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沉默，周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肖恩，我可不知道你是个如此多变的孩子。”
“敏哥说你一向不定心，根本就是玩玩而已。”
“我要是玩还专门找你？肖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又或者，你心里觉得跟我在一起就只是玩一玩的事儿？”
“……那爷爷怎么办？如果被爷爷知道了这件事——”
“自然都是我的错。”周衡嗤笑，“老爷子只会怨我把你带到沟里，却不会说你有什么错。”
周致：……仔细想想似乎也真的是这样。
“况且，你觉得老爷子会因为我们这点儿事就气死不成？你真是想太多了，你爷爷也经历了这么多了，自然明白什么事是该计较的什么事是不该计较的。”
“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就算了？”
“自然不是。你爷爷会首先苦口婆心地劝你离开我，说我只会把你带坏，说你应该找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结婚生子，过上完美的生活，接着就会把我骂一顿，如果骂不醒我，估计就会拿鞭子了。”周衡的语气格外轻松，“直到他用了所有的方法却都没什么用，他就会明白，与其伤害了你和我，不如大家就这么好好在一起。”
“……爸爸你可真了解爷爷的脾气。不过，你确定你不会改主意？”
周衡无奈，“肖恩，该担心这件事的人不该是你，而是我。你比我更年轻，我已经经历了很多，现在才决定了这件事，可你还很年少，没有经历太多，我才担心你会弄混了你对我的感情。毕竟，我是一个比你大了16岁的老男人，而你比我有更多的选择，那些年轻漂亮的肉体更能吸引你的目光，而不是我的。”
☆、056
周致听着周衡的话，第一次发现可能这段感情里周衡真的比自己还要认真。他略略扬眉，看着天空问，“爸爸，你现在是在家么？”
周衡笑着问他，“怎么，这么大了还要找爸爸？”
周致：……
“我也在唐宫，来上次那个房间找我。”周衡不再逗他，说了地址看着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把手机随意往床上一扔，想了一会儿，又突然冲进了盥洗室，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良久之后摇摇头，一边放着洗澡水一边把衣服脱了下来。
周致又在露台吹了会儿风，这才绕了楼梯到27楼，他沿着那道走廊走到最尽头的房间，推门进去后，房间内却没人，只有床头那盏立式灯亮着。
周致环顾了四周，发现墙上那幅毕加索的画已经换成了另一幅，但因为灯光太暗，画的内容有些看不清。他走过去，手指拂过墙上的开关，高亮的灯光一照，周致反射性眨眼，再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
这幅画画的是他在伊顿的花房里午睡的情景，他正躺在躺椅上，周围全是红色的玫瑰，右下角的落款处则是龙飞凤舞的花体英文：Juliano·Chou。
是周衡的画。
周致轻轻抚上画框，正微微发愣，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画的如何？”
周致回头，周衡穿着一身墨蓝的浴袍，凌乱的黑发间或还滴着水，周致的视线渐渐下滑，到了周衡裸|露的胸膛处，突然移开了视线，“很好。画面的布局很好，选择的颜色也很好。”
“就只是这样？”周衡挑眉，声音中还含着几分略带轻|薄的笑意，“把你画的怎样？”
周致：“……也很好。”
周衡轻笑着抓住他的手，“等我很久了？”
“没有。”周致摇头。
他由周衡扯着坐到了床上，接过了一杯白兰地，就见周衡起身走到一边抽出了一张唱片，“李斯特？”
周致笑着摇摇头，把白兰地放到一边走过去，弯下腰看着一堆复古的黑胶唱片，挑挑选选终于找出了一张尚未拆封的唱片。
周衡瞥了一眼，“Booker T.＆the MG’s，你喜欢？”
周致点头，随手脱了外套，撤掉了领结，听着音乐，朝周衡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爸爸，你会跳舞么？”
周衡笑，“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周致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双手扬起双腿微弯，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你会么？”
周衡端着酒杯看着他笑，周致却越跳越来劲儿，简单的扭摆舞却极具放肆的愉悦，周致难得露出了如此外放的情绪。
周衡把酒杯放到了一边，“别以为我老到连舞也不会跳。”
两人刚开始面对面跳着，手臂和双腿摇晃间不时地摩擦过对方的，周衡轻呼一口气，移动舞步到了周致背后……
等到两人累得往浅灰色地毯上躺下，周致忍不住大笑出声，“爸爸，我真是没想到你还会这种古老玩意儿。”
周衡哼了一声，“别忘了，是你先开始的。”
“没错，我只是觉得这种舞蹈特别能惹人发笑。”周致阖上眼睛，“我的腿受伤的时候最想跳这种舞，哈哈……”
周衡翻身而上，手指抚上他的脸，“失去过才知道珍贵。”
周致睁眼看他，“你失去过什么？”
“现在为止，只有我的母亲。”
“啊……倒也真是。”
“不过，我希望我不会失去你。”周衡说话的语气十分认真，他看着周致，“肖恩……”他说着缓缓凑近周致的唇，“我希望你不会因为其他人动摇。”
周致嗅到了白兰地的香气，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又开始有些晕眩。
“告诉我，你会么？”
周致一脸迷茫看着他。
周衡与他双目相对，终于，还是没等到周致说话，周衡微垂了眼，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间尽是白兰地的香气，周致被吻得晕头转向，知道他被周衡放到床上又扒光了衣服也还没反应过来。
周衡穿着凌乱的露出了大片胸膛的浴袍俯身而上，灼热的吻覆盖了周致的耳后脖颈，正要继续，就听到周致的手机在旁边一直振动。
周致这才清醒了一些，伸手去摸手机，周衡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接起周致的手机，就听到周敏的声音，“阿致，你去哪儿了？”
“他和我在一起。”
周敏：“……衡叔？”
那边周衡已经把电话撂了。
周敏纠结地举起酒杯又放下，看着包厢内一群玩得正欢的好友，只能无奈地劝自己把刚下那件事咽下。
周衡终于解决了电话，把所有不相干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地上。等到床上只剩下他和周致两人，周衡深呼一口气，动作缓慢地解开周致的衬衣，细密的吻印上去，又恋恋不舍的一再流连。
周致微侧着头感受着周衡的温度，双手滑进了浴袍环住了周衡紧窄的腰身，肌肤细腻又结实，良好的手感让周致喉间逸出一声轻叹，手指在那块儿来回抚摸，到后来甚至情不自禁舔上了周衡裸|露的胸膛。
这一舔差点让周衡魂儿都丢了，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热烈的吻彻底席卷了周致全身，甚至连脚踝处都被重重吸|吮。
他整个人沐浴在月白色的灯光下看着隐在暗处的周衡，被对方微抬起一只腿轻轻吻着，就听到周衡的声音，“肖恩，你真美。”
周衡说着缓缓向他前行，捧住周致的脸就是一个深吻，“My beautiful beautiful boy。”
……
第二日清晨周致醒来的时候就见周衡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他看。见他醒了，就问，“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周致摇头坐起来，“没有哪里感觉不好。”
周衡听完暧昧一笑，走过去吻他，“早安吻。”又说，“我们两个搬出去住怎么样？就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
周致拥着被子坐起来，想到周老爷子，略有些犹豫，“我留在B市的时间不多，所以我想趁此多陪陪爷爷。”
“也好。”他说着看了眼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周致的衣服，去了隔壁衣帽间给周致拿了衣服，又问他，“那临近开学前想不想去安大略度假？湖区那边风景正好。”
“爸爸，你不忙吗？”
“还好吧，年前的并购案完了之后就没什么可忙的了。”
“那就去吧。”周致微微打了个呵欠，让周衡看了忍俊不禁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蛮想去的。”
“好。”
周衡转身去洗漱，突然，周致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声问他，“爸爸？”
“嗯？”
“上次你问我要不要去圣雷莫，你是不是真的就是给我打的电话？”
周衡扭头看他。
“我还以为你是打错了电话。”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周衡笑着看他，“怎么，想去圣雷莫？”
“不，还是去安大略吧。”周致飞快地说完就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埋，摸着微微加速跳动的心脏，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很傻，但还是觉得很想笑。
等周衡从盥洗室出来又换好了衣服，就发现周致还裹在被子里。轻轻走过去扯开被子，就见周致见鬼一般敛去了傻笑，坐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别着急，慢慢来。”周衡看着周致连扣子都扣不好，无奈地坐到他身边给他扣上了衬衫口气，又拿起其他的衣服帮着他穿上，就听见周致略有些无语的声音，“我小时候你也没这么伺候过我穿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