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止心乱如麻,浑身炙热,继续下去他自然高兴,但是他体内那些未化的修为怎么办?这次妥协,下次再妥协,还有个结束的时候么?
上半身一凉,亵衣已经被他脱了下来,后背温热的嘴唇贴上来,手臂环着他的腰。蓝止心神不定地握住他游离的手,简锵的呼吸急促,掰着他的头转过脸来舌尖相抵,手指在气海之下撩拨,杂乱无章地拉开他亵裤的带子。
蓝止闭了闭眼,迅速从玉牌里取出一颗青灰色的丹药,说道:“把这颗丹药吃了。”
简锵一看那丹药的颜色就急了:“这不是隐身丹,这是化气丹。”
蓝止披上衣服,冷冷淡淡地说:“嗯,先把你体内的修为都化了,再想别的事情。”
吃了化气丹,就不能吃隐身丹,这是蓝止早就说过的。蓝止把丹药往简锵口里送,简锵死死闭着嘴不肯张开,着急含糊道:“我不吃,吃了就不能做。”
蓝止皱眉道:“我已经把化气丹取出来了,短时间内不能再取别的丹药。你不吃,我也没有隐身丹给你。”
简锵闻言怔了怔,委屈得难以描述,红着眼圈死死搂着蓝止。蓝止把丹药塞在他的嘴里:“吃了,听话。”
事已至此,不吃也没有用。简锵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丹药吞了,越想越觉得委屈,抱着蓝止躺下来,不忿又着急地说:“这次吃化气丹,下次就吃隐身丹了。”
蓝止知道他今晚肯定要找麻烦,闭上眼睛面朝着墙躺着,一声不吭。简锵见他似乎已经要睡了,心里更加难受,不甘心地晃着他的肩膀:“下次不吃化气丹,把隐身丹给我。你听到没?”
晃了晃没反应,简锵把他搂紧,眼眶含泪:“蓝明苏,你别装睡,下次给我吃隐身丹,听到没?”
不给他隐身丹,又能怎么样?
这小子绝对不敢硬上,又理亏不敢吵架,连想办法逼他答应也不敢,除了找他的麻烦,还能做什么?
委委屈屈地晃了好一会儿,蓝止的呼吸均匀似乎已经入睡,简锵不敢再吵醒他,擦了擦眼睛不吱声了。
好不容易胡乱睡了一晚,翌日清晨睁开眼时,简锵早已经醒了。他服侍蓝止穿好了衣服,看他的心情尚可,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蓝师兄,下次给我吃隐身丹。”
蓝止没敢答应他,含糊地敷衍一声,低着头出去了,简锵在他身后着急地喊:“蓝明苏!”
这个混蛋!
第67章
墨离跟蓝棱早在楼下等着,墨离冷冷立着,望着窗外不说话。小浣熊觉得这人实在寡言少语,又冷淡得要命,心里不禁惧怕得要命。它见墨离的目光不断飘过自己怀里抱着的松子,不得以只好问道:“你吃吗?”
墨离的脸色微微一动,接过那颗松子,在手里把玩着,又放进衣衫里。
小浣熊见他没有吃,反而不着痕迹地放进前胸口袋里收好,心道不过是一枚松子,也需要收起来?他还有好多,想吃的话随时能送给他。
蓝止对蓝棱道:“我有件事要墨离去办,你跟着他一起去,路上听他的吩咐。”
蓝棱呆了一下,心里百般不情愿,又不敢当面说出实话,只是低头挠着蓝止的小腿。蓝止抱它起来往墨离怀里一塞:“去吧。”
小浣熊一动也不敢动,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晃动着泪珠望着蓝止。但见蓝止无动于衷地站着,它只好又转身抱墨离的手指:“我平时可崇拜你了。”
于是四个人分道扬镳,墨离和蓝棱北上,蓝止与简锵西去。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半个多月。
北行派最近热闹非凡,上下忙活得喘不过气,朝会也越来越长,需要议论的事冗长繁复。一个执事弟子见长老们还没来,悄声问身边的容云想道:“新掌门是谁,你知道么?”
容云想见周围的几个都竖起耳朵,轻声道:“听说是个常年闭关的长老,本来只管修炼,不管俗事,三十年前便已经是圣阶的修为。”
弟子们动容:“圣阶!” 那便是比迟肃要厉害多了。
容云想低下头。迟肃那件事成了笑柄,几乎毁去北行派的名声,要不是关乎危急存亡,那长老也不见得会答应暂代掌门之职。
不多时朝会开始,宋长老近来气色好了不少,修为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主持事情:“都准备得如何?”
弟子们依序禀告。
“除了慧心派,各派的回帖、贺帖都大都已经收到,有些不能亲自来,但已经派弟子送来了贺礼。”
“大典、酒宴所需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
“弟子们把仪式演练得差不多,只等掌门长老们来走一遍过场。”
好容易议论完正事让弟子们散了,一个年轻弟子从门口进来,恭敬地把一封信呈上来,禀道:“是影都城的白修士发来的。”
万长老把信接过来,打开后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缓缓捋着胡子:“你必定想不到这封信写什么,白天复想把白风扬要回去。”
宋长老闻言也是微怔,不言语了大半天,说道:“还是想儿子了?之前不是撇清关系,不要他了么?”
万长老心中轻叹,说道:“父子之情,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气消了也就算了。他刺伤你也是一年前的事了,蹲了这么久的地牢,你的气消了没?”
宋长老说道:“以下犯上,当废除修为逐出门派。”
“逐出门派是肯定的,但是废除修为之事,我看你也是决定不下来,否则怎么会等到今日?”
宋长老皱眉道:“这白风扬被假冒的蓝止迷住了么,死了心似的觉得他无辜,还为了他刺伤我,连慕然也是如此!” 说着说着又生气:“当时我就没想到会后院失火,被他们刺了两剑!”
两剑!
万长老低着头不言语,过一会儿道:“齐慕然已经死了,白风扬也蹲了一年的地牢,他们都不是心思歹毒的弟子,只不过是一时被蒙蔽。这件事也应该过去了,既然白天复想要他儿子回去,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逐出门派算了吧。”
宋长老摇头道:“你说了算吧,我是不想再见他了。”
万长老挥手把不远处的苏楚叫过来,说道:“去把白风扬收拾干净,顺便通知他父亲来接人,大典之前把他送出去。”
苏楚点了点头:“是。”
苏楚一身浅灰道服,面色沉静如水,沿着羊肠小道来到北行派关闭犯人的地牢。地牢里污水遍地,阴暗暗地看不清楚人的相貌,只觉得墙角处坐了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臭气一阵一阵冒出来。
苏楚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问道:“白师兄,值得么?”
为了救他,甘愿深陷泥沼,值得么?
一年前亲手把白风扬丢进地牢时就想问,他实在想不通,究竟蓝止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地牢里的人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嗓音像是很久没用过似的,有点变了调的沙哑:“值得。”
没有人真的懂得他。
之前被人牵着鼻子,引着李峰和严凉来到北行。蓝止死去的那段时间,每每想到是自己亲手把人带来,把蓝止杀了,都内疚得难以平复。
救蓝止,并不是完全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不求报恩,只求心安,他毁了蓝止一次,如今又救他一次,功过相抵,这一年来虽然身在地牢,却觉得心静如水,从来没有如此安宁过。
苏楚久久没有说话,终于道:“白师兄,你不必再受苦了,你父亲来了信,想把你接回去。”
白风扬露出一种古怪至极的脸色,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苏楚平静地打开地牢门:“长老们吩咐,带你沐浴更衣,收拾东西,只等你父亲前来接人。”
白风扬慢慢站起来,脚上的玄铁锁链浸在污水里,拖得哗哗响。他在门口站了站,却像是难以平静似的,不敢走出去:“真的?”
“真的。”
白风扬低下头,他父亲从小就不待见他,又与他决裂已久,能想起他这个儿子来还不一定,怎么会突然父子情深地想把他接回去?
蓝止逃脱在外,幕后坏事做尽的人还没有抓到,难不成是……
白风扬迟疑许久,忽然轻声道:“烦请长老们转告我父亲,我想在地牢中清静修炼,不想出去了。”
苏楚:“……”
白风扬自动自发地把地牢的门关起来,盘腿坐下来作打坐状:“我刺伤宋长老,心中愧疚难忍,愿继续在这地牢里反省服罪。”
苏楚:“……”
苏楚皱眉把门一开,拉着他走出来:“长老有吩咐,恕我不能从命,白师兄有什么愧疚难耐,不如去跟长老们说吧。”
第68章 搭救
这天清晨,蓝止自山间露宿的石缝里钻出来,拿着一枚青灰色的丹药,往简锵口中塞。简锵捂着嘴几乎要哭出来:“上次已经吃了化气丹,这次该吃隐身丹了。”
蓝止低着头掰开他的嘴:“养好了身体再做别的。我已经把丹药取出来了,不吃不行。”
简锵要饭时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丹药取出来才告诉他。这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嘴巴里塞进衡泱,简锵不得已含着泪把丹药吞了,又不敢跟蓝止吵架,拉着他的手小声道:“下次一定要吃隐身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