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画面就是司齐抱着我,将银色的戒指套在我的手中。
他笑着对我说,现在我们结合一体,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他怀中的我脸色甜蜜,我却在旁边哭泣。
周围景色扭曲几分,看得出过了许多年,司齐已经生了些许白发,他和我依偎在沙发中,两人裹在一个被子里看电视,互相笑闹着。
然后卧室里跑出一个小男孩,揉着眼睛,冲司齐噘嘴道,爸爸坏,明明昨晚轮到我跟爹地睡觉的。
画面中的我张开手,一手抱住孩子,靠在司齐的怀里,脸色是遮掩不住的幸福。
我的意识逐渐消失,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们。
☆、朕的直男皇后
司齐被捅了一刀,神智倒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睁开眼,是熟悉地方,海绵宝宝事务所。虽说只是经历一个世界,可更比任何世界都能撼动他的神经。
这是他开始的世界,原来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海绵宝宝迈着小八字跑来,殷勤不已。
司齐抬起头,扶了扶黑框眼镜,温和道:“能给我个解释么。”
海绵宝宝点点头,将前因后果说了个遍,末了,还小心翼翼道:“那钟云现在就在外面,你想见他我就让他进来,你要是不想见,他就回去。”
司齐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钟云比那个世界中更成熟,外貌也更加耀眼,司齐看着那张脸,心就猛地跳动,他蹙着眉,按着胸口道:“你该把那个破光环给我解了吧。”
钟云点点头,自来熟的到了杯水,道:“正有此意。”
司齐摸不准他的意思,只是警惕的看着钟云。
钟云笑了笑,喝了口水道:“你别这么草木皆兵,我不会对你再用什么光环的。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给你道了个歉。”
司齐巴不得他这样说,他现在想到钟云就头疼。
“喂,我俩好歹是同事,你别这么嫌弃我嘛。”钟云的笑容就像是阳光,他也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笑容的弧度是最完美的样子。
“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任务,就算是我们曾经认识,也代表不了什么。”司齐别过眼,不去看钟云。
“这个我知道,你可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操守。”钟云笑容依旧迷人,他朝司齐走去,往他额头轻轻一点,“OK,那个光环解开了,你可以放心的看到我罗。”
司齐狐疑的望着钟云,又瞥见海绵宝宝点头,才放下心来。
“真伤心。”钟云把一切看在眼里,扁了扁嘴巴道:“从现在起,我要重新追求你,你要记住了。”任务专属铃铛响了响,意味着委托人的到来。钟云隔空给司齐一个飞吻,就推门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海绵宝宝问道。
“不管他。”司齐冷淡道,“大家不过是做任务,何必当真。”
海绵宝宝缩着头,为钟云点了根蜡烛,看来钟云可是把司齐得罪惨了。
委托人叫做上官烨,浑身充斥的贵公子的气息,却眉头紧锁,一看就是郁郁而终。
上官烨提出的委托不是报仇也不是施展抱负,却是想自由自在的活一世,他提出要跟着司齐进入那个世界,亲眼见证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这种任务说难不难,可也不见的简单,向这样笼统模糊的委托,完成的程度实在是要看委托者的心情而定,没有个特定的标准。对于上官烨想要跟在司齐身边的要求,司齐是求之不得。只要是时常询问委托人的意图,完成度总不至于差到哪去。
城春草木深,坤和殿内檐宇森冷,空旷寂然,来来往往不过寥寥可数的青衣太监,因着男女之防,这里连个宫女也是看不见。
司齐站在花坛前,此刻正是初春,春寒料峭,他身着锦缎是有些单薄,小七从屋里拿了件袍子,抖开披到他肩上,便一步后退,隔着距离,不近不远的候着。
那张脸色苍白,带着些许倔强的人道:“这一生,我不怨他人,只怨自己,若说我最悔之事,莫过于嫁入深宫,而剩下的不过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倘若重活一场,我也会重蹈覆辙,这是情之所至性格使然,我放不下上官氏族,忘不了灵韵表妹,所以,这合约上关于性格情绪全部转移,我倒是有异议。”
“我本就是想过不同人生,倘若我还是我,那又有什么改变。”
殿门口有些嘈杂,司齐抬眸望去,一个粉衣宫女闯了进来。
“皇后娘娘。”那宫女行了个礼,眼睛就溜溜往上看,恭敬中带着丝傲慢。
“何事。”司齐也不看他,只盯着桃树上打着旋的绿叶,声音中带着冷寂。
宫女有些愣怔,但还是开口道:“淑贵妃想要新进贡的那匹残云锦。”
司齐的眼神终于从花草上移来,冷冷的注视着粉衣宫女,后者正拿眼偷瞧他,他蓦地一笑,恍若春暖花开:“她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粉衣宫女霎时看呆了眼,脸色一红,糯糯道:“谢皇后娘娘。”行完礼,便有些慌不择路的离开。
“公子好些时都没笑了。”小七端来杯热汤,笑道。小七是上官烨的贴身小厮,上官烨进宫后,小七也净身做太监,追随上官烨而来。
司齐扶起一株倒地的牡丹,嗓音淡淡道:“不过是觉得有些可笑。”
此时不过是晨曦初起,暖阳还斜挂在飞檐边上,四周云雾袅袅,娉娉婷婷的花草树影更显朦胧。枝红柳绿,桃花绽放梨花纷飞,司齐抬头,就见一位宫装美人立在花瓣飘飞的树下。
“灵韵表妹。”司齐抬脚走过去。
明眸皓齿,肤若白雪,杨柳细腰配上绛紫色的撒花裙,正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此时美人正轻蹙娥眉,面笼忧愁。
☆、朕的直男皇后
“出什么事了?”司齐步子一滞,自然地走过去,他自是知道这位表妹找他是为何事,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中,只要这位表妹来看他,必定是有所求。
灵韵轻咬贝齿,垂着眼睛道:“昨日,陛下又宿在那个柳美人殿中,连着一个月,陛下都没有来我这,表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哦,我能怎么帮?”司齐轻笑。
“表哥,你贵为皇后,整治一个美人还不简单。”灵韵抬起头,纯真稚嫩的脸庞还在,不过眸子中的算计不再被上官烨所熟悉。
“那你说我该怎么整治她?”司齐嗓音温和,似流云殿中温暖泉水。
灵韵思索片刻,便道:“柳纪云那个贱人正受着宠,接近她且不易,更莫说下手,但在这深宫里,毁了一个得宠妃嫔有个最致命也最简单的方法。”
“私通?”司齐似笑非笑的看着灵韵,直到后者羞红脸颊。
“表哥,你就帮我一次嘛。”灵韵撒着娇,似乎不知道她的表哥皇后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好。”司齐道。
“谢谢表哥。”灵韵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她踮起脚,嘟起红唇飞快的在司齐脸上印了一下,然后娉娉袅袅而去。
司齐擦掉脸上的唇印,原主当时也是答应了他的好表妹,无非是拿捏了一个侍卫,并且用了些药,第二日再在柳纪云的殿中来了个捉奸在床。虽不说这个把戏能否瞒的过众人,单是他当众打了帝王的脸面,就令他受到严重的惩罚。
他的脑中还回荡着那日帝王森然的声音:“你既然是喜欢这药,我便让你用着,你愿意是侍卫,我就让你受着。”三杯玉台春,以及十几个侍卫,整整三天,坤和殿混合这个曾经名满天下才子的哭喊,宛若人间炼狱。
就算是没有原主的情绪,但是记忆中的走马灯似的放映,都令司齐欲呕,像这样少年即负盛名的皇都贵公子,在忍受这样屈辱的折磨后,仍然会有那样平静淡然的眼神,令司齐感到不可思议。
他问道:“为何你不恨”
上官烨只是笑道:“我也以为我会恨,但直至死时,我方觉得一切宛若红尘大梦一场,苦乐皆是空,唯抱憾一生陷于樊笼不得真心。”
草长莺飞,蜂飞蝶舞,正是赏花好时节。
皇后娘娘下令,举办游园会。此令一出,各宫皆是震惊,以往皇后为避嫌,除了重大宴席,一概不会在后宫中走动,此番举动,不知意欲为何,只有美人李灵韵暗自得意。
“参见皇后娘娘。”一排宫装美人跪伏于地,雪白的脖颈露出,正是赏心悦目的好景色。
司齐撩开宽大的衣袖,淡淡道:“起来吧。”
“谢娘娘。”众妃嫔行完礼就依次序坐于位置。
司齐坐的是一方榻子,小七给他垫了几个枕头,他便是斜靠在垫子上,慵懒道:“大家随意,不过是看着景色极佳,想着各位美人们在宫中乏味,便是办了这个游园会,若是这般拘束,就没意思了。”
起初众美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有几个大胆的美人见那粉蝶纷飞,耐不住性子,起身去扑蝶了。皇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含笑颔首,于是剩下的美人也都蠢蠢欲动。
景帝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的男妻支着下颌,斜靠在塌上,如墨黑发倾泻,铺散开来,那张精致的脸上正带着慵懒,一派风流浑然天成。一群美人正在园中嬉闹,三三两两,或是扑蝶,或是赏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还有几个殷勤的美人,送上桃花柳枝,脸带晕红同那个男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