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逛逛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白皓斌觉得差不多了,就跟蓝往城外走去,走到城门口,又看到一家店铺,它有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聚雅斋,里面卖从笔墨纸砚,到书刊字画,全都有卖,一路上像这样的店也有不少,但走到这里,这么一天下来,银子一点一点地减少,白皓斌蓦然有了种觉悟,他是要养家糊口的,总得找个活下去的营生。
乔杰煦是个少爷,自然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而白皓斌作为二十一世纪娇滴滴的人类,上有哥哥看顾,下有朋友照着,从来不知赚钱为何物,学美术也只是爱好,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谋生手段,早知道会穿越,他一定会好好的学。
又买了些笔墨纸砚,两人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天黑透了才回到住宅,一回到屋子,白皓斌就倒在了床上,累死他了,蓝则是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把马拴在了院子里,就去忙活晚饭了,他手艺一般,炒出来的菜不算好吃也不难吃,白皓斌饿坏了,一口气吃了满满两碗饭,才打着嗝放下碗。
蓝还在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白皓斌坐在一边细细打量他,娇嫩细白的肌肤,如海般晶蓝的眼眸,挺翘笔直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嘴唇,比例完美地装饰在那张脸上,配上清瘦修长的身材,当真是艺术品,但是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是个大活人,也是要吃饭的。
白皓斌叹口气,到书桌那里,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两笔,又扔下,而后又拿起来,盯着蓝看了半天,见他吃好,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盘碗,才反应过来,“我来洗吧。”
“……”蓝看了一眼白皓斌,眸子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清。
“我在家都是这样的。”白皓斌放下毛笔,跑去收拾碗筷,在原本的家,吃饭是一样大家都动手的事,老妈买菜,老爸做饭,大哥打下手,二哥收拾桌子,他则负责洗碗,每天都轮着来,用他老妈的来说,这叫分工合作。
白皓斌洗完碗,又烧了洗澡水,洗完就往床上一躺,闷头睡了,他订了一张小榻,但要过几天才能送过来,所以这几天还是要和蓝一起睡,他是无所谓啦,尤其是跟蓝一起睡的时候特别舒服,但是蓝好像很介意。
等蓝洗完澡,白皓斌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蓝注意到他嘴角带着笑,似乎做了什么美梦,他挥手吹灭了放在桌子上的油灯,才躺到床边,闭上眼,白皓斌立即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他也只当没注意到,继续睡了。
第10章 记忆
“哥哥,哥哥……”一直小手拉了拉另一个在桌边认真念书的小孩的手臂,“不要念书了,我们出去玩吧。”
“不行,你忘记上次被爹娘罚抄书的事了。”被唤作哥哥人摇了摇头,握住了小手,道,“杰煦,功课不好好做,先生要是生气了,还会打你的手板。”
“他敢!”小手挥舞了一下,又振振有词地道,“哥哥你会护着我的。”
“因为这,爹娘骂了我多少回了。”小孩笑了笑,又道,“不然等你背好书,我带你去前院玩,听说爹爹又杀了好些匪贼,老百姓给立了牌坊,还送了好些东西呢。”
“唔……”小杰煦嘟起了嘴,“可是爹爹不许我去前院。”虽然他还是跑去了很多次。
“还不是你打破了爹爹的玉佩,那可是娘送的定情信物。”小小的乔萧然揉了揉同样小小的乔杰煦的头发,“放心,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爹爹早就不生气了。”
“娘都不生气,爹爹发那么大脾气干嘛。”乔杰煦嘟嘟囔囔地道。
“好了,快去背书,一会爹爹要是抽查了,小心他还不许你去前院。”乔萧然耐着性子哄着,“等会你背好书,我叫厨房煮好吃的给你。”
“唔,说好了。”乔杰煦噘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自己的书房,老老实实背书去了,背完了今天的功课,又跑去找乔萧然,谁知道他已经去了前院了,乔杰煦心中不满,小跑着奔前院去了,正看到乔萧然背着他,对爹爹道,“杰煦最近很用功,每天都认真完成功课,夫子教的他都会哦,我有天起夜,看到他还在看书,这两天瘦了好多,爹爹就不要怪他了。”
被称为爹爹的人弯腰捏了捏乔萧然的脸蛋,“我看他是趁我不在,把阁里弄的天翻地覆吧。”
“没有没有,杰煦他很乖,都有认真地做功课,爹爹教的招式也每天都练习。”乔萧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哦?那是谁把练武场的兵器藏起来的?”
“那个……不是杰煦做的哦……”不擅长撒谎的乔萧然小鼻尖上冒出了汗。
“是谁把药园子里辛辛苦苦长出来的药草给踩得一塌糊涂?”
“我不知道……”声音小的听不见了。
“又是谁把师叔的房门反锁,把他们关在屋子里出不来的?”
“因为师叔每天都那么辛苦,是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会。”这个很理直气壮,因为乔杰煦这么说的,他也觉得师叔们都太辛苦了。
“行了,就知道帮那个小坏蛋开脱。”乔父掐了掐大儿子的脸,抱起自己的大儿子,又走向那个站在后面的捣蛋鬼,牵起他的手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教训,“一天到晚就知道捣乱,是不是又气你娘了,饭也不好好吃,脸上都没肉了,今晚给我好好吃饭,不许挑食。”说完,又道,“我带了东西回来,吃完饭给你们,都给我乖乖的,不然礼物没收。”
“啊?”乔杰煦瞪大眼,乔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是你的跑不了。”
晚上果然做的是乔杰煦爱吃的,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饭,乔杰煦得了一个小木剑,晚上睡觉都抱着。
猛地睁开眼,白皓斌又眨了好几次眼,才坐起来,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一群穿着古装的人,那两个小孩好像乔杰煦跟乔萧然,这是……乔杰煦的记忆?还是单纯的梦?他搞不清楚地坐着发了会呆,才注意到身边的床铺是空的,蓝已经起来了。
慢腾腾地穿好衣服,白皓斌连头发都没梳,就打着呵欠走出屋,看到蓝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真勤快啊。
“你怎么起这么早?”白皓斌一边问着,一边把垂到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
“不早了。”蓝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搓揉手中的衣物,白皓斌看了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你连我的都洗了?”
“嗯。”
“内裤也洗了?”
“内裤?”
“就是贴身穿的那条短裤!”
“你说那个吗?”蓝一指旁边盆子里还没洗的一堆衣物上的一条丝质亵裤,白皓斌一看就脸爆红,以前在家的时候,哥哥们偶尔也会帮洗衣服,但绝对不会洗内裤,就连在岚山阁的时候,他都尽量自己洗,虽然都是背着七虹偷偷洗的。
“这个我自己洗!”白皓斌飞快地拿起亵裤揉成团,然后迅速退回屋里,让别人帮他洗内裤,总觉得很害羞啊。
找了个角落把亵裤塞进去,白皓斌才又探头出屋,对蓝道,“以后不用帮我洗衣服。”
“……”蓝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哦了一声,白皓斌松口气,这才出屋去洗漱了,早饭蓝已经吃过了,白皓斌的那一份在锅里热着,他把头发随意地束在身后,就咬着个馒头,端着一盘菜跟一碗粥出来了,就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吃,一边吃,一边看蓝洗衣服,等蓝洗完了,他也吃完了,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眯着眼睛享受清晨的太阳。
白皓斌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他对这些向来没有了解,阳光正从繁茂的枝叶中洒下来,被树叶遮去了些许热意,微风徐徐吹来,树叶飒飒作响,要是有个躺椅,白皓斌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上一觉。
缓了缓神,白皓斌收拾了碗筷,现在不是享受日光浴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洗了碗筷,白皓斌就回屋,铺张了白纸,拿着毛笔开始琢磨,画画不仅是技巧,更多的是意境,这个他肯定做不到,还有那丢人的国画技巧,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要是有铅笔就好了。”白皓斌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的,他的金手指呢?!Where?!这样下去说不定要揭不开锅了,难道他要抒写穿越狗血剧第一饿死的猪脚?
心情烦躁,白皓斌又出了屋,蓝不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时候的日头已经上了头顶,也更加闷热,他突然怀念起岚山阁的日子了,在山上即使是夏天,也不会太热,还可泡温泉……
哎,叹口气,白皓斌正想回屋,就见蓝推开院子的木门进来,手里抱着些木材,白皓斌一愣,“你拿这些干什么?”
“烧火用的。”蓝简洁地回道。
“哦。”白皓斌不太关心地应了一声,刚转过身,又立即顿住,他飞快地跑到蓝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期冀地问道,“你可以把这个烧成炭吗?”
“炭?”蓝一愣,不知道白皓斌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那就快点烧一下,我等着急用。”白皓斌说完,又跑回了屋子,把笔墨拿到了院子里,开始取景,比起山水花鸟,白皓斌更擅长画人物,他的老师也说过他很适合画人物,还说过他画的人都有种温暖的感觉。
蓝烧好了炭,白皓斌挑拣了几根出来,把一头削成尖尖的,又让蓝做他的模特。
“脸离窗子再近一点,对,眼睛稍微往下垂,啊,衣服的往外拉开一点,微微露出锁骨,身体放松自然一点,嗯……稍微侧一下身,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