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受宠若惊地点头,“好啊!定比那个凶巴巴的小将军要温柔多了!”
“楚山是千金之躯,上药这种事岂能让楚山来?”晏歌把手中银枪一放,当先拿起了伤药,一瞪小桃,“去榻上躺着!”
小桃瘪了瘪嘴,求救一样地看向叶泠兮,“公主姐姐,你瞧,她那么凶,呜呜,我怕。”
叶泠兮看了晏歌一眼,“小歌,小桃并非是囚徒,你……”
“我……我知道了。”晏歌的声音比方才要柔和了许多,她先走到了榻边,刚想催促小桃一声,却又忍了忍话,变作了另外一句,“小桃姑娘,请。”声音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桃得意地走到了榻边,趴到了榻上,“轻一点哈,同样是姑娘家,别人可以下手温柔,怎的到了你这里,就那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你。”
晏歌铁青着脸本想发作,可是又碍于叶泠兮在边上,只好强忍了心底的怒意,冷冷地给小桃的伤处上好了药。
“小桃姑娘就好生歇息吧,我跟小歌先走了。”叶泠兮嘱咐了一句,便带着晏歌走出了营帐。
叶泠兮突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蓦然浮现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来。
晏歌看得痴然,生怕自己做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小歌,我感觉今日又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嗯。”
“苏折雪当真还活着,我这心里竟觉得舒坦了不少。”
“嗯。”
“小歌……”叶泠兮突然回头看向晏歌,却将晏歌眼底慌忙掩藏的痴然看了个清清楚楚。
心湖,为何竟泛起些许欢喜的涟漪?
叶泠兮觉得这次她随军出征,不,应该是这几日与晏歌相处,似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原本想说的话,已经忘记了,眼眸中映出的是一个通红着脸颊的少女将军,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转过了脸去,“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我送你回帐,我就休息。”晏歌点点头。
“好。”
叶泠兮低头走在了前面,晏歌默默提枪走在后面,一路无言,走入了中军大帐中。
“少将军,医官来了。”
突然听见帐外响起了一声通传,晏歌这才想起白日里偷偷吩咐医官给叶泠兮新配了一盒伤药膏,这会儿定是送来了。
“医官为何会这个时候来?”叶泠兮有些惑然。
晏歌微微一笑,掀帘走了出去,向医官要了药膏,便又独自走了回来,将药膏递向了叶泠兮,“给你伤药。”
“你这儿不是还有一盒么?”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晏歌正色道:“我平日用的跟弟兄们的一样,涂在伤口上跟蜂虫叮咬一样的疼……”
“小歌,你有心了。”不等晏歌说完,叶泠兮接过了药膏,笑然点了点头,突然慨声道:“其实,你也是姑娘家,能想到我,为何不多想想你自己呢?”
“我也是晏家军的少将军,我还是大云楚山公主的龙衙尉,我不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姑娘。”晏歌认真地说完,害怕叶泠兮后面又会说出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她连忙拱手对着叶泠兮一拜,“我先回帐小眠一会儿。”
说完,不等叶泠兮应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中军大帐。
叶泠兮看着晏歌的背影,果然比那些年要更沉稳了一些,全然没有一个十七岁少女该有的活泼与天真。
她轻轻一叹,坐在了矮几边,看着手中的药膏,心底竟开始有些心疼晏歌。
当一个人开始不经意地注意另一个人的点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叶泠兮不敢再想下去,她慌乱地摇了摇脑袋,回头看向将军座上悬着的那个大大的“云”字旗帜。
“山河残破,家国不全,楚山你不可再陷情劫!”
叶泠兮狠狠地警告了自己一句,逼自己不准再胡想那些不该出现的事,终是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了矮几上。
这一夜,叶泠兮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的眠,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
梦中那个蓝裳禁卫校尉总是离她很远,她想上去将她看个清清楚楚,每次她一靠近,那人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出现在她的左侧或者右侧十步外的地方。
“祁子鸢,本宫只想再见你一面……”
当叶泠兮从梦中惊醒过来,帐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她抬手擦去了额上的细汗,抬眼习惯性地看去,晏歌站得笔直的背影总在帐外那个地方——只要一眼,叶泠兮的那些悸动渐渐平息了下去。
心蛊天成,不死不休。
何年何月,才是尽头?
叶泠兮自嘲地摇头一笑,再次看向晏歌,心底头一次浮起一个念头来——小歌,会是这个解蛊之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抓个虫
第九章 惊鸿入心
月色溶溶,淮阳,皇城。
叶桓坐在龙椅上,提着朱笔批阅着奏章,这些事自己做来,才知道当天子其实乏味得很。他倦然打了个哈欠,索性将朱笔放下,大步走到了殿门口,望向寒西关的方向。
晏歌与楚山已经离开了淮阳半月,算算脚程,也该到寒西关郊外了。
一想到这里,叶桓就心悸得厉害,此战若是不能拿下寒西关,复国就更加渺茫了。
“先祖保佑,愿楚山旗开得胜。”
叶桓虔诚地望着苍穹,默默祷告。
“殿下,王府有客来访。”一名小内侍从宫门走来,对着叶桓拱手一拜,低声禀告了一句。
叶桓愕了一下,“这么晚了,来者是谁?”
“宫外的王府侍从只送来了这个。”小内侍将掌心打开来,里面是一片奇特的鱼鳞。
叶桓脸色微微一沉,他接过了鱼鳞,沉声道:“备马,本王要回王府。”
“诺。”
不多时,叶桓便骑着一匹御马驰出了皇城。
为了快些回到王府,今日叶桓特意走了小路——只要穿过淮阳最热闹的那条酒巷,再拐入小巷往东走一刻,便能回到王府。
说起淮阳城的这条酒巷,其实还有个名头,叫做断肠巷。
听名字有点可怕,可这“断肠”二字,其实是指这里酒客流连,每日饮下的酒数不胜数,足可让神仙也断肠。
不过,这里倒从来没有喝死过人。想来这个名字多半是百姓夸大所取,仔细琢磨,倒还有几分别样的韵味。
在叶桓心里,断肠巷的酒再香,却永远没有当年临安醉今宵的酒香。
只是,佳人不知何处,酒就算再醇,也再难让他沉醉。
马儿拐入了断肠巷,叶桓特意将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这儿素来人多,他也不想伤了无辜百姓。
“象牙筠箪碧纱笼,绰约佳人睡正浓。”
似曾相识的婉转歌声从酒楼中飘了出来,落入叶桓耳中。
叶桓勒停了马儿,下意识地往小楼上一瞧,却瞬间痴在了原处。
“怜影。”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眸中就再无他人,只剩下倚栏执杯的薛忘雪。
只见那美人儿两颊灼灼,笑然看向了边上的歌姬,“这两句歌这样唱来,可是比方才更动听些?”
歌姬也痴了似的,她猛然点头,“姐姐可否再教我一些?”
“哎,我们才是来寻欢的客人啊。”燕临秀眯着眼睛连连摆手,有些不悦地看了那歌姬一眼。
“燕公子,我今日就想教她,你若是觉得无聊,大可先走一步。”薛忘雪挑眉说完,起身走到了那歌姬面前,看着她脸上尚未消退的巴掌印,叹声道,“不知怎的,看你方才被那些人欺负,我总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歌姬心头暖得厉害,她怯然摇头,“是我唱不好,被客人打也是应该的。”
“胡说!”薛忘雪摇了摇头,“没有哪个女子生来就该挨打的。”
燕临秀被她那句话给哽得有些难受,她闷闷地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她就算把曲子唱得再好,又如何?若是被哪家纨绔子弟看中了,指不定比现在还惨。”
“……”
薛忘雪默然看向燕临秀,只觉得心头闷得厉害。
燕临秀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薛忘雪作了个揖,笑道:“薛姑娘别恼啊,我说错话还不成么?”
薛忘雪轻轻一叹,“你没错。”她怜惜地看着那名歌姬,到头来,她发现一切帮助不过是徒劳罢了。
燕临秀挥手示意那名歌姬退下,留下她与薛忘雪单独在包厢之中。
“薛姑娘,请。”燕临秀亲手给薛忘雪斟了一杯酒,她眯眼轻笑,“本想带你来找点乐子,打发下时间,唉,是我错了,这杯酒,我敬你,当做赔罪。”说完,她先饮下一杯酒。
薛忘雪倒不会跟她客套什么,她将那杯酒拿起,仰头便喝了个干净,“今日可是第十五日了,秀姑娘。”
燕临秀无辜地眨了下眼睛,“嗯,晏少将军出征十五日了。”
薛忘雪故意探身靠近了燕临秀一些,“秀姑娘,你这忘性似是有些大啊。”
“有么?”燕临秀只觉得心跳比方才快了许多,她暗暗警告自己,莫要乱想,莫要走神,莫要被薛忘雪这媚态天成的模样给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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