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占用了[何墨]的躯体。
萧阑也恍然意识到了,这是机会,杀死何墨的机会。
才一天的时间,现在夺取何墨的生命的话那他就多了十年只少一天的寿命。是啊,很简单的,他现在拥有了何墨的躯体可以寻死,接下来就会到下一个世界,按照这样的发展的话,他很快就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复活。
萧阑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迅速小跑到了厨房里,他掂量了一把菜刀,最后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地又塞了回去。太血腥,太残忍了,他自己都忍不下心自残。
何墨睡前有吃安眠药,萧阑倒了杯水然后坐到了书桌前,抽屉打开果然是一瓶安眠药。萧阑将瓶子里的药片倒在了左手掌心,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因为左手上大片烫伤的痕迹。
从萧阑原先的记忆里也见到过,何墨的全身到处都是伤,即使过了这几年那些疤痕的印子都是消不去的。最明显的就是左手,甚至于身体的左侧,延伸至大腿小腿上,是大片烫伤的痕迹,像是硬生生地将一壶开水倒下来一样。但是却也不及现在萧阑用了何墨的身体,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自己身体上的伤痕来得触目惊心。
这家伙都还没过上正常人的好日子,就要被自己害死了吗?
萧阑的左手紧紧握着一把药,皱着眉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这么做,他眼神游离地近乎是想要从空气里找到什么线索来帮助自己下这个决定。目光淡淡地落在了抽屉里压低的一个大而扁平的袋子,萧阑也认识这是医院里装片子的袋子。
即使未经允许,萧阑还是乱动了,反正未经允许想要谋害何墨的事情也做了,偷看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提的了。萧阑从袋子里抽出了片子和医疗报告,果然是何墨的,萧阑随意扫了一下,最后目光震惊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何墨的诊断意见是左侧桥脑小脑角区胶质瘤。
脑癌?这,这算什么啊?
萧阑都要忍不住地骂出声来,不仅是复活的自己而已,当真是这个世界的所有都似乎在将何墨这个少年一步步逼向绝路。到底何墨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他根本连一个可以看到明亮未来的机会都没有。
刹那间像是有什么在体内奋力地挣扎,萧阑恍神间已经与何墨的躯体脱离开来。
萧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又回到了原先游魂的状态,身体轻浮得毫无感觉。而更加令萧阑惊慌的是,现在何墨正呆愣着坐在书桌前,眼神扫视着桌上摊着的医疗报告,还有散落在桌上的几十颗安眠药。
萧阑震惊地看着何墨的身影,忍不住地向后退了两步,似是心虚似是愧疚似是慌乱。
被发现了……萧阑心里混乱一片,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一样,最后已经是恍惚地静候着何墨的反应了。
这还是第一次萧阑看到何墨有了表情,那个少年在看了桌上良久之后,猛地瞪大了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向了四周,木椅与地板尖锐的木擦声让何墨都感到颤栗。
何墨的嘴唇微动着,无声地唤了什么,一遍又一遍,直到萧阑终于听清。
“萧阑。”
微凉的嗓音沿着萧阑的听觉神经,低弱而又沙哑,却如同瞬间融入了血液一般通向脑海深处。这是萧阑第一次真正听到何墨开口,或者说也是在萧阑死后第一次唤出萧阑的名字。
然而此刻萧阑的身体都在不自觉地颤栗,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似乎在冰冷的胸腔里翻涌而出。萧阑不知道这是作为鬼魂的萧阑原本的情绪,还是真的是自己一时无法控制住。
“你在这……”何墨轻声说着,有些沙哑的声线携带着微弱的颤抖。何墨并没有看到萧阑,但是却已然知道了萧阑的存在,从刚才睁眼的那刻起便深信不疑。他转过身来,低下头像是在努力呼吸一样,背部浮动的曲线愈发深刻,伸手将桌上的医疗报告又收了回去放进了抽屉里,然后看着那桌上散落的安眠药并没有说话,那在灯光下暗垂的眼睑让人感觉到莫名的空洞和麻木。
那零散一桌的安眠药让此时的萧阑却觉得喉咙发紧,握紧拳头,紧张得看着何墨。
何墨手中拿起了一粒安眠药,然后低低笑出声来,那声音里听不出苦涩,听不出悲凉,反而像是终于豁然了什么一样开始毫不在意地笑起来,甚至越笑越起劲,那单薄的身体在台灯的辉映下颤抖着,然后像是支撑不住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再给我点时间。”
何墨终于收敛住了笑意,那副微冷的面容里再一次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转过头瞄了眼窗旁的盆栽,然后转过头来轻声说着,将桌上的药一粒一粒放回了药瓶里。
“我知道这条命是你的。”
“萧阑,再等等。”
第3章 生日蜡烛
萧阑这一晚上过得有些惴惴不安,反而见鬼的何墨缩在衣柜里睡得倒是看着挺安稳。即使成功了这一次,萧阑目前也不敢现在再附身第二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阑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好笑。他咬了何墨这一下,何墨倒像是没事,咬人的萧阑反倒开始心虚起来了。
萧阑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房子。他并不能出去,门、墙壁、窗户都如同钢筋铁壁般阻挡了他,将他这个鬼魂困在这里。萧阑突然想,如若何墨真的如同普通人一样被自己附身后被吓到然后立刻搬家的话,那可能萧阑就要用整整十年的时间都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徘徊游荡。
[萧阑,再给我点时间。]
不用想也知道何墨不会走的,然而就算让萧阑想也想不明白。萧阑不懂,何墨到底在做什么,又到底想要等些什么。但是,萧阑有些好奇了,平常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鬼魂附身了,恐怕都得吓破胆,或是拼命告诉自己是幻觉。而何墨的反应却是太平静了,意外但是并不惊慌,也并没有恐惧或者憎恶他的所在。
甚至于这是萧阑第一次看到何墨这样显露的情绪,而不是一贯的冰冷麻木的表情。即使萧阑不知道何墨为什么会那样笑出来,但是萧阑看到那样的笑的时候,心里却有了几分疑惑茫然。
[萧阑]对何墨的怨恨之深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何墨未对萧阑的死亡表现出多余的悲伤。在[萧阑]对何墨掏心掏肺的好之后,却只被当做空气里尘埃般,落地了那便是不存在了,也无需多看一眼。
[我知道这条命是你的。]
但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这种话来的何墨,真的如同[萧阑]想得那样毫无感情吗。
真是奇怪的孩子,萧阑看着正在衣柜里熟睡的何墨心里暗暗想着。
从无聊地在房间里自娱自乐地蹦蹦跳跳,感叹自己再怎么都不会觉得累。到后来觉得实在无聊的心累了,便坐在地上默默地捧着脸发呆,看着那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走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时间真正是在流逝般一样。
也不知道何墨什么时候会醒。
萧阑现在倒希望快点到早上,至少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还算是乐趣的一种。虽然说从[萧阑]过去的记忆里,何墨的生活也实在是无聊得可怕。
当何墨醒来之后,萧阑就跟着背后灵一样一直跟在何墨身后看着他。他原本还以为何墨可能会有些反常,毕竟知道家里住着一只鬼,或者的话,何墨也许会自言自语地假装和他说说话,但可惜这些都没有,何墨还是跟不知道萧阑存在似的自做自的事。
这是周末的早晨,萧阑站在一旁看着坐在课桌前的何墨正在做试卷。萧阑心里也存着好奇,凑过脑袋去看何墨桌子上的试卷,是一张数学卷子。看着何墨列出一道道式子来,即使只有数字,萧阑也觉得何墨会是个写字很好看的人。
而且,萧阑完全看不懂这些题目,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做。萧阑真心觉得自己当初在老姐的压迫下考上大学都已经是奇迹了,为此,萧阑都要对何墨存着一颗对待高材生的敬佩之心。
何墨的笔尖突然停了,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
抬起眼的刹那,萧阑与何墨的目光相触,何墨的鼻尖在阳光下形成悱恻的剪影,乌黑的眼眸仿佛随时破裂的镜面。即使没有了心跳,萧阑似乎都觉得自己冰冷的胸腔里心脏咯噔了一下,像是被完全看透了一般,身体都有种颤栗的感觉。
萧阑吓得立刻退后了两步。
是被看到了吗?
“我看不见你。”
这么快速的回答着实吓了萧阑一跳,这分明不是看到,而是都看到他的心声了好么。萧阑被何墨的目光吓得有些心虚,然后默默地踱着脚步,向门口又挪了几步。
如果看不见的话,难道是感觉出来了吗?之前明明没有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附身后遗症?
“别出去。”何墨的目光又重新转移到了卷子上,笔尖又落在了纸上。
萧阑看着那少年的背影,顿时心里开始咋呼了。凭什么你说不出去,我就不出去啊,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我都是你最想摆脱的仇人,和命运的宿敌才对啊,这家伙到底搞不搞得清自己的立场啊。
这么想着,萧阑开始起了坏心思了。他走到了何墨的身后,然后缓缓向前一直看着自己瘦弱的灵体进入到何墨的躯体间。与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灵魂排斥一样,即使萧阑现在是无实体的灵体也好,他仍然感觉到阴冷,像是每个细胞都在颤栗,然后下意识地与何墨的躯体排斥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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