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杀死渣攻的一百种方法 完结+番外 (夜半赏菊)
王员外的马车就和张家的马车差了半个时辰,等张家安顿好了,白俊领着媒婆也到了自家。白秀儿正因为弄丢了钱难受着,白爹抄着东西就打,打了两下子也下不去手了,坐在一边抽旱烟,白阿姆在旁边抹泪,“这是要逼死我呀!”
媒婆跟白俊一进来,白俊尴尬的叫了声爹,“这位是王老爷请来的媒婆,专门来看咱家秀儿的。”
白阿姆一听,也顾不得擦泪了,心想自己错怪了儿子,儿子上学着还操心弟弟的婚事,赶紧给媒婆倒茶。
媒婆一见白秀儿就满意的不成,不住的点头,“好身子骨、好身子骨。”
白爹也期待着,就问是哪家的。媒婆单提了镇上王员外,纳秀儿为第六个妾,就被白爹给扫了出去,他家秀儿怎么说也是清清白白的哥儿,怎么能当人小妾呢?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白家村待着?
白俊一脸歉意的送媒婆出门,并表示会劝服家人的。
媒婆骂骂咧咧的走了。白阿姆哭着抹泪,“俊啊!你怎么会给秀儿找了这么个人呢?王员外我听过的,方圆几个村都没人把自家哥儿嫁过去的,那人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推你弟弟入火坑啊!”
白老爹抽着烟恨恨的看着儿子,“你还是个当哥的吗?这些年,秀儿为了你的学费生活费推了多少好相,你不惦记你弟弟就是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
白俊木着一张脸,心想要不是你们这么没出息没本事,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员外原意给一百两娶秀儿。”白俊淡淡道。
正在哭着的白阿姆停了,脸上还挂着泪,“什、什么?一、一百两?”
白老爹烟也不抽了,神色犹豫,但还是摇头,“不成,不能害了秀儿。”
屋里沉默了下,白秀儿站在屋里角落处,天黑了,他站在那儿跟没人一样,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插不上口,双眼发红,在听到姆妈犹豫着说一百两时,白秀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在听到父亲拒绝的时候松了口气,他不要当别人的妾。一双眼含着泪看着堂屋中间沉默的三人,白秀儿心里期待着……
白俊突然撩着袍子跪下,看着父母,“明年就是乡试,家里没钱,我拿什么出人头地?秀儿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不帮我一把?为什么还要托我后腿?爹、姆妈,我求你们了!”
白秀儿一双期待的眼立刻灭了,滚滚泪水而下,他知道,只要哥哥一开口,什么都结束了……
许久,白老爹放下旱烟杆,敲了敲,“明个儿叫媒婆过来——”
“我不同意。”白秀儿心如死灰,每次都是这样,这个家到底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
白阿姆诧异看了眼秀儿,“秀儿你怎么了?姆妈知道你委屈,但是你哥哥也不容易,他要是中了举,当了大官也会接你回来的,你在委屈一次就这么一次,姆妈也舍不得你——”
“够了!”白秀儿鼓了这辈子的勇气喊了出来,声音里因为紧张带着颤音,“白俊,你要出人头地是你的事,我不沾你的光,你也别打我的主意,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以前我做的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不是!”
啪!
白秀儿被打的侧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也比不过心疼。
白阿姆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心里淌着血,“秀儿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王员外家里有钱,你过去总比在这儿过苦日子好……”
白老爹闭着眼流泪,“俊儿,明个你去镇上跟媒婆说说。”
即便提起了这辈子的勇气,白秀儿还是做不得主,根本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白俊站起来,冷漠的看了眼这个他从来瞧不上眼的弟弟,能卖一百两,这已经很值了。
白家父母压着心里的不安,不敢朝白秀儿这儿看一眼,努力告诉自己王员外家里有钱,秀儿过去了是享福。谁也没管站在角落的白秀儿。
“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嫁的。”白秀儿喊了声,冲出门口。
白阿姆急了,“俊儿快去追!”
白俊犹豫了下,追出了门口,人早都不见了,外头天都黑了,挨着的邻居也听见动静了,这会指着白俊小声骂着,没良心,枉费读这么多书之类的。见了白阿姆出来,也是呸了口,秀儿摊上这么个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白秀儿一口气跑了出来,他这辈子勤勤恳恳从来不会反抗,六岁那年,他想学字,求哥哥教他,被他哥不耐烦的扇了一巴掌,他姆妈还骂他打扰到他哥读书了。十四那年,他喜欢村里的阿牛,阿牛也喜欢他,来他们家求亲,他姆妈拒绝了,那时候他哥乡试落榜没考中,要接着读书买书买纸考试,家里他嫁人了,谁来干活赚钱?
阿牛说等他,但白秀儿自己知道他耽搁不起阿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从小全家都要为他哥服务,因为他哥是神童,十二岁中了秀才,所以他哥一定会当大官,光耀门楣,让家里一家老小享受,从此过富贵生活。这样的话,白秀儿从小听到大,那个时候他也信,直到大姐嫁人,礼金给他哥交了束脩,二姐嫁人的礼金给他哥买了衣衫和玉佩,因为学院里的学子们都有,三姐嫁人,礼金是乡试的报名费和盘缠……
一年又一年,白秀儿看着家里的日子一日日的落败,在他哥还不是神童的时候,家里每天都有笑声,他姐姐带着他去玩,阿爹带着他去镇上买吃的,姆妈会给他做衣服梳头发……
他也不知道日子为什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很早,他就不奢求他哥带着他们富贵生活,他只求他哥早点考中,他赶紧脱离这个家,这么抗啊抗,没想到换来的是今天。
白秀儿想了许多,小时候美好的回忆全都涌上脑中,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冰冷的地面还有被磕破的手,像是提醒他,家早都不是他记忆里的家了……
四周黑漆漆的,在村里长到大的白秀儿一眼就知道自己上山了,山里有条大河,一直流到村里,全村洗衣用水都靠这儿,白秀儿爬起,一脸麻木的往山上去了。
张榕提着灯,阿福已经睡死了,没办法,只好叫了阿贵帮忙。
“少爷咱们这儿是去哪?”阿贵老实,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镰刀砍着两边杂草,以防止杂草刮到他们家少爷。
张榕听着系统指示,“快了,马上就到。”
【你怎么这么慢!!!还要不要积分了!!!】系统已经开始咆哮了。
张榕就知道白秀儿可能已经到了河边了。一把拉着阿贵,“别砍了,赶紧跑。”
阿贵是个愣子,也没问就带头往山上跑,灯笼晃得跟鬼火一样,张榕这会心急救人,也不害怕矫情了,这要是旁边站着常逸,恨不得贴上去求安慰了。
远远就见河边站了个粗壮的影子,张榕就知道是白秀儿,还没喊别跳,人就咕咚跳进去了,河水湍急,阿贵也明白过来了,一个飞扑就扎进了河里,在河里摸人。
黑灯瞎火的,张榕根本看不清楚,只见影子往下游冲,提着两个灯赶紧追,一边追一边喊,结果除了惊着树上的鸟,什么也没回应。
张榕这会后悔自己没多叫人一起,这水流这么凶,万一阿贵也搭进去怎么办?
【系统快租我个锣!】
这晚白家村村民刚歇下,就听见一阵敲锣声,远远地,但特别清晰,没睡的披着衣服拖着鞋就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张榕敲着锣不停,两条腿轮的欢,口里大喊救命救命,他已经看不到阿贵和白秀儿的影子了。
张父听见是儿子的求救声,上衣都没穿光着脚出了门,边喊,“榕榕!榕榕!”张阿姆紧跟其后,一脸着急,怎么回事,他家榕榕怎么了?
“爹,我没事,是白秀儿,他想跳河寻短见,我看见了,阿贵一脑袋扎进去救人,现在河流湍急,人看不见了。”三言两语张榕话交代了。
张父安抚了句,“别急。”又吩咐张阿姆,“你去叫人,榕榕你负责点火把,爹先去看看。”
阿福这时候也出来了,衣服都没穿整齐,听了那么一句,急忙扣着衣扣跟张阿姆一起下山叫人了。
此刻整个村子靠山近的都醒了,毕竟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凭着月色就往山上跑,正好撞见了面色着急的张阿姆跟阿福,“白家的哥儿要寻短见,阿贵跳河救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麻烦大伙帮忙找找。”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的,张榕这点了火把插了一排在地上,底下的人一看亮光,也不知谁说了句,先上去救人再说,众人这才往上跑。
白秀儿跳河,自然有人跟白家通消息去了,旁晚才发生的事,隔壁邻里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个个都可怜白秀儿,再看白俊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分了两队,一队从上游找,一队从山脚河流处往上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榕听见一男声大喊了句找到了,众人都累的不成,但大喜过望,找到了就成。
此刻火把照的山腰明亮,众人抬着阿贵和白秀儿往张家院子去。
白阿姆流着泪趴在白秀儿身上哭的伤心,可他们家那点事早都被传遍了,这会谁见了也不可怜白阿姆,儿子是人,哥儿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