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啊。”
曹二嫂听到常老爹的话也很是吃惊,要不是常老爹提起,她就没有往那想过!
因为桃源村的规矩在这,所以桃源村的男人们就算有那贼心也是没有那贼胆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男人会找别的女人。也不知道在外头,有一些男人有了钱以后,心思就花花起来。
常老爹却并不理会常喜盛的尴尬,一脸严肃道:“你不是最好,家和万事兴,管得住裤腰带才能让家里兴旺。要是弄些不三不四的,家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常喜盛连连应下,回头的时候忍不住找常喜乐絮叨。
“咱爹最近是不是太过小心啦?几乎每天晚上都得提醒咱们一次,我总觉得他时不时心里憋着什么事啊?好像总怕咱们哥几个明天就闹崩了似的,今天还突然说起这个,我是那样的人吗,爹也忒小心了,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常喜乐也觉得有些奇怪,“爹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不是听老人们说他以前出去做活,回来的时候虽然带着钱,可也十分狼狈吗?兴许咱们开始做生意,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了。不管怎样,咱们听着就是了,爹担忧的确实没有道理。”
常喜盛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让我做生意不用我种地我就很高兴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才懒得搭理。要是爹担心我在外头胡来,等我在外头找好落脚地方,我就带着杉子一起,正好让他从小学起,以后子承父业。”
常喜乐失笑,“杉子才多大啊!况且他还要跟着我学字啥的,可不能给耽误了。”
常喜盛拍了拍脑袋,“瞧我,都忘了这事了!对,对,识字最重要,总不能等到我这个年纪再学,太费劲了。”
这段日子常家人一直在进行基础教育,大人们普遍比不上小孩子们,让大家又是欢喜又是惆怅。其实这也跟小孩子事没有大人脑子里装的事多的缘故,但是比不过孩子面子上过不去。这也使得大人们牟足劲在学,让学习热情异常高涨。
常喜乐也从这小班培训里吸取了不少经验,等到过一阵没这么忙碌的时候,也知道怎么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启蒙。
“不过过两年河道完工,摊子的生意没法做了,县里状况还好,嫂子和两个孩子也是要去找你的。一家人还是得在一块才成,总不能为了生意和自个孩子生分了。那时候可以让杉子去学堂里,也不愁功课落下了。你又能把他带到身边教导,以后接你的班也容易。”
常喜盛见他想得周全,忍不住叹道:“小五,你说你年纪才多大,怎么脑子里装这么多事。”
常喜盛在家里就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村子里雇了两辆牛车和两个人将一堆的茱萸酱等运到县里头去。
而晚上那两个被雇佣的村民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给常家带回了一个消息。
之前和常喜盛预定茱萸酱等物的商家,竟是有不少人毁约了。
第40章 沤肥
常家三房一听到这话心都悬了起来,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叫王大力的村民道:“这事原本盛哥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可我哥俩还是觉得得跟你们说一声,哎,盛哥在外头也是不容易。”
孙婆子见对方半天说不到点上,顿时有些着急,“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赶紧说啊。”
“还不就是那什么钱家呗,虽说那些人没明着说,可肯定跟钱家脱不开干系。酒楼基本上都收了,就是那些杂货铺啥的不乐意收,不收就算了,那说话叫个难听,要不是盛哥拦住我都想跟那贼小子打一架了。”
王大力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心里很是不服气。王大力是个办事沉稳的,平时脾气也很好,可现在竟然这态度,可见那话有多难听。
常家三房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了,孙婆子直接咒骂起来,“这杀千刀的钱家,他们连我们这点小生意都不放过,怎么就没一道雷把他们给劈死!”
常老爹并没说些什么,只是对那两人道:“辛苦你两来回奔波,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明儿空了来我家吃酒。”
两人纷纷道:“叔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拿了钱的辛苦啥啊,以后有这种事继续叫我们啊。”
两人离开的时候,常喜乐找他们私下说话,让他们别把这事传出去,连家里人都不能说。两人都拍胸脯保证,常喜乐这才放下心来。
倒不是常喜乐担心村子里的人对钱家有意见,而是担忧大家心里会恐慌,怕他们家的生意做不下去。
自打常家收茱萸和油茶果,让村子里的人甚至周边村的人都有了期盼,不少心思活跃的人,还打算明年开春把油茶果和茱萸移植到空地,到实际采摘就更方便了。若是这个时候得知钱家作祟,这热情肯定很容易被打消。
“这可咋办啊,钱家人要是拦着,咱们这生意是不是就做不下去了。”王大嫂忧心忡忡道。
常喜乐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咱们吃茱萸也有段日子了,现在要是没有了这玩意,你们会觉得咋样?”
常喜旺心里存不住事,压根没想这节骨眼常喜乐为啥会问这个,直接道:“那可忒没味了!吃惯了不吃,特别难受。有了这东西调味,再难吃的东西都变得可口了。”
常喜乐笑了笑,辣味确实是一种很魔性的味道,吃不了的且不说,一旦习惯了这个味道,饭菜里没了它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前世有一种说法,要是让湖南人和四川人结婚之后陪着你不是辣椒,那肯定对你是真爱。
虽然这是一种玩笑和夸张的说法,但是也能瞧出辣味对于吃惯了的人来说,是很难戒掉的。
茱萸的辣味虽然不及辣椒,可他同样有这样的魅力。
“这不就结了,只要大家开始习惯这种味道,就会渴望,也就会有了市场,钱家还不至于厉害到咱们老百姓想吃点啥都得经过他的同意。只是这需要一点时间,咱们应该信任二哥。二哥不愿意将这些事告诉给我们,按照他的性子与其说是怕我们担忧,不如说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决,所以觉得没必要告诉咱们。”
大家这么一听也纷纷觉得有理。
常喜乐又道:“况且刚才大力不是说了,餐馆都是要咱们东西的,就是那些杂货铺毁约了。说明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份上,杂货铺的进货渠道都是跟钱家有关,一定程度上来说是靠钱家吃饭的,所以钱家发话他们也不敢不从。而餐馆就不一样了,之前二哥不是说了,跟钱家还算是对家,见钱家这么干反而觉得是忌惮,恐怕买得更欢了。”
常老爹这时候也发话,“现在咱们猜也没用,一切等老二回来再说。”
大家纷纷叹了一口气,他们在这愁也没用,这么远又帮不到什么。即便是近,也不能真找钱家人干架去。
常喜乐暗暗握了握拳头,科考之事是势在必行啊,否则一直被这么压制,未来很难走得长远。
五天之后常喜盛又回来了,神色依然如同之前一样,并没有增添忧愁。
仔细一问,果然如同常喜乐预料的那样,虽然生意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还是有更多人对这调味料十分感兴趣,纷纷下了单子。而且这东西在餐馆里推出,果然受到不少人的青睐,使得原本不过试一试的餐馆都愿意长久合作下去。
“就知道大力那小子会把这事给你们说,都跟他说了不是啥大事。”常喜盛并不意外大家都知道有人退货的事。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钱家人虽说在咱们县里是横了点,可也不是啥都是他说的算。咱们的东西虽然不算是新鲜东西,可到底没人做得跟咱们似的那么好吃,只要尝过的十有八九都会成为回头客。等名气打出去了,就不愁没人买。这东西用油滚一滚就能伴着干粮吃,方便又下饭,谁不乐意买?
而咱们的茶油味道也很不错不说,重要是便宜。说句不动听的,大家都知道买卖私盐是要掉脑袋的,可为啥屡禁不止,不就是大家贪图便宜吗,这钱家还能厉害过官府?所以这销路不用愁,刚开始可能辛苦点,但是时间长了名气打出去了,也就不用担忧了。”
常喜盛虽然在外头并不顺利,可他依然充满了信心。这些天他走街串巷也卖掉了不少,这活不容易可他依然有信心能干下去。
大家见他很有信心去面对这些困难,心里也不觉得是什么太大的事,稍稍舒了一口气。
常喜乐则打心眼佩服常喜盛,推销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还有钱家作祟,可常喜盛不过第一次接触却半点没有被打消积极性,甚至越挫越勇。
他虽然理论知识不错,可要真的跟常喜盛似的,拉下脸面走街串巷那贩卖,他还真的做不来。销售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必须有铁打的心脏和脸皮,稍微皮薄点都难以支撑下去。这一行太容易被打击信心了,因为别人的拒绝而感到被羞辱,能干得好的个个都得有十足的劲头才成。
常家能出这么个人物,也是他的福气。否则光靠他一个人完成原身的心愿,实在是太难了。一个好汉三个帮,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