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的热量才多少,喝一口没关系。”男人的手摸上长生的腿,流连着往复,又一点一点轻挪上去。他的嗓音愈加迷惑,贴近了长生的耳边,“你这样正好,尤其一口一口吃起来的时候……”
刚听到前半句长生心里防线就溃榻了,自从醒来后他没吃过一顿饱饭。袁青远程监控他的体重,近处的陈青竹控制他的饭量。有一次袁青强行把他拖进了健身房,大庆王朝虽然民风开放,但也没有穿着大裤衩还敞亮地打招呼的。他被背心紧身裤羞得面红耳赤,捂着脸跑了。大冬天冷的厉害,袁青只好放弃让长生晨跑的计划,把减肥重心放在节食上。
一听热量不多,长生端起来酒杯就喝了一大口,还未来得及回味一下便听对方想生吞活剥了自己。登时吓得一口酒呛进嗓子眼儿,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被喷了一身酒的人也不发火,好脾气地从酒保那里接过纸巾,刚要低头为对方擦拭,没想到一条手臂拦在面前,接着一个身影闪过来。
陈青竹面色阴郁,却轻手拍着长生的后背,淡淡的问了一句,“酒好喝吗?”
一旁的男人见两人之间关系不似寻常,只是略微惋惜地唏嘘了一声,对酒保道了声谢,转身入了人潮中。
擦肩而过时,陈青竹在男人的第四颗扣子上眯了一下眼,拍着长生背脊的手忍不住加重了一丝力道。
新加坡司令配料复杂,新来的酒保没有把握好用量,长生呛进喉咙里的酒到处弥漫着一股烧鸡风味。现在被陈青竹这么一拍,罪恶感霎时放大了数倍。
见长生气息平稳后,陈青竹又用湿巾把手擦干净,语气毫无起伏,“把扣子系上。”
长生正耷拉着脑袋,听话地把扣子一一扣上后,飞速地承认错误,“我错了。”
陈青竹挑眉看着他,“错哪儿了?”
“……”长生一头问号,并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但还是诚恳地交待,“哪儿哪儿都错了。”
“你把羊又拴在我家门口。”陈青竹叹了口气,“快点回家处理好他的排泄物。”
长生从高脚椅上挪下来,“那我去跟白来财说一声。”
“不用了,人来了。”陈青竹对着前方颔首。
白来财好不容易才一路挤过来,擦了一脑门汗,紧张地把长生摸了一遍,才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招惹上那个祖宗。”
长生和陈青竹俱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在酒吧都是出了名的,个高条顺儿的一个看不中,能上他床的体重绝对不能低于一百五。”白来财心有余悸地说,“险些你就失去了贞!操!为了庆祝一下,不如我们再喝一杯?”
说着他冲陈青竹努了努下巴,自来熟道,“哥们儿,喝一个啊?”
长生垂眸悄悄看了陈青竹一眼,见对方脸色愈加不耐后,连忙道,“我得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白来财趴在吧台上晃着酒杯问,“看新闻联播啊?”
长生郑重地点点头,说,“还得回去喂羊。”
☆、第17章 葫芦娃
长生以为白来财会打道回府或者通宵玩一场,没想到对方跟着他们出了酒吧。
“我得回去看着你邻居,万一对方再整些幺蛾子怎么办?”白来财说的头头是道,他现在恨不得烧三炷香把长生供起来,有什么事儿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振奋。
“一起走吧?”白来财找出来车钥匙,开了锁。
“我还是跟青竹一起回去吧。”长生登时拥有了趋利避害技能,刚走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在陈青竹注视下又蹬蹬蹬跑回白来财身边,打开车门把人拽了下来。
喝了酒就跳了半天舞,有点头晕的白来财正坐在驾驶座上小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到了车外,他一脸茫然,“到家了?”
“司机一杯酒,亲人两行泪。酒性发作不由人,醉酒开车祸害深。”长生背着手,正色道,“酗酒开车是驶向死亡与坟墓的选择。”
白来财:……冷不丁上了一堂安全教育课。
“没事儿。”白来财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就喝了一杯,警察叔叔哪有那么多功夫管我呢。”
“那也不行,”长生趁机钻进驾驶座□□车钥匙,一溜小跑回到陈青竹那儿。
白来财拍拍车窗,可怜兮兮地看着长生,“那我怎么办啊?”
长生求助似的问陈青竹,“我们反正一路……”
陈青竹放下半点车窗,冷冷道,“打车回去。”
然后接过长生手里的车钥匙,把白来财的车给锁了。
一片寒风萧瑟中的白来财:……
陈青竹一路静默无语,长生心里的小鼓敲的厉害,最终在下车时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生气啦?”
“我生什么气?”陈青竹关好车,出了停车场。
“那个……酒吧是不是不太好?”长生小声不太确定的问。
陈青竹忽然驻足,轻声道,“如果我不过去,很有可能你明天早上在别人家的床上醒过来。不过那也是你的私事,你想怎么做是你的权利。”
长生吃惊地半张着嘴,“那那我以后不去了。”
陈青竹嗯了一声,没有继续接话。长生连忙追过去,有点讨好地说,“我没有偷吃东西。”
“嗯。”
长生见陈青竹唇角没有绷紧,心里才放松一些,接着就看到在楼下小步跑的白来财。
白来财毫无形象地把双手插在袖子里,哆哆嗦嗦地说,“快快快开门冻死我了。”
“你穿太少了。”裹成粽子地长生说,“这么冷你怎么就敢穿一件薄大衣?穿秋裤了吗?”
白来财悄悄地对着夜空翻了一个白眼,倔强地说,“我不冷。”
刚才要被冻成狗的人我压根儿不认识!
长生开着门问,“你怎么到的这么快?”
白来财支支吾吾地说,“遇到熟人正好搭了个顺风车。”
开了门,白来财跟火箭炮一样嗖地冲了进去,很快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喊。
“他妈的是谁!在楼道口堆垃圾!”白来财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骂。
白来财一步四个楼梯,最后一个被什么东西一绊,摔了个狗吃屎。声控灯啪地亮开,如同镁光灯一样照亮了白来财的造型。
陈青竹看着长生家门口堆满的垃圾,眼睛慢慢眯起来。
还未等有所行动,白来财跳脚似的炸毛,一手拽着四五个垃圾袋,充满战斗力地跑到202门口,把大门给它堵得死死的。
“累死我了。”白来财把垃圾都清理走后,一头仰在沙发上,“还好我今晚跟着你回来了,不然得让楼上欺负死!”
陈青竹回去牵羊狗蛋,房间里只剩累成一摊烂泥的白来财,和拖着腮一脸忧愁的长生。
“不行!”白来财一下滚坐起来,双手一拍,“我今晚要住在你家,万一楼上神志不清再生事呢!家里少不了得有我这样的硬汉!”
白来财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仿佛一名雄纠纠气昂昂的战-士!
陈青竹牵着羊狗蛋进门后,见到的就是雕塑一般沉浸在自我膨胀里的白来财。
“中风了?”陈青竹问。
羊狗蛋抖着小耳朵,欢喜地冲着白来财:“咩咩咩咩!”
白来财战-士飚着泪,“啊啊啊啊!!!!救命!!”
被锁在书房里的羊狗蛋一脸不高兴,而颤颤巍巍一步三回头的白来财小心脏至今仍未平复下来。
“遭遇恶魔却仍坚持守在前线。”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这种精神简直就是感动中国最佳好基友!”
陈青竹把袁青带来的书交给长生,“他说这是你下学期的书,最好趁着寒假温习一番,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开学会很吃力。”
长生垮着小脸,翻了几页就头疼欲裂,他可是听袁青哥说了,大学生活十分精彩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受到了欺骗,这是一本什么书,为什么一点都不想我认识的字?
白来财从沙发上凑过来,“你还在上大学啊?”
“上大二。”陈青竹替长生回答。
“学日语啊?”白来财拿过来几本教材翻了一阵,嚷着头疼又爬回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长生可怜巴巴地看着陈青竹,日语是什么语,哭唧唧,为什么要把笔画当成字来学。我可不可以出家做道士,回归老本行。
陈青竹被长生皱巴巴的表情逗笑,虽然看起来依旧面无表情,他还是抬手揉了揉长生软软的头发,“等袁青来了,你好好问他学习上的事。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长生吸了吸鼻子,乌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光,“想吃欢喜团!”
陈青竹习惯了长生忽然冒出来一些陌生的吃食名字,于是好整以暇地等长生把欢喜团的模样说出来,他再琢磨加猜测地再加工一番。
欢喜团像个小糖球,把糯米炒爆,滚烫的温度带着米粒的扑鼻香气,再浇上刚熬出锅的糖浆。颗颗熟透的糯米登时被粘稠的甜蜜包裹起来,红白相间地缠绵时再蘸着冷水,搓成一个个圆滚滚的小麻团儿。长生喜欢小些的欢喜团,比鹌鹑蛋大点儿却又比鸡蛋小点儿的模样,用橘皮点上色,拿在手心里欢欢喜喜的模样霎时可爱。
还未等长生描述完,白来财已经双眼放光地挤在一旁,听书一般痴迷地看着长生。嘴角吸溜着口水,仿佛欢喜团已经冒着热气端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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