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远地跟了他一路。
几个羽兽发现,星宙根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直追求它的那个亚雌兽的住处。
“药难道在这个亚雌兽这里?”一个羽兽问。
夏鹭没有接它的话,只是问它,“你们能听到小屋里人的对话吗?”
羽兽们摇头,“要再近一点,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被老大听到。”
“不要说话就行。”
夏鹭说着催促着几个羽兽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到了一棵有年份的大树枝头,这一次羽兽们终于听到了屋子里两只兽的对话。
“我再说一次,霸气受伤的事和我无关,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伤害你的兄弟?”亚雌兽努力辩解道,隔了老远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
几只羽兽正好奇,它们老大为什么会认为是这只亚雌兽找兽伤的霸气,就听星宙冷笑了一声,“你不会伤害我的兄弟?那么是谁造谣白兽是被魔怪附身的怪物,又是谁在战场上泼了我一身果油,让人知道我长了一身的白羽?又是谁一次又一次伤害向我示好的雌兽?”
叫做朱槿的亚雌兽闻言脸色立刻就变了,“你都知道?”
星宙刚想应它,小屋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它和朱槿同时转过头,就看见经常跟着它的那几只羽兽站在门口,一脸愤怒地盯着朱槿。
“你不是喜欢老大吗?你为什么要造谣中伤老大!”
“你知道不知道,因为那些传闻,那场战争死了多少兽?”
“老大的腿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
几个羽兽振着翅膀,一个个要手撕了朱槿的模样,朱槿吓得下意识就往星宙身后躲,可是没想到星宙根本就不护它,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几只羽兽的身边,背过身完全不看它。
这个时候朱槿的眼睛彻底红了,看着他那对强劲有力的翅膀,哭道:“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啊!”
它从小就喜欢它,为了它拒绝了所有来求偶的雄兽,甚至离开了它原来的部族,可是它宁愿答应一只和它认识不到几天的雌兽的求偶,都不愿意看它一眼。
“特别是这个什么夏鹭,它整天和霸气黏在一起,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是要它做你的配偶,而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字音还没有落,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凭什么你喜欢老大,老大就要喜欢你,你知道老大想要什么吗?你知道老大在意什么吗?你以为一口一个喜欢,就可以作为你伤害老大在意的部落、在意的人理由吗?”
“霸气?你不是……”星宙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兽。
霸气却没有应它的话,道了一句,“你给我闭嘴。”后,接着对朱槿说,“你问老大为什么要鹭做它的配偶?我告诉你,因为鹭哪怕才认识老大几个月,心里一直想的老大所想,他看见老大为残兽的事劳心,不用老大开口,主动去想办法。这几个月你只看见它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却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解决残兽温饱的办法,明年残兽就不用再饿肚子!”
这些事一直是霸气和夏鹭之间的秘密,夏鹭说一切都是试验阶段,东西没种出来之前让它不要告诉其它兽,可是霸气就忍不住,这个朱槿不仅处处给老大找麻烦,还以喜欢为借口绑架老大,看它一边哭一边表白,他非常担心老大一心软,因为它喜欢它就不和它计较了,那么老大的腿不就白断了?
它也不接受这么一只兽做老大的配偶,于是顾不上什么秘密,一股脑地把夏鹭的计划说了出来。加重夏鹭的价值。
反正它相信夏鹭,夏鹭一定能种出粮食,一定能解决残兽的温饱问题,夏鹭就是比朱槿强。
夏鹭虽然不知道霸气在想什么,不过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迎着其他羽兽们和星宙投过来的兴奋又带了些探究的目光,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带羽兽们过来,是想揭开传闻的真相,霸气这个傻兽这么一搅和,星宙和羽兽们的关注点显然变成了怎么让残兽不再饿肚子上。
霸气也注意到了大家神色的变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它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求助地看向夏鹭。
夏鹭安抚地看了它一眼,决定先把话题挑回去,残兽的事他回去后再和星宙商量。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羽兽们才纷纷反应过来,它们来这里的目的,准备把在旁边哭成泪人的朱槿给绑起来,交给部族族长处置。
可是这个时候,朱槿突然道:“你们不能动我!”
几只兽面面相觑。
朱槿当着它们的面,脱下了身上的兽衣,还有脚上的兽鞋,露出常年掩住的腿。
这个时候它们才看见,在朱槿的脚也是爪子,而且身后有一对非常小的翅膀,虽然很小,很轻易就能被兽衣盖住,可是谁都不能否认,这是一对雌兽的翅膀。
朱槿竟然是一只雌兽。
兽族中无论是海兽、陆兽、还是羽兽,雌兽的数目和雄兽相比都基于劣势,为了兽族能够繁衍生息,所以大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雌兽做了什么,都不能伤害雌兽。
与此同时,朱槿微微仰起了下巴,“不管我做了什么,你们都不能伤害我!”
……
夏鹭和羽兽们回到住处后,羽兽们兴致都不高,这种害老大断了腿的兽就在眼前,但是没办法为老大报仇的无力感几乎将它们淹没,它们第一次对不得伤害雌兽这一规矩感到不满。
不过这种凝重的气氛很快就被星宙周身的低气压给取代了。
“说,到底谁出的主意。”
它指的是让霸气假装受伤这一件事。
话音一落,霸气就想开口,把这件事揽夏鹭,不过夏鹭比它更快,果断地认了,“是我。”
星宙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夏鹭毫不畏惧回视了回去,要是星宙是别人也就罢了,他偏偏极有可能是主角攻。
不管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夏鹭都有几分气愤。
星宙明明知道朱槿曾经因为其他兽和它亲近,找人伤害过它们,还是把自己当成挡箭牌,就算安排了霸气保护自己,但是,霸气也有自己的事。
就像这一次,是朱槿自己找上了门,要不是霸气在场,真正受伤的人就是自己。
他设套抓一个想要伤自己的兽,难道还有错?
想到这里,夏鹭寻思了片刻后,故意嘲讽地扯了下唇角,把霸气等羽兽对星宙的关心道了出来。
“霸气担心你冬天没有存粮,每一次你交代它送给残兽或者送来别的兽的食物,都是它从它自己食物里拿的。”
“还有其他的兽,也都因为你腿受伤,被部族排斥,抱憾不已。”
“你到好,明明知道是谁在造谣生事,还因为故意包庇徇私。面上惺惺作态,关心部族,担心残兽,你摸着你的胸口问问自己,如果没有朱槿找人泼在你身上的那些果油,那一次战争会少死多少兽,又有多少兽可以避免成为残兽!”
“漠视等于帮凶,如果朱槿该死,你又比它好多少!”
“夏鹭!”
夏鹭说这些话的用意,本来就是故意刺星宙,星宙也如他所想,脸上露出了些许纠结,他正通过他的表情,揣测他是真的被自己刺到,还是作为角色配合自己的话,演出来的脆弱,霸气大喊着他的名字一爪子拍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我不准你这么说老大!”
夏鹭闻言就皱了下眉,他忘记了星宙身边的这一圈兽都是大写的忠犬,尤其是霸气。
对上星宙,它心里就只有两条铁律,一,老大做什么都对的。二,如果老大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星宙不是真正的心如玄铁,面对霸气这样真挚的付出,霸气在它心里的分量也很重,不然它也不会因为霸气受伤,去找它忍了那么久的朱槿理论。
于是夏鹭又接了一句,“对,这一次霸气受伤我是骗你,可是,朱槿派人来伤我是真,要是来的那个兽再厉害一点呢?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明知道身边的兽有多重要,还把它交给运气去糟蹋,非要等到不可挽回了,才追悔莫及吗?”
“你别说了!”
霸气已经快要炸了。
夏鹭没有理它,依旧看着星宙,对方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垂下了眼,面上的冰霜依旧,可是不住颤抖的睫毛,将他脸上的冰霜衬托成了冬日早晨屋檐下的霜花,下一刻就会融化坠落。
夏鹭说这些话的用意,本来是故意让他不好受,现在看他这副表情,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感到了难受,一想到他有可能是严延,他又觉得有些不舒服,这个想法一出,他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暗道了一句美色误人。
没有再继续说话刺激星宙,而是直接转了话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来谈谈残兽的事吧。”
接下来的时间,夏鹭拉着满脸写着“我不情愿”、“我讨厌你”、“你伤害了我老大”、“我不要理你”的霸气,向在场的羽兽们汇报了他们这几个月来的成果。
主食稻子才成熟,夏鹭没有提。
主要说了,被他圈养起来的那些动物,其中有不少已经怀了小崽子,等到来年小崽子生下来,他们养得动物就会翻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