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果然很细……岁白攥了攥掌心,在波光粼粼的水光里,看着池冶敬转过身来。
黑色的长发在水中像海草一样舞动,衬得池冶敬本就白皙的脸在水下更加白得通透,有种瓷器的质感,就像河里惑人的水妖一样,染上了几分妖异而不真实的美感。他冲岁白笑了笑,吐出一窜的气泡往上飘去。
水底安静得似乎能听见水泡的声音。
岁白的心被那轻轻的水泡声重重地撞了一下,胸腔里好像跟着溢满了柔柔的河水。
池冶敬无奈地比了个停战的手势,然后向上指了指。
其实两人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互相拖来拖去,谁也没能抢先,现在两人全沉水底,恐怕早被其他人一路超车了吧。
岁白也勾起嘴角,同样向上指了指,然后两个人都往河面游去。
然后两人就默契地开始一起欺负其他胆敢超车的人,又是一轮的坑队友。
结果就是过了不到三分之二的宽度,他们的气力就告罄,纷纷扑通扑通掉下水,吃了飞鱼丸开始吭哧吭哧卖力游泳,游一会又用自然恢复的气力值飞一会轻功,然后继续游,光游泳竟然用了他们两个多小时。
到了岸上七个人全部累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也亏得他们有角色门派的属性加持,不然让他们用现世的娇嫩身躯在这么急的河水里游两个小时的泳,还不如直接拨119来捞人。
对岸的人可就幸福多了,不用绕路,甚至不用躲避追踪,他们一路轻轻松松,预计第二天就能到达逐鹿坪。
不过他们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万一被认出是运送雪名的玩家,那非得被剥了皮审问不可。
这边七个人精疲力尽地爬上岸,湿哒哒地全部横七竖八地躺下,在正午的太阳下天然晾干。
虽然累得想吐,可是心中却异常的畅快,好像把积蓄了半年的焦虑不安、恐惧担忧、压抑沉闷全挥霍干净,在太阳下消散无踪。
他们居然是在背着一把雪名剑到处逃跑这样的险境里,享受起了逃亡的过程。
真是不可思议。
岁白侧过头看向身边懒洋洋躺着的池冶敬,他晒完了正面正在晒背面,他下巴搁在手臂上,眯着眼,勾着唇,似乎在轻哼着若有若无的旋律。
阳光正好,斑驳的树影悄悄地投在他身上,像大树给他盖的被子,静谧、祥和、美好。池冶敬长相不是夺人眼球的帅气,却让人非常舒服。
看着他,就会觉得生活还能继续,困难,也不过如此。
呵。岁白也闭上眼,享受阳光和风的照拂。他的师弟,似乎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一直没变呢。
第二十七章
“我说这衣服也太丑了,不穿,打死我都不穿!”宋玄铭用食指和拇指嫌弃地撵着一团布料。
“得了徒弟,我觉得这布料跟您的脸配得正好,不是粗布麻衣怎么能反衬出大仙您出尘俊逸的气质呢?”宣友于说话间已经利落地脱下装备,穿上了一套穷酸书生样的衣服。
他们这边18个人人数太多,为了不引人注目地通过逐鹿坪,得扮成原居民的模样。问题是他们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累活,扮不成村民,只能办成行商。
然后设定是这样的,6个年纪大些的看起来壮实些的人就扮成护送商物的打手保镖,三个马车夫,一个老板,一个管家,四个小厮,一个老板的进京赶考的外甥,还有一个路上偶遇搭便车的同样进京赶考的书生,和一个书生的书童,简直应有尽有,设定齐全。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多两个进京赶考的设定呢?没办法,宣友于气质太好,怎么弄都不像一个商人打手奴仆还是管家,怎么看都是一介斯文书生,只能突兀地往队伍里加设定。
苗一吟也是人高马大的,不太像东方人的面孔线条深刻硬朗,年纪轻轻就隐隐带着几分肃杀王八之气,一眼望去在18人里面相当注目,一般商人哪雇的来这样一个高手,只能当成一个要进京考武举的老板外甥,至于外甥家是怎么培育出一个混血儿,那就是外甥家的事情了。
易顾还好说些,收敛点气场,稳重的气质能算上一个年轻有为的管家总管之类,虽然大家都一致觉得——有这种怎么看都比较像总裁而不是屈居人下的管家,老板可能因为每天每夜都在当心他造反而担心出病来。
宋玄铭脸嫩,明明年纪比他师父宣友于还大,却跟莫麟一样一个比一个脸嫩,当然莫麟在身高上已经完爆所有人——虽然他本人并不想完爆别人。
所以宋玄铭被别人设定为书童时,差点没炸掉,要本大仙童?你们这群凡人是想逆天而行了?!
然而抗议无效,他只有小厮和书童两个选项,宋玄铭看了看膘肥体壮满脸红光、像足了暴发户的老板扮演者,又看了看摇着破折扇开始背诗词以防万一随时装逼但是还像模像样的俊逸书生宣友于,最终还是觉得书童前途光明。
“我说徒弟,你是个书童,能不能把你脸上这个丑了吧唧的贴花弄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虐待书童,用火给你烫出个疤来!”宣友于逮着机会就吐槽宋玄铭异于常人的审美,他不爽这贴花很久了。
“大胆!谁给你胆子觊觎本仙尊的岫云!这里可是封印了本仙的无上法力!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怕遭天谴吗!”宋玄铭惊恐的用生命维护自己的贴花。
“……”大仙你还是多读点书吧,你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宣友于绝望了。
卖什么也设定好了,两马车的布料。他们之中有人练缝纫生活技能的,包裹里一堆一堆各种各样的布料,两马车都还堆不下呢。
虽然众人至今不清楚这位兄台身为男孩纸为何要练缝纫。
至于书生就书生,为什么还得是贫穷书生设定。这都归功于宣友于的脑洞——
我是理科生啊,要是被问起了学问答不上不就露馅了,所以我其实是出生在了一个家道中落的书生门第之家,家父早逝,家中只剩母亲,没钱送我上私塾,只能由母亲教我,古代女性嘛,没什么学问,所以教得乱七八糟的。
至于书童,那是宣友于家道中落之前好心收留的一个路边叫花子,所以脸上有以前被人虐待的烫伤(宋玄铭大怒),即使落魄之后他仍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宋玄铭即将拼命)。
易顾的生平往事宣友于也帮他想好了,想当年易顾和宋玄铭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叫花子,易顾被富商收留了,从此忠心耿耿一心为主;宋玄铭被书生收留了,所以两人半路相遇时,易顾就恳求富商帮他们一把,一起载去京城了。
简直完美,连为什么这两伙人会走一路都编好了,说这人是理科生谁信啊!但是真的会有用到的时候吗!
浩气那群人对宣友于完全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人平时就笑笑不说话,原来全在脑内活动了,今后可不能得罪他,指不定转头就给你写进小说里了!
至于他们的马车和扮演角色所穿的衣服从何而来……咳,沿路各户人家“借用”的。
他们要去的是巴陵县里的巴陵镇,处于逐鹿坪据点的下方,他们这行人的任务可不仅仅是安全穿过逐鹿坪那么简单,更是要去打听凛天门的动向和洛道的情况的,所以一旦言语间有什么露馅的地方,处境比池冶敬那七人要危险得多,他们这次算是自投罗网,主动接近来探听情报的。
所以他们一路往巴陵镇前进的同时,还不断向路过的看起来也是要前往巴陵镇的原居民们套近乎,东问西问的,最终从各路人马里面各取精华,凑出了一套过审台词。
“你们从哪来的?进城干什么?车里面的是什么?”当把守巴陵县大门的士兵如此询问时——
“哎,就是两车布料,我们是从龙饮丘那的一个叫龙柳的小镇过来的,打算在巴陵镇里歇一歇脚。我们老爷是做布料生意的,在小镇里做得可有名气了!本来我们也是不愿意出来的,我们小镇多好呢,谁愿意去别的地方呢!只是前些天老爷的外甥要去扬州赶考,我们老爷就说送他的同时带两车布料去,看看能不能在扬州发展起生意来!唉!也就是我们总管脑袋好使啊,换做我们哪能想到去扬州做生意呢!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总管从小就……”
“行了行了,过去吧!”那士兵撩开帘子看了眼车里的货物,不耐烦地对着那喋喋不休的人一招手。
“哎谢谢这位爷!”那人麻利地收了嘴,三辆马车就这么缓缓走进了城里。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是龙留镇,你还给说成龙柳了!”编剧宣友于表示很不满。
“哎大哥你放过我吧,那么长一段台词,我能说这么溜已经很不错啦!再说了,我这不是说错,是我们龙留镇的地方口音好吗?这更有说服力啦!”浩气的沙子抹了一把冷汗,扮成小厮的他一上来就肩负重任,念了一千多遍台词才好悬没在士兵面前露馅。
他们一路打听,了解到龙留镇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几乎不对外交流,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遇上一个龙留镇的镇民告诉他们,他是这次唯一一个从龙留镇里出来的,还代表了全镇,要去巴陵镇买一些他们生产不了的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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