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璞静静看着他,苏桓玉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怵,白泽踏前一步挡在苏桓玉身前,一言不发,态度很明确。
苏璞看着白泽的动作,笑了笑,突然道:“和你父亲有关。”
“什么?”苏桓玉猛地抬头。
苏璞却没有了谈话的欲、望,摆摆手直接道:“你去找易轩吧,小心别被他发现了,注意他和谁接头。”
他想结束,白泽却不愿意了,他直接拦在苏璞面前,一字一顿:“和谁父亲?”
苏桓玉蓦地想到,除了原身的便宜爹,白泽的父亲也是一个谜。按照白泽这么吊炸天的天赋,他的父亲绝对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就不知道是谁了。他见苏璞明显没有回答的念头,儒雅地笑了笑,不说话。
而白泽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一丝危险的神情,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开打的意思。苏桓玉一惊,虽然白泽现在很厉害了,但原著中没有交代过苏璞的战斗力,只说离飞升就差咫尺,白泽就算能赢也要去了半条命,完全没有打这一架的意义。
他连忙拉住白泽,急道:“我们先离开吧,早晚会知道的。”
白泽最后看了苏璞一眼,收回视线,看向苏桓玉道:“走吧。”
苏桓玉离开之前没忘去看了一眼苏雁,苏雁一直没醒,大长老宽慰道:“小雁没事,很快就能醒了。”
苏桓玉很想相信大长老的话,但一低头就看到了苏雁耳鬓处一抹刺眼的霜白,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大长老是医者,所谓医者仁心,见不得孩子难过。他早些年就想退下来了,后来一直担着虚职,却早已不参与各种俗世的斗争,是以不懂那些曲曲绕绕。有些话,想说也就说了。
他见苏桓玉情绪不好,忍不住多念了一句:“这都是命,就算真的出了事,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雁这些年,都是偷来的日子。”
苏桓玉心里一惊,忙问:“大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难解释了。”大长老叹了口气:“苏璞不愿意告诉你,我就不做那个坏人了,你到时候自己去问他吧。”
“跟我父亲有关?”苏桓玉不挠不折,继续追问。
“你——”大长老欲言又止:“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可我想知道。”
“你还记得苏珏飞升那天吗?”
苏桓玉露出一丝苦笑:“我那时候才……哪里能记得?”
他那时候估摸着还徜徉在网络的世界呢,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进了一个修真的世界。
“哎,他也是糊涂,为了一个男人,连孩子都不管不顾了。”大长老望着遥遥天际,叹气道:“世人都敬仰剑尊不过百岁就早早飞升,可谁又知道,他在那场飞升中经历了什么。”
“玉魄树!”苏桓玉突然出声。
大长老倏地一惊:“你怎么——”他顿了顿,才恢复往常的情绪,轻声叹道:“算了算了,你快走吧。这可不是我告诉你的,我什么都没说。”
苏桓玉一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玉魄树一定是苏珏带下来的,至于为了复活谁,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除了越泞,还能有谁让他这么费尽苦心,宁愿魂飞魄散都要复活。
魂飞魄散……
连系统都这么说了,苏珏除了魂飞魄散还能有什么结局?而他要复活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如何了。
苏桓玉一时不知心里翻滚着什么情绪,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随着轻风飘散。他将脑袋窝在白泽怀里,忍不住感慨道:“我原本还以为越泞是你父亲。”
白泽替他顺着墨黑的长发,“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要是他真的是,你说不定还能见上一眼呢。”
“不需要。”
“嗯?”苏桓玉抬头看他。
“我只要你。”白泽将他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苏桓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点懵,有点没准备,还在纠结着到底是接一句“我也只要你”,还是接一句“我也是”,虽然两者看起来并没有实质差别。
只是还没等他纠结完,白泽缥缥缈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语气虽平淡,却还是让苏桓玉惊出了一声冷汗。
“来,你先说说,四年前为什么要和越修年私奔?”
第72章
听到白泽的话,原本不安分的从铿锵中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的风朔立马把脑袋缩回去,乖巧地就跟小仓鼠一样。
苏桓玉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心虚,不为其他的,就因为前些日子的传闻。就在今天的宴席上,还有人遗憾这定亲仪式竟然不是他和越修年的。他当时听到那话,简直恨不得将人打晕了拖过去。还暗暗庆幸,幸好白泽不在,不然他铁定完蛋了。
结果没承想,人已经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底,等着秋后算账。其实对于这传言,苏桓玉真是觉得冤。苏翰虽然性子有点跳,但绝对不是嘴碎的人,他最多就是当着他的面随意调侃几句。就算是在越修年面前,他也是不敢多乱说半句的。
至于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苏桓玉想不明白,只能归咎于修真界安稳太久,修士一个个都闲得慌,只能用八卦来打发时间。
不过苏桓玉心虚归心虚,这些都是没有事实根据的,别人怎么想他阻止不了。他相信白泽不会因为这点就跟他闹别扭的。
所以,他的第二反应就是,瞄了一眼铿锵,发现风朔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很好,还知道害怕。于是苏桓玉声情并茂地讲述了风朔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添油加醋的表示“自己离开的时候很难过,一等就等四年好心酸,你竟然一回来还抢错新娘心好累”等等,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寒,忍不住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风朔原本是理直气壮,他觉得自己没错,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那么弱,凭什么拖累他选定的人?没把他杀了都是自己善良!但后来看到白泽为了早点过来找这个人类,连着几日几夜没有睡,就为了快点处理完魔道的事情。他就开始心虚,其实那个人类虽然弱了一点,但还是挺聪明的。
风朔一心虚,白泽再问他的时候,他就把原本准备好理直气壮的台词给改了,含糊其辞地表示苏桓玉有点急事先走了,是跟着越修年一起走的。最后仍旧不死心弱弱的添了一句——疑似私奔。他要是用原先准备好的那些个台词,白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假的。风朔的思维方式和人类不同,他不懂人类的曲曲绕绕,编出来的谎话和他的幻境一样,破绽连连。
但他说的这么含糊,白泽反而开始怀疑了。说起来,人就是有这种劣根性,别人一板一眼的告诉你真相,你偏偏不信。可对方抵死不从,最后迫不得已编了谎话告诉你,你又觉得信了。
白泽的劣根性在于,他在原身的幻界中看的影像。他虽然怀疑苏桓玉的身份,却也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毕竟在幻界中,清清楚楚的表明,苏桓玉和越修年竹马竹马,一起练剑一起念书,甚至一起受罚。
这些回忆,都是他没有参与的,那个时候的白泽还没有出生。他虽然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对方从来没有明确地对他表示过喜欢,他忍不住想,苏桓玉到底是不是迫于武力才不得不和他在一起的。
在他的印象中,苏桓玉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日子也是得过且过。万一,其实苏桓玉根本对他没感觉,只是因为不愿意吵、不愿意闹,有他没他都一样,所以就勉强接受他了?
不得不说,恋爱中的人,智商如何暂且不论,但情商一定会下降。
听了苏桓玉添油加醋的一番言论,白泽还没反应过来,风朔就先跳出来了。“你骗人,当时离开的时候我们明明达成协议了,你——”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顿了顿才色厉内荏道:“你这个满嘴谎言的人类!”
苏桓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不说话。心下却暗喜,是啊,伟大的枪灵,活了那么多年你都没有认识到人类的可怕之处,真是太失败了。
白泽一下把上蹦下窜的风朔挥开,看向苏桓玉,眸光幽深:“你说你很想我?想得要疯掉了?”
苏桓玉直觉不对,咽了口口水还没斟酌好语言,风朔又不死心地窜出来,满脸悲痛,就跟看着负心汉一样看着白泽,忿忿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欺负伟大的枪灵的!要不是我现在灵力不够,哼!把你们都镇压起来!”
“哦。”白泽哦了一声,微微眯起双眼,双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信息:“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苏翰的,去跟他玩几天吧。”
“苏翰是谁?”
“今天饭桌上那个,你不是和他相谈甚欢?”
“啊——”风朔突然大叫了起来,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上窜下跳,抓狂的大喊:“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看到那个人,这么愚蠢的人类简直是丢人类的脸。我不能去,我的灵气还没有恢复,我不能离开铿锵的,反正我不去!”
苏桓玉震惊:“苏翰对他做了什么?”
这满脸的悲痛简直比赴死还悲壮。
风朔立刻转头瞪他:“你不要幸灾乐祸!”
苏桓玉倏忽一笑,眨眨眼:“我没有啊,我觉得苏翰挺好的,幽默、思维独特、会玩儿,你跟他待久了一定能学到很多人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