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羡之知道他担忧上官惊鸿,安抚他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彼岸花,我已经拿到了,快带我去吧!“
云起一听,连忙带路。
梵笙紧跟在慕羡之身后,如今他的身份还只是一个魔道弟子,人人得而诛之,只能在慕羡之身后寻求庇护。
上官惊鸿的魂安放在大殿之内,生死轮回,除了天道一派之外,其他六道均无权干涉,即使是昆仑掌门也无力回天。
掌教在高位上,叹了口气,道:“羡之,尽力便好。”
执法长老在一侧欲言又止,上官惊鸿是他平手最得意的弟子,百年前自投问天鼎后便再未收徒,如今有一丝希望摆在眼前,如何叫他能淡定从容,若不是那须臾坠只有慕羡之一人能驱动,他定是要亲自为上官惊鸿凝魂的。
慕羡之恭敬点头,从须臾坠中将那朵彼岸花释放出来。嗜血妖娆,笼罩大殿,仿佛那朵彼岸花上都是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修为微弱的弟子有些守不住自己的心神,要被那彼岸花吸取神魄,为以防万一,大殿之内其他闲杂人,皆退了出去。
彼岸花的嗜血红光充斥着整个大殿,明明在大殿之中却似鬼哭狼嚎一般呼呼作响。
梵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明白,这是在凝魂。
上官惊鸿魂消,只能用彼岸花来凝魂,慕羡之不断用真气通过须臾坠来催动彼岸花凝聚上官惊鸿的魂,不知不觉夜幕已悄然降临。
真气已消耗过半,慕羡之脸色颇有些苍白,真气入体,须臾坠掉落在手心,慕羡之这才拱手道:“掌教与长老放心,上官师兄已无大碍,固本还原,过几日便能醒了。”
说完,晕眩之感传来,脚下轻浮,梵笙连忙上来搭了把手。
掌教见他真气消耗过多,点头道:“辛苦你了。”
“掌教言重了,若无其他事,徒儿先行告退。”
慕羡之刚想走,掌教却叫住了他,望了眼梵笙,幽幽道:“羡之,再过些日子便是百年六道会武之日,轮回幽冥两派坠入魔道,昆仑收到消息,这两派将在会武之日有所图谋,如今天道已毁,万事须小心为上。”
微微怔住,不由得一滞,慕羡之脑中一片空白,嗡的一声,干巴巴的语气中他连自己说着些什么都听不见了,“弟子明白,自会谨慎行事。”
六道会武,转眼间竟然百年又过去了。
百年前会武的盛况似乎还历历在目,只是不知百年后的会武会是何等颓然。
百年前会武他一举成名,不仅仅是取得六道会武第一的成绩,更是因为当年白泽撕毁列书,他亲身抵挡九劫不敬天道之事。
撕毁列书当是大罪,白泽罪无可恕,九劫落,罪恶相抵。
可他抵御九劫不敬天道亦是大罪,一百零八鞭,鞭鞭入骨。
慕羡之踏出大殿,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诛仙台上。
圣人出,白泽至。
九劫落,长生归。
白泽,你也快回来了吧。
慕羡之一步步走下千阶,荡起波澜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竹林内,小屋旁,慕羡之抚着那残破的九劫剑,锋利的剑身如今已锈迹斑斑,残剑上还残留着暗红的印记,他曾经一剑诛杀白泽于诛仙台,这印记上遗留的暗红,便是白泽的血。
“师兄,六道会武,热不热闹。”
慕羡之点头,“热闹。”
“我常听大哥说起师兄你百年前夺得第一的英姿,这次我要大开眼界,嗯?这是什么?”梵笙将目光放到慕羡之手中的残剑上,眼皮直跳,怀中叶星河交给他的剑穗隐隐发热。
“这剑名为九劫剑,我送给你,可好。”
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梵笙如何肯收,刚准备拒绝,慕羡之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将那剑塞到了他怀里,道:“这剑,归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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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朝生渡劫失败惨遭堕魔,落得个众叛亲离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朝重生,一步登仙,然而……却是个仙界废材。
重生前我一剑寒霜凌九州,桀骜不驯戏八方。
重生后我顶着秋风扫落叶,冒着大雨跪山门。
排挤刁难瞧不起,废材又如何!
众人修仙我修魔,众人向善我向恶!
等着看他涅槃重生再登顶,一剑杀尽负心人!
等等,前世宿敌你怎么回事,说好相爱相杀不死不休呢!
各种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你这是要搅基啊!
还有无时无刻冒出来的修仙弟子你们一个个都拜倒在我披风下是怎么回事?
尊敬我崇拜我爱上我对我欲罢不能?
滚蛋,劳资不搅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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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6.35.0824
梵笙抱着那柄残剑欲哭无泪,这算什么事儿啊?这柄剑可是白泽的!
当年白泽用这柄残剑屠戮了天道满门,这可是纵所皆知的事情。
这长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如今将残剑交给了他,半夜若是有冤魂来索命,他修为被禁,可要他如何是好?
梵笙哭丧个脸,对慕羡之说:“师兄,要不这件还是算了吧,你自个留着,留个念想。”
慕羡之冷冷一瞥佯装不解问道:“念想?什么念想。”
梵笙见慕羡之脸色不好,语气徒然变冷,便识趣的不再说了,只是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我随便问问,既然师兄将心头所好赐给了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慕羡之听了这才微微点头,道:“嗯。”
或许是因为梵笙与慕羡之在彼岸求的彼岸花一事在天道中传开了,于是梵笙这个魔道弟子,竟然在昆仑这个正派的地方,与那些不好好修炼的弟子厮混开了。
修为被禁,无法修炼魔道心法,更无法修炼正派的心经,慕羡之忙着上官惊鸿的事与几日后的六道会武没空管他,于是梵笙每日在昆仑瞎转悠,百般无聊。
这一日,他在慕羡之房中竟然找到了几枚骰子。意外之余竟然有些兴奋,当即便拿着这几个骰子兴冲冲的和那些昆仑弟子厮混到了一起,遮遮掩掩的在昆仑将开启了赌局。
“哎哎,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
“大大大……”
“小小小……”
“大大大……”
梵笙眼观八方,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将他从厨房偷来的一个破碗揭开,里面三颗骰子赫然出现三个六。
“三个六,豹子,不好意思,庄家通杀!”
四周弟子皆摇头叹气,“梵笙,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想什么来什么,我这是买什么偏不来什么,你莫不是作弊了吧。”
梵笙听了,清了清嗓子,“你说我运气好可以,说我作弊就不行,无凭无据,你这是诬陷,还玩不玩,不玩算了。”
“哎,别走啊,赢了就想走,哪里有这样子的道理,继续,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把都赢。”
这四周弟子兴致勃勃下注,买大买小的都有,就连豹子也有人下注,梵笙微微一笑,默默数了数买大买小以及豹子人数,摇着骰子。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啦!”
梵笙话音刚落,五米之外传来一声怒喝声。
毫无丝毫的心理准备,梵笙一惊,手猛地一抖,从袖口中又陆陆续续掉出几颗骰子,那昆仑弟子一瞧如何不明白,纷纷红了脸,指着梵笙,怒道:“你这小子,你出老千!”
梵笙心虚,连忙将那掉落在地上的骰子一颗颗捡起,喏喏朝着四周的弟子道:“哪有出老千,这几颗骰子是我多出来的,所以放在袖口,没证据可不能诬赖我。”
昆仑弟子还想与他计较,可五米之外怒喝声又一次传来,“放肆!你们都不将昆仑刑罚放在眼里了吗!”
梵笙和昆仑弟子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人身上,只见那人一袭昆仑弟子装扮,手持长剑,站在竹林之外,众人定睛一瞧,几乎都懵了。
站在竹林外的不是旁人,正是不知何时醒来的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百年前还是昆仑刑罚长老门下大弟子,掌管昆仑刑罚,当众聚赌一事被抓个现行,难保上官惊鸿百年醒来不为了立威而严惩,于是乎,在场的昆仑弟子一哄而散,忙不迭御剑跑了,唯独留下了修为被禁的梵笙。
梵笙一手拿着那破碗,一手握着几颗骰子,看着上官惊鸿半天才憋出一句:“上官师兄,你醒了?”
上官惊鸿如何能忍,一把抽出腰间的长鞭朝着梵笙甩来,那劲道之大,似乎能听到长鞭在空中发出的咻咻响声。
梵笙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推力推到了一旁,跌坐在地。
啪啪两声传来,梵笙抬眼一瞧,慕羡之站在那石桌边上,侧偏着头,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右臂上雪白的衣裳被上官惊鸿的长鞭划破,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透染了衣裳。
“师兄!”梵笙一跃而起,端详着慕羡之右臂上的伤口,冲上官惊鸿怒道:“你干什么!”
这一问,不禁是上官惊鸿懵了,就连慕羡之也怔怔的看着他。
这一句,何其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