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瞬息万变之后,砍柴郎却成了盗宝之人不说,还落了个与妖界勾结的罪名,种种证据摊在面前,而那指证之人,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虾兵蟹将外,还有那个他最爱之人。
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封鸣是想除去他那肮脏的过去,不愿任何人知道,而自己恰巧是那唯一知道之人。
再之后,无论砍柴郎说什么于鏊都不信,因为,不知何时起,自己早在师父心中失了地位,师父最看重的人已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封鸣,而封鸣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在整个太华山中树立了一个优秀的榜样。
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的只有他,而他在意的只是名利,自己不过是他的铺路石和挡路石罢了。
盗取镇山之宝,勾结妖界,残害同门,都是大罪,于鏊可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竟真的判了他死刑,废去仙身不说,连人也不放过,而至始至终,封鸣始终一言未发,他一死,封鸣就是太华山内除于鏊和几位不问世事的长老外最有威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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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段画面,白诺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先不说凌青那副心痛至极怎样也不相信的表情,就连自己,哪怕是听过原委,但看了画面后,也还是有点不相信,那看着皮相这么好的封鸣怎会如此狠毒。
那砍柴郎委实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只是,他自己也太笨了,谈个情爱,怎会把理智都抛诸脑后了,而现在,恨的执念又深至此,拼上魂飞魄散,只为与一个不值得的人同归于尽,真的有意义吗?
想着,白诺摇了摇头,突然看到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的应子珏,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如果换成自己和应子珏会怎样?不会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镰刀对打吧。
第15章 所谓结局
但这样的情况白诺自认为还是不会发生的,因为,自己和应子珏又不是那种关系,虽说是嫁给了他吧,但却并不是真的嫁了啊。
只是这应子珏为何会跟着来,从来不知道,这一本正经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凑热闹了。
白诺的心思还在应子珏身上,丝毫不在意空中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因为,白诺现下已能确定,那封鸣不是砍柴郎的对手,这不,打斗已止,封鸣径直被从高处踢了下来。
当屁股很不幸的着地时,封鸣眼中的戾气毫不遮掩,刺的那砍柴郎脸色一僵。
看到他僵着的脸色,白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人家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还抱着希望,居然还因为封鸣的一个表情而如此心痛,太不值了,就因为这样的人而致使白老头遭难,白老头也太过冤枉了。
白诺心底浮起一层怒气,当真是不明白那砍柴郎为何还能对封鸣抱着一点儿希望。
“封鸣,许久没被人踩在脚下了吧。”那砍柴郎的声音轻飘飘的,虽带着鄙夷,但那眼中深藏着的情绪却被白诺捕捉无虞。
而此时,白诺已索性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瞧着这二人到底会弄个什么结局出来,而与他一同看热闹的当然还有应子珏,此时,应子珏也是一脸淡然的靠着一棵大树,看着他二人。
“你这孽障!”封鸣气的大吼,再无往日翩翩然的气度,使得欲要前去扶他的凌青半晌回不过神儿来,痴情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暗恋的人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样子,凌青心里的失落大概比千斤巨石还重。
那砍柴郎静静的盯着封鸣,林中突然寂静无语,好似连鸟儿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变成了一种十分压抑的寂静,连一向聒噪的石岩都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异样,白诺这才勉强抬起头去看那四目相对的二人,这一看,白诺先是一惊,而后才甚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因为,那砍柴郎竟不惜大耗功力的施展惑心*,而他施此法并不是要迷惑封鸣的心智,而是将当年二人在一起的场景悉数从封鸣心中探知。
此法能够探知到被施法人在每一个场景中的真实想法,因此,施法者的修为必须乃上上乘,且必须是魔,因为,此法是当年的魔君琼觞所创,除了魔界中人,外人均不会。
白诺从前听迷榖老伯提起时还不相信有这样的法力,如今亲眼见着了却由不得他不信,只是,这砍柴郎虽是鬼魔,但修为却不是上上乘,这样一探,怕是会把命都给搭上。
不出白诺所料,随着施法的加深,砍柴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要探知的真相,白诺已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答案,虽说自己没有经历过情爱,但旁观者始终是清的,这砍柴郎原来一直都不肯相信封鸣真的如此绝情绝义,见封鸣被自己击败,这才横了心非要探出一个真相来。
然而,没有转折,真相果然是最伤人的,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被救之时,封鸣对他有过感激外,此后全是利用。
鬼魔没有血液,但砍柴郎仍是从嘴里呕出一口鲜血,那大概是他鬼魂的最后一脉,此血一吐,回天无术。
“原来,我竟自欺欺人了这么久。”这话说的极为落寞,连一直旁观着的应子珏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封鸣回过神来,知他方才做了什么,竟仍脸不红心不跳,双目如炬,“是大师兄一直对我心怀不轨。”
“好一个心怀不轨!好一个会利用心怀不轨之人!”砍柴郎大喝一声,瞳孔里竟流出白色的粘稠体,是泪,应该说是泪的升级版。
封鸣轻轻的笑了笑,却让凌青大感失望,竟脱口而出道:“师兄,你太过分了。”
这突然从忠粉变黑粉,凌青的转变到让白诺刮目相看,因为这个人虽然看着乖乖巧巧的,实则是非分明,不钻牛角尖,可惜不是妖,不然一定收他做小弟。
封鸣不理凌青,见那砍柴郎修为大散,身子逐渐的透明,杀心一动,施法相向。
白诺瞧着砍柴郎愣愣的站在那儿准备受死,真是又无语又好笑,这刚才是谁说要同归于尽来着,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白诺决心当一回程咬金,从中施法阻止封鸣,然而,程咬金却是人人都喜欢当的,正当白诺欲要再施法直接替砍柴郎要了封鸣的命时,空中突然劈下一个金手印,朝他隐身的空地处击来。
白诺正在施法中,未有顾及,眼看着那闪着金光的手印就要将自己打现行,应子珏却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身旁,那金光自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却毫发无损,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不是应子珏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狂吐血的封鸣,白诺肯定会以为他看见了自己,故而前来保护自己,然而,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事实也再一次证明,应子珏是根又粗又壮的金大腿。
“参见师父!”
凌青石岩等下跪揖礼,白诺才回过神来,仰头一看,那从云头落下之人,不正是于鏊么。
这个人也不好惹,白诺干脆什么都不管,直接隐回到树枝中去。
“师父?”封鸣见了来人,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
于鏊眉眼老厉,从来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只有对封鸣,才会稍缓脸色,而现在,对封鸣也没一个好眼神,不理封鸣不说,手臂一挥,捆仙索一放,封鸣就被绑了个实实在在。
“师父,您这是?”封鸣唤道,俊美的脸上羞红不已。
于鏊却是看也不看他,如鹰般的目光直接锁在了砍柴郎身上,此时,砍柴郎的身形已接近透明,离散魂不远了。
那于鏊见了,忙施法稳住了砍柴郎的身形,使他暂时不会魂飞魄散。
“师父~”那砍柴郎一直对于鏊是毕恭毕敬,孝顺有加,哪怕是被于鏊废去仙身也没恨过。
“采郞,你何须如此执着。”于鏊叹了口气,一直凶巴巴的人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林中人除了应子珏外,包括白诺在内,都有些吃惊。
“呵,所作所为不过求一个真相,如今真相已知,我却下不了手,如此也甚好,省的世世轮回前,都要忆起这不堪的记忆。”那砍柴郎说着,再看封鸣时,眼里仍是恨,恨到极致,只是又觉的无可奈何。
封鸣对上他那种恨你,却仍旧不愿伤害你的,堪称犯jian却又难能可贵的眼神,心底竟突然一痛。
“当年,是为师冤枉了你。”于鏊突然这样说道。
砍柴郎听闻一惊,但片刻后又趋于平淡,冤不冤枉的,现下已没有意义。
白诺看着封鸣,见其完全煞白了脸,于鏊这么一说,自是再无辩解的余地,这场掩饰了五百年的阴谋,没想到会这样揭开。
只是,这于鏊是怎么查出来的,该不会那么凑巧的就是最近查出来的,然后凑巧的在人间作乱的又是被自己冤枉的徒弟,所以,一系列的凑巧,造就了现在的模样?所谓无巧不成书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白诺兀自想着,就见那砍柴郎对于鏊深深的揖了一礼,又再看了眼封鸣,竟觉十分可笑的大笑了几声,接着,身形就又透明起来。
于鏊看的眉间一急,忙又施法替他稳住,想将人带回太华山,“采郞,撑住啊,是为师的错,为师近日捉了几只妖,无意提及当年之事,才从它们口中得知,妖界当年并未进犯,一切不过是场阴谋罢了。”
你又捉妖!
白诺握了握拳,气的发抖,却只能强忍着不发作。只听那砍柴郎虚弱道:“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