并不温柔,应子珏的吻带着一股霸道和强势,以及一种压抑已久的悲情;这样的感觉,令白诺心里突地一阵彷徨。
第59章 呼之欲出
“谢谢王婆。”
“谢谢张伯。”
“谢谢七婶。”
“谢谢大爷。”
......
沿着村子走去拜年,白诺收到了不少红包,‘谢’字就没从嘴边离开过,当然,白诺也是给比自己小的孩子发了红包的,因为,应子珏说这是礼数。
虽说这礼数又麻烦又没趣,送来送去,但看到大家的笑脸,便觉的也不是那么讨厌;应子珏负手跟在他身后,看他挨着跟人打招呼,和同他一般大的少年们说话,心里宽慰了许多,因为,这代表,白诺的心结已开,本能的不再讨厌人类,作为一个‘人’真正的开始和人类相处了。
应子珏在白诺身上施了法,但凡妖都无法靠近他,既然无法靠近,便不能对白诺怎样,现下,他只能让众妖打消那个念头,一来是不想再挑起战火,二来,他真的不愿白诺想起从前。谁也无法料到,白诺想起后会如何,但,若没有那些事,应子珏相信,白诺是真的喜欢这里的一切的。
所以,他们成了村子里让人艳羡的新婚夫夫,白诺对此颇为自得,应子珏对他好的简直没话说,到了最后,都不再让自己洗衣做饭了,而是自个儿亲自下厨伺候着自己,除了偶尔会板着脸训人和克扣零花钱以外,简直完美的无法挑剔,挖的一手好地,种的一手好菜啊。
“那个,白诺,我想问你个事儿。”
和村里的李仪并肩坐在田埂上,白诺正想着应子珏,便听他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道。
“什么事儿?”
白诺盯着他,这李仪是他在浣香村里极好的一个玩伴,因为,李仪是村长的儿子,原是打算本着靠近村长儿子打听下三年后村长选拔的标准的,哪知竟和他十分合得来。
“你和应大哥...嗯...晚上的时候,就是那个,痛不痛啊?”
李仪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头就埋的越低,羞耻的双颊通红,现今已开春,他和隔壁村的一个叫成耕的庄稼汉,据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求了双方父母好多回才促成了这门婚事,开春后择日成亲,估摸着也不远了。
本该是件大喜事,但李仪却想到了这个问题,因着白诺跟自己关系好,又成亲了好几月,这种事,全村就只有问他最靠谱,这才约了白诺出来,难以启齿了一回。
然而,让李仪没想到的是,白诺听了此言,呆愣的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模样怔愣的仿佛被谁定住了一般。
“白诺,你怎么了?”
拿手在白诺眼前使劲儿晃了晃,才将白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如果不是李仪提起,白诺发现,自己都忘了这件事,当初,是他跟应子珏说,到了冬日自己屁吅股会很难受,所以那事儿才一直没做;只是现下已开春回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应子珏把自己养的太好,屁吅股也不是以往那样坐久了就会痛了,几乎已没什么感觉了。
然而,那件事,应子珏却从未主动提过,也未有那方面的举动,每天晚上就是亲吅亲自己的嘴巴,然后就睡了,完全没把那事儿放在心上啊。
“你和应大哥不会还没有...那什么吧。”李仪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这都过了几月了,俩人成日里粘的跟什么似的,感情瞧着就知道好的不行,怎么会没有...
“我忘了。”白诺眨巴着眼空洞的看着李仪。
李仪满脸黑线,突然意识到,自己请教了一个全村最不该请教的人。
“那应大哥怎么也忘了?”
白诺觉的李仪这话问的忒对了,自己忘了情有可原,可应子珏怎么会忘,他每天夜里压在自己身上亲自己嘴巴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难道是因为,反正两个男子不会生孩子,所以,做不做也无所谓?”白诺撑着田埂站起来,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后,一脸的无奈。
“这种事,是随心而发的,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李仪简直无语至极,想着自己还是该去请教村里成亲了三五年的前辈才对。
“随心而发...”白诺在嘴里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仔细的回忆着,有时候,当应子珏亲他之时,他确实是有那种燃起欲吅火的感觉,只是,应子珏没有下文,除非吃了春吅药,不然,那种才起来的,若隐若现的欲吅火也是会下去的。
回去的路上,白诺想着这个事儿,或许应子珏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一席话才没有做,说不定他也憋得难受,现下,我们已是正经夫夫了,村里多少人看着呐,连菜都一起种了,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夜,那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想着,白诺打定了主意要跟应子珏旁敲侧击一下,只是,该怎么开口呢,怎么形容,应子珏才懂自己的意思呢?
白诺一面走一面想,李仪早跑去请教别人了,是以现下,白诺垂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走着走着,脚下一绊,竟踢到了一个东西,然而,自己还没惊叫出声,那被踢到之人倒先叫了起来。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会说对不起了,看来他把你教的不错。”
白诺一顿,这声音有些耳熟,抬眼一看,一风流人正挑眉看着自己,胸前衣襟微敞,此时站在桃花树下,好些花骨朵被风吹落,正好落到了他的胸襟上,拿着一把折扇,配上一身黄衣,显得极为轻佻。
“是你?”白诺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烟花店老板印象颇深,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小公子,几月不见,别来无恙。”那男子将折扇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含吅着一抹风情的笑,问着白诺。
“还不错,倒是你,怎么店开不下去了?跑到这儿来准备务农?”白诺对这个人不反感,连带着他的轻佻之态看在眼里也还是挺顺眼。
“我倒是没有小公子这般好的闲情雅致,只是这村子风景不错,有桃林成片,有梯田成堆,还有满山花卉野果,确是个休憩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